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迷城》第20章


了一人来高的荆棘老藤,密密麻麻如天罗地网一般。我见沟底落叶如盖,幽深晦暗,而且山里天黑的极快。于是招呼大伙儿今天暂且先在此安营,明天一早再行出发。
由于过度劳累,刚一入夜,王教授等人就钻进睡袋里睡着了,只剩下我跟张诚两人坐在火堆旁。本来我们俩负责轮番守夜,张诚说他睡不着,于是我烫了壶酒,俩人就唠起嗑儿来。
起初见到张诚,我以为他就是个会些拳脚功夫的普通人,没想到竟然有这等本事。我说:“你小子还真是黑瓶子装酱油—深藏不露啊!”接着我压低了声音:“你跟哥哥我透个底儿,你究竟是什么来路啊?你们行里的事儿我也知道一些,不过始终没猜出你究竟是哪个山头哪道门里的。看身手,像走镖的,看枪法,像走山窝子的,看见识,又像倒斗的。”张诚笑了笑说:“刘大哥,不是我张某人不肯说啊,你的为人我信得过。不过我也有难言之隐呐,临走前恩师再三叮嘱,身份之事万万不可透露。还望见谅啊。”我摆了摆手:“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我啊,就是一时好奇,正所谓师者为尊,我自然理解。还有往后你千万别再跟我这么客气了,虽然我年长你几岁,不过你可救过我两次了,我都还没谢谢你呢。”张诚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后脑勺,说:“举手之劳而已嘛,而且像刘大哥你啊,福大命大,即使我不出手,你也定能逢凶化吉!”我见张诚此时一副腼腆的模样,倒是头一回见,跟他之前的作风完全判若两人呐!见此,我不禁笑出声来。张诚见我在笑,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就着烧酒一直侃到凌晨,我见张诚脸色通红,眼神飘忽,话都说不囫囵了,才知道原来他不剩酒力。我安置好了睡袋,扶他睡下。
如今天气已经逐渐转冷,大山里的夜晚寒气更甚。由于清川源太的背包被虫后给卷走了,他的背包里装了我们大部分的固体燃料,剩下的燃料极其宝贵,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能拿出来使用。所以,我只得去捡几根烂木头来旺一下火头,驱驱身上的寒气。
此时四周异常寂静,连虫鸣声都没有。云层遮住月光,一眼望去,漆黑一片。我取了件大衣加上,拿着狼眼手电筒,蹑手蹑脚的就走向前面的沟壑。
下午拾柴的地方不远,前方三米左右便到。我俯身捡了一小把木棍,正要起身走反,沟壑里突然一股劲风吹过,我顿时只觉身子一颤,仿佛冷入了骨髓。我心说不好,这突如其来的怪风必定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刚一起身,果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儿,只见地面上陡然出现了极多的淡红色斑点。细辨之后,我忙抬头去看,原本被云层遮住的月亮此时已经露了出来,而诡异的是,这时的月亮并不像平日里所见的洁白无暇,而是如同被鲜血漂过一样,淡红色的月光洒将下来,映的周围的一切都红彤彤的,人在其中,就如同是身处鬼域!
见此情形,我心中大骇,哪里还敢停留,忙拔腿就往众人所在的地方跑。可是谁知,明明近在眼前,我却怎么都跑不到,此时我的双腿感觉越来越沉重,就像掉入流沙一样,整个人慢慢的就往下陷落。
第二十二章 幻化形变()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山里的夜晚不安宁,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拼命的挪动着双腿,可脚上就像是灌了铅,实难前进半步,瞬间松软的地面就像一双大手,把我往地底拖拽。
流沙是沙漠里常见的自然现象,无论人和动物,一旦陷入,绝难逃出。此时,我的腰部以下都已经被吞噬,见蛮干无用,我只得向众人呼救。我扯着嗓子大喊道:“他娘的都别睡啦!老子都快要归位啦,还不来救我?!”可是接连喊了好几声,众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心中暗暗叫苦,什么时候不睡死,偏偏这个时候,这点儿背,喝凉水都塞牙!
