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老娘是公主》第33章


碧香玉靠在车窗旁假寐,临时置办的冬裙带着些狐毛装点,将她白皙的肤质衬托得更加莹润。
如今不过三日光景,城内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从帝都的杀手组织潇湘殿的涉入开始,囚音阁的暗探遍布大街小巷,丰州王府虽未封闭都城却也下令通宵巡查,而佑州王已调派一股精兵过来支援城防,连第一首富俞家的门店商市都多了些盘查小厮,似是庆州王府对盐运进口方面的管制和要挟所致?
偶尔会有人在阴暗的小巷里发现被误伤的平民,而鲜有人知的是,向来暗地里拼杀的江湖组织开始往明面里争斗,一时之间,丰州城里暗流汹涌、大朝国内乱在即。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碧香玉,却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马车里,应了琴师勿桦之邀,前往书画商孟家品画赏诗,顺道尝尝锦州送来的清酒雪坊。
勿桦的琴曲弹毕,那小炉上的水正好煮沸。趁着他沏茶的时间,碧香玉又将车帘掀开些看了一眼。
此时马车刚刚经过一间两层楼的酒肆,店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嘹亮得很,碧香玉望过去的时候,正打眼看到二楼镂空围栏边一群醉汉正在调戏一个绿衣服的少女,那少女的身影是她极为熟悉的,正是她情同姐妹的丫鬟小翠!
“你们走开,不要过来!”小翠艰难地扯着破碎的衣衫,带着哭腔喊着,“我告诉你们,楼主不会上当的!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她拼尽全力推开醉汉,从栏杆翻出去往下一跳,那般凄厉的尖叫,却抵不过她脸上的决绝。
碧香玉一时间感到血液倒灌,几乎要失去理智冲过去,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条长绳将小翠的腰一裹,赶在她落到地面之前将她扯住,她就那样悬挂在空中像个破碎的布偶,悲哀且孤零。
“哎,那姑娘也真可怜,”旁边有围观的老人叹息,“听说是她主子得罪了权贵,又抛下她跑了,那权贵为了引她主子来,每日这般折辱几次,就算是活命了这一生也是完了!真是作孽啊……”
碧香玉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阴毒到这般的招数究竟是谁想出来的?!如果那人站在她的眼前,她定然能亲手将他的心给剖出来,用脚一点一点碾碎去喂狗!
翠儿那般胆小的丫头,帮她送点信给囚音阁时都战战兢兢的,她无法想象翠儿的这几日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很想质问没有护住翠儿的风子期,质问将翠儿推到如此地步的幽浔昀和丰州王,更想质问没有势力的她自己!
第四十四章 谁的旧梦() 
不就是个闲云公主的身份吗?她碧香玉去认了又如何?!
是傀儡也好是被暗杀的靶子也好是关入宫闱不得自由也好,她认了!
一个看似高贵的身份,远比这般东躲西藏还连累了翠儿来得合算,不是吗?!
碧香玉恨不能将牙齿咬碎,来不及与勿桦打招呼,只站起来就去掀车帘!
“刑姑娘!”他在身后焦急地叫她。
碧香玉不管不顾就掀开车帘往车外冲去!
“刑媛!”
碧香玉头也不回,突然,有什么击在她后颈上,那里顿时一痛,她当下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
薄雾中的宫殿,朦胧中带上了几分柔软,却依然不是有安全感的地方。幼小的碧香玉赤脚踩在青石铺就的地板上,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
两旁的宫人穿梭如织,她踮起脚来望也看不清她们的脸。
“就是那个孩子吧,被帝君关进冷宫的公主?”
“那个?母妃去世就被送入冷宫的?”
“可不是么,真可怜啊……”
“新后大典快开始了,关上宫门别让她过去捣乱!”
是谁在窃窃私语,她为什么感到一片茫然?这不是她喜欢的地方,没有她所爱的亲人,她的世界应该是红色的,如同热烈而奔放的阳光。碧香玉转过头,入眼的却是是养娘的脸。
“恨吗?”养娘问。
“……不。”碧香玉听到自己细嫩的声音,清脆得就像易碎的瓷器。
“不恨就好。”养娘笑起来,升仙楼红色的灯笼在她身后随风晃动,“不恨因为不爱,所以他们死的时候,你才不会痛心——那些人不值得你痛心。”
“我什么时候可以杀人?”
