《长生殿之山雨之初》第23章


“是你?”警惕的人紧握双刀,冷视来人,眸中杀意隐隐若现。
“为什么每次见到我,你都想杀我?”棋笑言朝她笑了笑,面容依旧和煦温雅。
“你想干什么?”鉴于上次前列,她不得不防备他再次故计重施。再者,若非他阻碍,她也不会与师父分开。或许她便能改变结局,或许师父死时,她至少能在身边……
但是,这世上“或许”若是成真,那世间便再无悲剧了。可是人事无常,事事磨人,休不停,谁能回溯时光,力挽狂澜……
思绪辗转,沉沦不得,她仿佛陷入一团汹涌焰火中,一股怒火顿时充斥四肢百骸,扬手起刀,便直接杀向棋笑言。
棋笑言见状,不急不恼,温和的面容无一丝改变,只是一味闪躲避让,不拔刀,不还击。
“你……可恶!”被恨火支配的人,见对手如此轻蔑,顿时越发恼怒,出手越狠,刀锋越快,招招逼命,寸寸夺生。
“不够狠,不够快,想杀我,差远了!”棋笑言笑了笑,一踮脚旋身避开袭来一刀。
“哼……”伴随着一声冷哼,夕苒双刀齐上,寒光煞眼,破风疾来。
棋笑言扬手一挥,长刀半旋在握,反挡住劈向他右肩的锋利刀刃。
夕苒见状,右手刀猛然向前斜倾,刀锋直指棋笑言的脖颈。
棋笑言立刻后腰仰首避让,刀锋便擦着他的眉心而过,他能感受到划过眉宇的冰冷寒霜。
遂,夕苒右手又回刀袭向他后颈,左手斩向他的右腿,双刀衔接的滴水不漏,快如流星,毫无初见时鲁莽杂乱。
便在杯盏间,棋笑言点脚翻身倒起,跃过她的头顶,躲开临来杀机之刻,扬手,拔刀。
一时,似是光阴止步,流风转无,两人站立原处,蓦然不动。
有风吹过她的耳际,她似乎听见背后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叹息。
“我很高兴……却也不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棋笑言站在她身后,架在她脖颈上的长刀依然不移,光影中,闪耀着熠熠光辉。
“你高兴不高兴与我何干。”夕苒微微垂首,彼时,胸中怒火却已得见澄明,只余再败后的失落与怅然,她瞑了眼,不敢再看手中双刀,心有愧,力握不从心……
“我高兴,你的刀法比之上次精进不少,速度与手劲流畅果决,再无先前滞碍顿鄂,我的某个想法得以解脱了,我不高兴……”他顿了顿才道“你真的想杀我……”
夕苒闻言,蓦然一怔,心口突地揪了一下,紧握双刀的手莫名的颤抖几分。
她看不见棋笑言的脸,她不知道他那个总是如沐春风的温雅面容,如今会是何种模样。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心痛,不过她是真的冷静下来了,所以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做。虽然恨火殃及旁人,此时此刻,她却仍不愿低头。
“我的命此刻在你手中,现在,你可以杀我……”
“呵……”他笑了两声,挥袖扬手将刀收回鞘中。
“你……”夕苒愣了愣,转身蓦然的看着他。
“怎样?”棋笑言看着她问道,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雅柔和。
“真是不懂你,你究竟是怎样的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吗?”他笑了笑道“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刀者而已。”
“算了,与我无关……”她敛眸垂首,转身准备离去。
“喂,风尘仆仆,你要去哪里?”棋笑言立刻扬手叫道。
“与你无关……”遂抬脚前行,无丝毫犹豫。
“你师父呢?”
陡闻心中念想,她不禁止步,身形一滞,一股无形气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殆尽。
“你……怎样了?”见她形影落寞,他向前几步,欲近身探问。
“我说过!与你无关!我不想再见到你了!”一言呵斥,绝情冷意,究竟是恶意伤人,亦或是疏离安远,谁也无从得知。
“你……”他诈然止步,抬起的手颤抖几下,遂又缓缓落下,垂至身侧,却是无语。
遂,夕苒不再停留,不再迟疑,点脚纵身而去,不刻一处。
“哈……我……真的让你如此讨厌么……真是……失败啊……失败……”
烟霞山。
秋水方至山脚,却在一棵老榕树下,见到一个意外身影,那人徘徊树下,片刻也不离去。
“胆小鬼,你这是要作什么呢?”
