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养龙》第114章


胤禛一瞬间看见弟弟身上写满“委屈”。
他似乎找到一点上辈子的感觉,明明我事事都对你好,刚刚登基的时候我骂十四骂老九骂老十,可是偏偏许你高位,难道你琢磨不出来?你委屈,可朕不是更委屈?许你高位,你和你的福晋当着那么多人说“不日陨首”,将朕的仁慈置于何地?
胤禩觉得气氛有些怪,他生了孩子脑子回来一些,明白胤禛这大概是迁怒了,只是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便问:“四哥可是差事办得不顺?”
胤禛坐在凳子上,感觉一阵湿气从脚底往上蔓延到膝盖,一瞬间,他眼前晃着老八两张不同的面孔,乖顺的,或是明着顺从暗中使坏的,让他看不清楚。
他开口说了一句什么,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一下子就生气了,来的时候明明不想和老八闹别扭的,想安抚他。
胤禩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起身对着门外大声叫道:“刘瑾,进来!”
刘瑾一直候着,闻言连忙入内,只是不明白为何不是四爷唤自己进来。
胤禩对他道:“我四哥病了,你来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四哥不是铁打的,大家冬至快乐!不知道大家当地的习俗是什么啊~
晚上来不及想题目 明天改错字的时候一起改
伪更改名
第95章 。夙夜在旁
胤禛很不配合,一会儿吵着让刘瑾滚出去,一会儿又执拗的非要让刘声芳过来,间或还指桑骂槐道:“你们都不懂我的心!”
胤禩难得有了一回自知之明,觉得这句话就算不是全指着自己,也大半是在抱怨自己,只是他想不明白,就是不肯写表白折子那么一次而已,至于被这样惦记么?再说后来他不是按着老四的意思也誊写了啊。
刘瑾进退不得,只好将求救的目光看着胤禩:“八爷,您看?”
胤禩权衡了一下,觉得此时此地还是别在老四的地盘上激怒老四为好,于是挥手让刘瑾先退下,上前亲自扶了胤禛让他往榻上躺。
胤禛还在发脾气,很是不肯配合,胤禩来扶他,他就把手用力抽出来显示自己很有脾气。
胤禩心里也来了脾气,甩手就往门外去。
胤禛在后面大叫:“都走吧,横竖我都是孤家寡人!”
胤禩抬起的脚又顿住,胤禛的这句话太重了,总让他觉得其中深意难以承受。再回头时,他看见胤禛闭了眼,眼角有清泪滑过。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都是汉人书里写的,满人不讲究这个,他们的皇阿玛骂起人来有时也是涕泪交加以示心中失望无比。但是胤禩从没看见胤禛哭过,无论是早年被皇父冷遇还是被亲生额娘嫌弃的时候,都没有过。
胤禩一直觉得胤禛对万事的态度都很奇怪,有一种成竹在胸的笃定意味,就像他早年向自己透露出来将来天下谁主沉浮的局势时候一样,从眼神都在透露一种“信我者昌”的意思。
不过是病一场,怎会如此不同寻常?
胤禩不免猜测胤禛的态度或许还有旁的缘故在其中,或许是他一个人扛得太多太久,总有意兴阑珊的时候。
这样想着,胤禩好像也没那么觉得胤禛无理取闹了。他可以没有原则的纵容老九做事情,帮着他们收拾烂摊子,没有理由对胤禛格外不宽容。
他转回身,看了胤禛一会儿,缓缓开口叫了一声:“四哥?”
胤禛自然还是没理他。
胤禩的态度软下来,像是叹气一样又叫了一声:“四哥……”他的尾音拖得有点长,带着一点微微上翘的音调,好像对着他既头痛又妥协的样子。
胤禛睁开眼睛,他的眼角还湿着,本来就是个感情丰沛的人,以前没人肯陪着他闹,这辈子从头到尾要小心翼翼守着老八也不能随心所欲,哪能不委屈呢?
刚刚的话他上辈子也不是没说过,可是除了一地的“微臣该死”、“皇上恕罪”之外,还有谁能真正懂他的意思呢?也不是,老十三也是能理解自己的,可是那已经是隔了一道鸿沟的臣服与示好,又怎么能和老八心甘情愿的依附相同?
