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无痕》第169章


“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我可是提醒过你了的。”他道。
温西看着他,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她紧紧咬唇,缩到了床角。
胥长陵靠近,温西便后缩,他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等她缩得贴在了床板上,退无可退之时,胥长陵便抵着她的唇轻轻道:“师父不是教过你,一诺千金么?你的话,师父可是一直都记得的,记在这里——”他拉过温西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
隔着薄薄的衣料,师父的气息起伏清晰可触,温西只觉掌心有滚烫的热意传来,她想缩回手,胥长陵却紧紧抓着不放,她想撇开脸,胥长陵却扣着她的下巴不容她避开,“小西,师父也答应过你,再不将你抛下的。”
温西的心急跳不已,师父这是故意的,他故意说着这些话,那并非她本来的意思,但是她没有来得及反驳,那吻又缠绵而来,她想推开,手却没有之前的力道了,甚至有些头脑发昏,那本来想用力的手,改而抓着师父的衣襟,仿佛溺水之人般抓着一根稻草。
“嗯啊……”温西忍不住呻吟,这……她张嘴想吸一口气,但却被堵得更严实了。
原来,这才是师父真正的模样……
房门外传来声音:“回禀摄政王,乌戎使者求见。”
胥长陵停下攻城略地之势,放开了温西,他低着头,久久不曾说话。
温西抚着胸口喘了好几下气息,才呐呐道:“师父……”
胥长陵抬起头,对她笑了笑,沙哑着嗓音,轻道:“好好休息,等下,师父回来还要和你谈一谈呢。”
温西不敢看他,“谈、谈什么?”
胥长陵扣起她的下巴,道:“谈一谈……关于你说的‘师父在哪里,你就在哪里’的话。”
“师父!”温西羞恼不已。
胥长陵笑着起身,一转身,面上的笑意就已然落下,他推门而去,又是权倾晋华令人敬畏的摄政王。
*
倾月殿的外殿之中,昭乐长公主一直微微低着头颈,无声地坐着,她的目光没有落在那些一身腥气的关外蛮人之上,倒是穿过屏风镂刻的花纹,看向殿外庭院的花草。
乌戎使者呈上礼单,道:“回禀摄政王,回禀长公主殿下,因长衍道近来有些不太平静,待公主出了毛关之后,大汗便在孤狼山外迎接公主銮驾。”
胥长陵接过岐连转呈的礼单,只是扫了一眼,轻道:“不太平静……”
乌戎此来的使者,正是两年前求亲之使,大卓衣之子冉何湖,二十出头的年纪,带着一股北漠人少有文质之气,举手投足之间,恭谨却不卑微。
见胥长陵面有思量,他道:“来时,某在中道遭遇了一群突利人,是东细奴的手下,大风城外,那悬赏女杀手的赏金已加一倍,不仅突利人,还有些散众的马贼也在准备挣这笔钱,这么一块肥肉,引得漠北的蚊蝇都纷纷而动了起来。”
胥长陵眉目不动,淡淡思忖,道:“东细奴……只怕乌奴儿的目的并非是什么女杀手,东道一路,魏军来去数回,已经杀得突利几尽胆寒,乌奴儿,呵呵,他倒是学会了借刀杀人的手段。”
骆铖……
胥长陵之前未曾想到,他比自己想象的用心更深。
咫尺明月,远山轻雾() 
昭乐的眼睛虽看着外边,耳朵却不曾漏过胥长陵与冉何湖说的任何一个字,在听到“女杀手”三个字的时候,她眼珠微微一动。
翌日,虞城外彩幡招展,昭乐一身盛装,步步踏上了鸾车,她不曾回头,珠帘遮面,也瞧不清她的神情。送亲的主婚使姓韩,名修茂,乃是两年前胥长陵回桓京之后,提拔的沉寂已久的世家之子,桓京至此,他一路知长公主的种种抵抗,此刻看她竟然如此平静,有些觉得异样。
“摄政王,长公主她……”他躬身长辞之后,起身之后轻声道。
胥长陵看了昭乐的鸾车一眼,宝车已经放下车帘,道:“尤氏倒是不会就此放弃,不过也好,陛下也该自己作一回主了。”
尤氏为昭乐长公主舅家,两年前废太子忽然回京,摄政王权柄在握,永泰宫中的皇位更替,实在令太多人想不到,也勾起了无数从前不曾冒出的人事,韩修茂又一拜,此去乌戎,他有更重要的事。
数千人的队伍,带着各色礼物与嫁仪,辉煌而浩荡,却也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虞城大小官员列队又送摄政王驾离去。
温西坐着马车中,等许久不曾起行,掀起车帘向外看去。列队之中,立于其父身后的陈右安一抬头,便见刚掀起车帘的温西,她面上不曾带得那日的面纱,面色虽还是有些苍白,瘦削无比,但那一双眼睛,他并不能忘记……阳光正落在她面上,投下了睫羽的阴影。
陈右安忍不住想上前问她,那夜她的眼中,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什么?为何会露出那般令人心碎的神情。
但他才抬脚,乍然一听黑甲将士齐声高呼,马车麟麟而去,无数交错的马蹄飞扬起阵阵的灰尘,他猛然惊醒,只是痴痴望着那马车远去。
而在极远的一处缓坡上,数人坐于马上立在孤树之下。
“殿下,此非久留之地,还是回定裕关内再说。”杜羽的眉头紧蹙着,他目送那大队而去的人马,手指紧紧握着缰绳。
骆铖长叹一声,道:“走!”