突闻背后话语,傅淮生不禁转身,却发现竟是酆崖鬼市上遇见的那名女子,轻蔑敌意毫无隐藏。
“是你……”
“是我,怎样?”秋水抚袖扬指问道。
“不怎样,姑娘好轻功。”
“是吗?”她笑了笑又道“先生也是这样夸我的。”
“你……”傅淮生犹豫着,看了看眼前的女子。
“我什么,你应该坦白你来这里究竟想干什么?”
“凭何说与你?我并不十分确定你与他的情分到底有几成。”傅淮生侧身漠然回道。
“呵呵,那你觉得你如今还有几成?”
“挑衅并不能改变什么。”
“那你想改变什么,怎么又一直踏不出那条线呢?你不是胆小鬼又是什么?”
“那你来此又是作什么?”
“在没有回答别人的问题前,你没有资格询问别人任何问题。”
傅淮生沉默许久,终于转身踏步面向来时路。
“这便要离开了?”秋水眯了眯眼,眼中几分冷色渐起。
“姑娘似乎僭越了。”傅淮生微微抬首道,目光直视前路。
“谁想管你!这便是我最厌恶你的地方,好像高不可攀,将自己立于顶点,似乎俯瞰所有人事,自己的问题,却只是逃避,竟连面对都胆怯,堂堂不归岛的岛主,绝代剑者,清沙流影的主人,原来是如此可笑!”说罢秋水凝视着傅淮生的双眸中寒意愈盛,双手紧握成拳。
傅淮生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何如此愤慨,即便她真与凛枫却是至深好友,但是却未免太过了些,别人的心思终是只有别人自己能十分掌握。
“或许姑娘与他真是至交,或许真心护他,可你们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人,你永远也不可能全然掌握他的心思。”
“却总比你知道的多!”
“如何?”傅淮生转身看着她,问道。
“你不知道繁星疏月时,他时常会独自在院中摆放一杯清酒,祭奠过去,思念故人,你不知道他厌恶道别,是因为他不喜欢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他,不知道他近来有多痛苦……他……”
“他如何了!”再闻挚友音讯,傅淮生有些掩不住的激动,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微有颤抖。
“三年前他救了一个人,可是却只能延长那人三年生命,然而光景转变,摩挲人心,这三年,先生与那人成为朋友,而如今那人已经至多不过一个月的性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他……”
“往事不堪回首,却又即将反手重来,你知道那种感觉么?”
“那人是……”话及至此,傅淮生内心陡生一股冷意,他觉得有些呼吸急促。
“告诉你,你能救他?让先生开心?”秋水瞥了他一眼,极度不屑。
“他是谁!”傅淮生近前一步,扬手按住她的肩膀。
“哼……一名使用月弧长刀的武者,夜黄泉……”
“阿……这……这……那他如今在哪里?近况如何?”乍闻夜黄泉三字,傅淮生只觉周身仿佛灌满冰霜,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越发浓重,让他再也无法镇静下来,松开秋水的肩膀,颤抖几下又后退两步。
“从方才你便十分反常,你怎样了?”秋水这才觉不对劲,扬眸询问。
“他在哪里?近况如何?”
江湖刀剑任漂泊,生死名利一瞬间,从来天涯无尽头,谁与黄粱过客人。
对于寻上自己的武者,傅淮生从不畏战,而对于那些将胜败名利看的重于自己的性命之人,他实则并无多大情意,有时候同情可怜对于别人而言,只是侮辱与轻蔑。
即便如此原则,如此惯理,却仍有破例之时,这也是他这三年来的恶梦与痛苦。他绝对不希望一道缝还未修补完毕,却来另一道沟壑。
“他好像居住在望梅涧,不过你去了不一定能见到他,因为他正在为他那个宝贝徒弟四处奔波。”
“多谢……”遂,傅淮生转身离去,形影迅捷,只余几刻,他的身影便消失在秋水眼中。
“你们两个还真是如此相似啊……不愧是至交好友,明明念的紧,却死活不愿意越出那条线……这便是情意执着?放下不舍,拾起又痛?”她随即叹了一口气。
“先生啊……你这样,秋水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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