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嫡》第71章


恰!?br /> “混账!”阮母呵斥一声,“那丹书铁券是多大的荣耀,如何能被你用在此处?话我就放在这儿,宁姐儿的亲事就如此了,谁也不许改!”
阮绍怔愣一瞬,也有些窝火,痛声道:“母亲!我虽不是您所出,可宛姐儿和宋姐儿也是您亲孙女儿!没的为了宁姐儿的好亲事,误了这两个丫头!先前姨娘的事我就未同您计较,可这次宁姐儿婚事败坏门风,我怎能不为两个孩子考虑!”
“你这是怨我?我又何曾需要你同我计较!”阮母气得站起身来,“你整日与我打太极,不与我交心,又站在什么立场上说出这些话!”
“好,好……”她冷笑着,一连说着几个好,才顺下心里的气,铿然道:“既然如此,不如分家!”
她的声音猛然炸响在阮绍耳边,他呼吸一滞,急切道:“儿子也只是说了宁姐儿的婚事,母亲何必如此一时意气!”
“什么意气,我老了,也没什么意气了!”
阮绍见她似乎真动了主意,惶恐跪在地上,“您尚且健在,有什么道理分家?既然母亲不愿意收回宁姐儿亲事,不换便是!”
“我尚健在?你当我没了才好!”
阮母发了一通火,似乎心里舒畅起来,冷声道:“还是宁丫头说得好,除了自个儿的身体,什么都是狗屁!这日子若是再这么过下去,便是没了香老姨娘,没了宁丫头的婚事,我这把老骨头也得被你们给拆散喽!”
“分了家你也不必顾忌宁姐儿的婚事坏了两个丫头的名声。我意已定,你回去罢!”
说着就要拿起拐杖赶人,阮绍还欲说些什么,见此无奈,只得仓皇退了出去。
待到傍晚时分,大房,二房,三房都得知了阮母要分家的消息,一时间诸人心思各异。
秦氏有些气急败坏,得知前后因果后对阮绍恨铁不成钢,“一则仕途,二则银钱,少了府上扶持你得吃多少苦头!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二房上下数百人口的月俸,剩下两个女孩的嫁妆,哪个不是开销的大头?况且之前你外放得的那些银子,只宜姐儿嫁妆就添了不少,如今工部薪俸低微,难道要分了家产坐吃空山?!”
第68章
阮绍心知这次是自己捅了篓子,见她生气也不恼; 只懊丧叹气; 颓然道:“母亲心意已决; 我也无可为了。不过过不上奢侈的日子,我那些同僚也都是白衣出身; 家里没什么祖产; 不都是过的好好的?”
秦氏见他如此,知晓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 便压下心里的怒气; 下定主意回头要好生训斥周姨娘母女一番。
三房处; 却有些欢欣雀跃。
阮正阳夫妻俩不是喜爱钱财之人,得知后也只淡淡; 想着如今国公府人口众多; 不过分了房子出去单过; 到底还是一家人。
阮绅则是被管束已久; 银钱上也不得使唤。既分了家; 他便觉得自己至少可以自由支出银子,不必受着老太太的管教。他到底是嫡子,到时候可以分上一块儿丰厚的家产。
张氏更是支持; 老公烂泥扶不上墙; 家里的财政大权由儿媳妇把持着,儿媳妇又跟她不是同一条心,寻常连个给下人打赏的银钱都没有。况且跟家里两个妯娌比起来,她既没有得力的娘家; 又没有贴心能干的相公,早就在这府中过得腻烦了。
既然没什么反对的人,剩下的事就好办了。
大赵建立之始,流民颠沛,老国公只同寡母落住在异乡,后来更是跟着先皇打下江山,才将寡母接到了京里。
所以阮家兴旺便从老国公这一代开始,更没什么族老长辈,这家,分得倒也方便。
阮母将黄秋月叫去了安顺堂,将账本银钱都筹划清楚了,两天之后,便将众人都召集到了祠堂里。
祠堂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厅堂空阔,雕饰精致,用材上等,却只供奉着两个牌位,一个是老国公母亲的,一个是老国公的。
祠堂里静得可怕,阮绅受不了这气氛,头一个起了话:“母亲,您若是想分家,就尽快地吧,磨磨蹭蹭没的浪费时间!”