马车轻轻摇晃着,温西有些昏昏欲睡,本想枕臂而眠,却落入一个宽阔的胸膛,温西睁开眼,“师父。”
胥长陵拍着她的后背,轻道:“睡吧,师父在这里。”
温西的心一下一下跳动着,就是师父在这里她才不安啊,若是之前的师父,她只会觉得又安心又温暖,但现在的师父,他……温西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脸上控制不住地烧热。
她坐起,看着胥长陵,道:“师父,我……想一个人呆会。”彤儿与碧儿不曾同车,这车厢中就她与师父两个人,她觉得很不自在。
胥长陵长眉轻轻一皱,温西被他的目光盯得局促,不禁撇开脸,胥长陵伸来手,他的手指勾勒着温西的眉眼,摇了摇头:“不行。”
温西瞪大眼睛,清瘦的面上,有着些微惊色。
胥长陵又重新将她揽进怀中,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小西,此刻你在想什么呢?”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中,温西呼吸忍不住急促,她轻吸了口气,手紧紧抓着胥长陵的衣衫,她想的是师父想的是什么?在师父的心中,她又究竟是什么?而他令她忘记的到底是什么事?她努力想回忆那夜的一切,只能够记起心中那永无所依的空虚,还有些微记忆的片段。
一切不该是这样的,好像是哪里错了。
温西没有回答,她所疑惑的,师父不会告诉她的。
胥长陵轻轻衔着她的耳垂,呢喃道:“告诉我。”
耳际传来一阵酥麻,令她浑身无力,温西猛地喘息一下,情不自禁呻吟,她不能拒绝,情爱之中,她远非胥长陵的对手,这般柔情蜜意,令她心不能防。
“师父……我……”
“嗯?”
“师父,还记得那年桃娘问师父的话吗?”她问道。
那年,梅州城中,一片花香之下……温西此刻能够感受到了那时桃娘心中的彷徨之意。
胥长陵贴着她的面庞,拂开她的发丝,将唇落在她的眉眼与腮边。
“她问师父的心,是在于咫尺明月,还似远山轻雾不可停留?今日,小西,也有同样的疑惑。”温西看着他的眼睛,师父的眼窝深邃,眼眸狭长如画中凤凰,少时与之对视,总是看不清其中深意,如今这般近的距离,她终于看清了,但此刻其中却有一缕令她心悸的欲望。
胥长陵抬起头,薄唇上带着一缕湿意,他的眼睛微微垂着,忽地将温西推到在锦垫,一遍一遍地抚摸着她的面庞,最后深深地吻下,堵住了她的嘴,他轻道:“小西,永远不要问这个问题。”
……
温西闭上眼,她似乎明白一件事,师父在她脸上探寻着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在看向更遥远的地方。
他们一直向着西北而去,温西没有问要去何方,师父有他的理由。
三日之后,但见苍原茫茫,他们在一条寂然的古道停了下来,昏昏的天色,云卷风起,枯树之下,胥长陵见了一个人,温西远远站着,看着那人跪下同师父说了些什么,然后跨上一匹键马而去,而师父,对着苍茫的天际,面向北方似沉思了许久。
温西没有上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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