“在你觉得杀人没有负担的时候。”养娘轻笑,“羽儿,我希望你的手永远不会沾染人命,除非有一个人值得你这么做。”
“……好。”
“睡吧。”养娘说,“睡醒了就不会痛了,羽儿还是皇后娘娘最美丽的孩子。”
碧香玉又在梦里做了一个梦,一个虚幻得如同海市蜃楼的梦。梦中养娘抱着幼小的她坐在一座极高的宫殿顶上,万里河山尽收眼底。从崇州的高山、锦州的白雪看到漠州的骏马、庆州的烟雨、丰州的暖阳。
养娘问她,如果离开帝都离开皇室,想要留在哪个州城?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回答了丰州,原因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得而知。
也许,真的是这里暖到沁人的阳光?
碧香玉睁开眼睛,轻吐一口浊气。她躺在一张铺就了银纹锦的床上,四面是挂满了字画的墙,阳光透过虚掩的门缝迸出一道金光,温暖得让人想要流泪。
丰州的冬日确实是暖,远胜梦中宫殿里寒冷的春。
院墙外是谁家的公子小姐在玩曲水流觞,听着他们斟酒吟诗的欢笑声此起彼伏,碧香玉有些茫然的起身。
“刑姑娘你醒啦?”一个鹅黄衣服的小丫头推门上前来。
“这里是哪里?”碧香玉的微皱了眉。
“是孟家的客房,城北区的孟家。”小丫头的声音清脆,“是勿公子带刑姑娘过来的。”
“孟家……”碧香玉垂眸。是了,她本来也是要来孟家的。可是她的翠儿呢,她亲眼看到她被人羞辱却没能去救。
“刑姑娘稍等,奴婢这就去禀告勿公子!”
“不了,”碧香玉伸手拉住她,“请你帮忙转告勿公子,谢谢他和孟家收留,刑媛感激不尽,若是日后相见,定将报答!”
小丫头一怔,当下就上前拦住:“刑姑娘,勿公子有交代的,您一醒就叫他过来,怎么能让你这样走呢?”她转身快走几步先出了房门,叫上一个粉衣的小丫头,吩咐道,“快去请勿公子过来,就说刑姑娘醒了!”
碧香玉没有再拒绝,既然打算去认了公主的身份,日后迟早要与他见面的,为避免尴尬,这次还是好生作别比较好。她慢慢踱着步子出房门,借着整理衣服的时候将身上的物什粗粗检查了一番。
房外阳光正好,显然她来这孟家并没有多久。正想着,抬眼就看见勿桦站在画廊之下,廊旁的红梅树上落下几枚红色的花瓣,洒在他的白衣上,更衬得他的气质清雅脱俗。
“刑姑娘。”勿桦眉眼微弯,躬身行礼。
“勿先生。”碧香玉垂眸还礼,再抬头时,身边多了个娇俏的小姑娘,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观察碧香玉了一番,开口就问:
“你就是那个旷世奇才的刑姑娘?勿哥哥说你高瞻远瞩……”她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如此嘛,也就脸蛋漂亮一些而已!”
“珏儿!莫要失礼!”一个高挑的男子紧随那小姑娘上前,向碧香玉点头道,“刑姑娘,我家小妹有些任性,你不要太介意才是!”
他嘴里说得客气,却看了他妹妹噘嘴不服气的模样,只宠溺地笑,哪里有诚心道歉的模样?
碧香玉没吱声,眸子瞥向勿桦,正要告辞,那勿桦却先一步开口:
“勿某虽不知刑姑娘与那位街头的女子有何关系,但眼下城中极为凶险,我不愿见姑娘卷入纷争才出此下策,若姑娘怪罪,我自当向姑娘道歉。但是,若此事重来一遍,勿桦依然会阻止姑娘意气用事。”
他再次行了礼,倒叫碧香玉心底的那些不满消失了一些,想怪也怪不起来。
那叫珏儿小姑娘又闹起来了:“勿哥哥也太偏心了,怎的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这般上心,救了她还要给她赔不是,若是勿哥哥这般对我,珏儿可是要高兴坏了!”
“哈哈,孟四小姐怎的对勿桦先生这般上心,若是能对我许文景这般,我可是要高兴坏了!”一个青衫公子也走上前来,言语间的轻浮让孟珏儿气红了眼,连带着那位孟家的哥哥也满脸不悦。
“勿哥哥,”孟珏儿无视许文景,只瘪着嘴看勿桦,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你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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