阮母坐在备好的雕花红木椅上,淡淡瞥了他一眼,霎时让他闭了嘴,讪讪端起旁边茶盏抿了一口,掩住自己面容。
阮母扫视一圈堂内众人,阮维,阮绍,阮绅,阮正阳,阮正泽,阮正轩,家里的爷们儿都在这里了。
她容色一敛,沉声开口,“你们兄弟三人各自成家立业,迟早要分家单过,如今趁着我这老婆子还在世,替你们分干净了,日后也少些纠葛。”
阮维恭首道:“母亲说的哪里话,分家不分心,咱们府里门风清正,断不会像那些小门小户的胡闹。”
阮母哼了哼,不置可否,又示意最小的阮正轩过来,将三份文书各自交给兄弟三人,“我将家里的宅田地契,铺子银钱都一一清算了,除了这国公府的宅邸乃皇家所赐,不得胡乱动用,剩下的基本上都按分例分了你们,你们且看着,有何疑问只管同我说了。”
阮维只看了一眼就妥帖收好,他是家中长子,又袭了爵,虽不清楚老父留下多少产业,但母亲总不会薄待了他。
阮绍看着似乎有些诧异,随即皱了皱眉,收了起来,不曾说什么。
阮绅转了转眼珠子,正欲开口说话,阮母将三人的神态收入眼底,不疾不徐地开了口。
“你们父亲留下的产业不薄,想必你们也见识到了。”她顿了顿,“可我今日还是要同你们说清楚,免得日后兄弟之间生了间隙,闹将起来,败坏门风。”
“母亲多虑了。”阮绍略一颔首,神色尴尬,他刚才当真想到了两个嫡出兄弟分到的家产会比自己多上不少,却也没开口,毕竟嫡庶差别,天经地义,便是闹到外面去,他也是不占理的。
阮母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继续道:“你们父亲生前对待你们无甚差别,我也不好重此薄彼,落了骂名。老大袭了爵承了祖产,银钱分三成,铺子五间,庄子三处。”
“老二是个有本事的,既然在朝为官,皇宫外的那处宅子就给你了,另外银钱四成,铺子三间,庄子两处。”
“老三不爱做官儿,也没什么过活的生计,便得银钱三成,铺子六间,庄子五处。还有京畿的宅子,位置是差了点,胜在面积大,比之现在的国公府也不差多少。”
阮绅有些不服气,“面积大也没什么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酒楼……茶馆儿都没有。况且阳哥儿也得做官儿,您这不是……”
“那就让他先在祖宅里住着,我是不大看重这些。”阮母不大想看自己这个小儿子的嘴脸,同他说着话也耷拉着眼皮子,“你若是不服气,拿你的庄子和铺子来换,你哥哥若是愿意了,我这个老婆子也没什么可说的。”
阮绅霎时闭了嘴,那些庄子铺子可是生钱的好东西,更别说是京里的。他知道自己老娘的厉害,再闹下去只能自讨苦吃,倒不如收了这些东西,也够在京里置办上几个绝好的宅子了。
阮母见他们都不再言语,心头松了口气般,“不管往日有什么嫌隙,分了家便也忘了吧。然就算分了家,你们到底都是姓阮的,外人也不免将你们一处看待,务必谨言慎行,不要败坏了阮家的门楣,你们可听好了?”
“谨记母亲教导!”三人齐声开口。
至此,阮家三房的同居生活就结束了。
阮宁的院子扩建了一圈,人却还是那么多,显得愈发空旷。幸而阮正阳因有官职在身,不便住到城外,还住在国公府里,平日黄秋月也能同她说个话。
大哥哥的儿子取名阮思远,不过两岁,白白胖胖的小正太,唇红无齿的十分讨人喜欢。
分了家后黄秋月不再管事,大房的事务就都落到了李氏身上。因着大房的宣姐儿跟他一般年岁,李氏忙起来时,奶母就时常带着宣姐儿来这边串门。
无论家长再怎么不讨人喜欢,孩子总是懵懂的。阮家的基因不错,宣姐儿也是生得白白嫩嫩,每逢阮宁抱着她,闻着甜甜软软的奶香味儿,便觉得,好吧,到底你是我妹子,咱们不一个娘但是一个爹啊!
黄秋月很久没有这样的闲暇日子,每每要请了阮宁来自己院子喝茶说话,因在诺大的府中很是无聊,再加上她那处有个小吉祥物,阮宁也就乐得颠颠儿赶去了。
奶娘的理论是,小孩子要多跟同龄小孩儿玩,这样才能早说话,早走路,于是宣姐儿今日又被带了过来,两个小娃娃坐在炕上呜呜啦啦说些听不懂的话,黄秋月倚在一旁支着头看着,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阮宁过来时没看见两个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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