我停止挣扎以后,身体下陷的速度也变缓了,我心知再这么喊下去,胸部会被地面巨大的压力越挤越紧,最终窒息而死。我放缓了呼吸,脑子开始飞快的转动起来。
别人我不敢说,但是相处这么多年,周大千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一直以来睡眠质量就不好,稍微一点儿的动静都会弄醒他。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大的声音,他没理由不醒。想到这儿,我的脑海中顿时划过一个念头。
我曾经听我爷爷说过,旧时民间曾有五大仙家,分别为狐,黄,白,柳,灰,即狐狸,黄皮子,刺猬,蛇,还有老鼠。其中黄皮子被称为黄二大爷,最善使幻化之术,迷惑世人。所谓幻化之术,其实是一种精神攻击的方法,通过自身强大的精神意念,和一些看来是不经意但却隐秘的动作、声音、图片、药物或物件使对方陷入精神恍惚的状态而在意识中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列子周穆王中有云:“穷数达变,因形移易者,谓之化,谓之幻。”幻术之奇诡真能画地为江河,摄土为山岳,嘘呼为寒暑,喷嗽为雨露。
人一旦中了幻术,是无法发出声音的,自以为在大声呼喊,在他人看来其实只是张嘴闭嘴而已。
不过幻术又分很多种,若是黄仙致幻,需以其皮毛烧烟方能解,以药致幻,解药可解,假物致幻,毁物可解等等,还有一种方法,便是自我刺激,激发更强的精神之力来强行解除幻术。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不过这致幻的原因是什么?怪风?月光?或是别的什麽?思前想后没个结果,心说反正如今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姑且一试,死马当活马医吧!想罢,我心一横,牙关一合,就咬破了舌尖,顿时一股剧痛传遍全身,我吐出嘴里的血沫子,再一看,我左手拿着狼牙手电,右手抱着一小把木柴,地面完好无损,天空云层密布,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我心中大喜,如获大赦,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就跑到了火堆旁边。
我的衣服里外三层都被汗水给湿透了。虽说是幻觉,可刚刚那种真实的感觉想起来还不禁为之后怕不已,直到这时候,我的双腿还隐隐发麻!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我将昨晚所遇之事告诉了众人,众人皆是疑惑不解,说昨晚并没有听见我的呼喊。王教授说:“如今已经处于巫咸国境内了,其地遍布诡术,虽然我对巫术不太了解,不过其危险程度从之前的葬甲蟲身上就可见一斑了!幸好你昨晚急中生智,才脱的了危险呐。”
张诚说:“比之诡异的驭物之术以外,幻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更加致命,前者可见可触,而后者却如鬼魅,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按照张诚所说,迷幻形化之术可通过眼,耳,鼻,口等五官五感产生,无孔不入。一般来讲,幻术发动前最后看到,闻到,听到或者感受到的东西即为幻术源头。不过也有例外,有的幻术不会立刻发动,需要催化才能产生效果。
我问张诚从我所遇到的情况中能不能看出一些端倪。张诚摇了摇头说:“现在一切都还不好说,诱因有很多种,可能是风,可能是地面,可能是声音,也有可能是月光。不过幻术之所以叫做幻术,就是因为所见所听所感之物皆为幻觉,既然是幻觉,那就不会对人有实质性的伤害。”
张诚这番话说的倒是没错,幻化之术多为障眼法,与现代的魔术类似。自古就有割头断首而不死之术,比如东汉孙奴善使割头术,异苑云其“治人头风,流血滂沱,嘘之便断,创又即敛。”试想若真的割人头颅,岂有不死之理。还有晋代郭璞的撒豆成兵之术等等都在幻化形变之属。这些幻术给人带来的多为心理上的影响,对身体并无实质损伤。
由于我们是从通道的缺口中出来的,若要找到正确的路径,还得按照通道的方向前进,即背阳前行,也就是要从沟壑中通过。虽然清晨大雾未散,不过走在其中,沟壑里的情形已经看的尽然。这条沟壑圆润整齐,宽度高度几乎一样,并不像自然形成,很可能是人力建造。不过开凿这么一条沟壑是为何用?仅仅是为了通往石室?
还是有别的其他用途?
与夜晚死一般的寂静不同,白天显然要热闹多了,四周虫鸣鸟叫络绎不绝。仔细去听,还能隐约听到猿猴啼叫之声。沟壑不算曲折,不过由于地面落叶遍地,走在其上,一深一浅,极易崴脚,众人行的特别小心。两旁的荆棘树藤在雾色里张牙舞爪,如同隐没的鬼怪。周大千说:“听说这年久之物都易成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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