胤禩朝着他靠近一步,一伸手就能够着胤禛的袍子,他小心翼翼问:“四哥一路赶路,累了,弟弟扶你歇息罢。”
胤禛的眼神已经松动了,可是嘴里还像是含了毒药:“何必留下?你想走就走罢。”
胤禩吸一口气,忍住。
胤禛又继续恶毒:“莫不是你怕我日后不再管你,你没了人替你遮掩,才委曲求全的?”
朕、不、稀、罕!
胤禩差点忍不住,恨不得抄起桌上的随便什么东西给胤禛拍过去,让他清醒清醒。他忍着没拍死老四,转身往门外就走。
胤禛心里一堵,想着这人还是就这么走了。
然后他听见胤禩对着门外怒喝道:“狗奴才,还不进来给你家爷瞧病!不敢?怕他不配合不知道多叫几个人粗手粗脚的进来?”
胤禛怒道:“谁敢!”
胤禩从门口侧了侧头,露出一个凉薄的笑容,然后就像和胤禛打擂台一样转头对着外面的奴才吩咐道:“今日的事,自有爷担着!日后你们主子若是要怪罪,你们便来寻爷,大不了替你们给四爷磕头赔罪。”
胤禛听着抬杠的话胸口气得起起伏伏,牙齿要紧了松不开,只能蹦出一个“你”字。
刘瑾已经进来了,后面跟着的是苏培盛,再加上胤禩的长随闫进几个人一起,半是搀扶半是强硬地将胤禛扶到春榻上靠着。
胤禛对着几个奴才继续大骂:“不过几日,你们便忘了主子是谁了。也罢,今日之后你们都另谋高就,我这小庙养不起!”
闫进还好,可刘瑾和苏培盛却是心头暗暗叫苦,两个主子吵架,让他们做奴才的怎么办?
胤禩看着胤禛很憋屈的样子反倒笑起来:“四哥,我府里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若是当真赶走他们,可算是便宜弟弟了。”
胤禛一时怒得不知如何继续。
胤禩已经指了刘瑾道:“我四哥身上热得很,都说胡话了,你且去仔细瞧瞧。这可是你正经主子,虽说听主子号令重要,可与主子身子安康相比,孰重孰轻,你自掂量着。明日他若还是怪罪,我一人担着。”
刘瑾听了一咬牙,道了声“四爷,奴才得罪了”,上前诊脉。
……
开药、煎煮、喂药,整个过程并不如何顺利,关键在于胤禛从头至尾不配合。及至他服了药终于昏睡过去安顿妥当,已是将近午夜。
胤禩与刘瑾出得屋门来,外面正是晚春初夏的时节,院子里却因为刚刚泡过一场水没有几朵花还开着。
胤禩叹了一口气,对着刘瑾道:“今日且这样罢,你吩咐厨房做些吃食热着,就在外院候着。”
刘瑾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替主子说句话的,于是道:“八爷,奴才今日观四爷情形,恐是肾水不交,脾肾亏虚才至肝气郁结于心。这几日四爷只怕操心太多,今晚虽服了药睡下,但若是下半夜惊醒……”
胤禩听了,笑道:“得了,爷四哥的脾气爷还不清楚么?你这奴才莫不是以为这几句话就会让爷与四哥生出嫌隙?”
“是奴才想岔了。”刘瑾深觉惶恐,自己果想得太多,这两位爷自小一起长大,还有他说话的余地?
胤禩敛了嘴角笑容,他心中有再多疑惑也不会随意在奴才面前显露,是以几句打发了刘瑾,独自一人在廊下立了一会儿。
今晚四哥说了很多话,有些话乍听之下摸不着头脑,但是重复得多了他就入了心。他和胤禛相交多年,哪些是气话哪些是重话他还分得清。
那一句“你们几人是真心待我,不是虚情假意便是有所求,得势了就会拆台,当我是铁人不会伤心吗?”说得太沉重,总觉得每个字背后都有心酸。
可是四哥不过而立之年,平素里结交的人并不多,他府里的大门一贯管得严,没人能随便登门求情的,何来“有所求”一说?又说得势了拆台,这是在说谁?总不会是自己罢?
胤禩默默对号入座了半晌,仍是一头雾水,他觉得胤禛应该不是在说自己,但一晚上可以拧出水的控诉眼神是怎么回事?
胤禩忽然内心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惆怅,四哥有了心事有了秘密却不肯和自己说了,这个转变大约是从他无心朝堂开始。
自从那年皇父刻意打压忽略,他的性子也顶上了,不再频繁入宫拜见君父,连一个月一封的感恩折子都不乐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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