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酒楼》第19章


视无睹,认真的夹着眼前的菜,慢慢咀嚼。
觉察着前方的变动已被平息,松了口气,平缓心里的不安向着左右探究一番,灰衣老人的夹菜咀嚼的动作入眼竟觉着几分熟悉却又想不起自己曾在何处见过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番。桌子上上演的一拦一堵,也成功吸引到秦门之人的注意。宴席之上秦门的长者秦毋庸,直看的惊叹不已,目光灼灼似,若不是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敢冒昧打搅,只怕早已按耐不住。门中弟子看的莫名其妙,只觉得今日师叔似又不大正常。
恰在宾客到齐,准备开席时,一个鸭公嗓声音盖过整个厅堂的声响“圣旨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花鸣鹤古稀福寿,特赐红岭福寿御酒一杯,碧玉兰花雕一对,钦此”太监宣完旨意后,扶起老寿星,拖着嗓子说道花老爷今日寿席,小的在这祝您老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钱公公客气,今日怎么不是刘公公来,还请留下来喝杯酒水以谢奔劳。”
“刘总管最近腿痛犯事,皇上就派了小的前来。一杯酒水足够了,小的还得快点赶回去伺候,就不敢多耽搁了”说着对花无尘又是一拜。花家晚辈花无忧送着这一大群人离开。寿宴这才正式开始。
“花某人,来日无多,不喜热闹。今日承蒙各位跋山涉水,远道而来,心感涕零。一杯酒水,粗茶淡饭还请各位聊慰肚皮。”
一汉子大声说道“花府富甲天下,山珍海味,我等借您老寿席蹭个吃喝,多谢您老宽厚。”这番说辞郎朗有声,惹得一众哄笑。
“壮士,豪爽,花某人倒是拘礼了。各位都是英雄豪杰,尽可放开着吃,花府管够。”
“都说花府金山银山,奇珍异宝数都数不尽,不知今天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接着众人的哄笑声突然冒了出来,含沙射影,将影藏在热闹之下的思量瞬间引爆开来。虽然这番说辞很是不合时宜,名门正派的弟子多有不屑,但都选择沉默。花无尘轻笑了一声,一眼扫过去,淡淡的目光似是寻找似是无意。
花鸣鹤被这突然打断的声响,不以为意,“花府中奇珍异宝虽不少,富甲天下恐怕盛名过实”听的这番说辞,隐处似有人想打断,却被旁侧的人按住。“各位远道而来,旅途劳累,想一观奇珍异宝,花某人自是不能推却,天地乾坤,珍奇之物数将不尽;各位千辛万苦他国而来,花府中恐怕无此珍品能对的起这番辛劳。”
这不阴不阳说话者,心中不免讶异,这老头看着不显山露水的,竟然这般毒辣,这么一句话竟能听出自己来自西域。
虽然宴席上已有人知道鱼龙混杂,多有惹事生活,落井下石之人,却都各自心怀鬼胎不做声响。此刻又有一浓眉大汉说道“习武者有诺:凡窃煦寒珠者,人人可诛之,凡难墨门者,江湖之首敌。而今余穆窃煦寒珠据为己有,花府藏私包庇意欲何为!”
“农门五子,如今只剩下四个人还敢这般猖狂。就算五个齐了也不能在花府撒野”花无心愤然道。
“即使我农门只剩下一人,也当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墨门有约,不入江湖,不入仕途,不入纷争。而今百年桃园逍遥,早已不通人间世事。煦寒珠也罢,墨规池也罢,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鸣鹤,不曾想近五十来年后我们竟还能重遇。”
五个老头面罩一扯之前的贪嘴好食之脸瞬间变成了仙风道骨齐之貌,余穆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一时之间竟然都没能反应过来。五个人齐缓缓的走了过来,花鸣鹤一时有些不能辨认。
当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为完成对弟弟和妹妹的承诺走了七年才走到了墨规池的大门前。风吹日晒,千山万水,一身褴褛的爬到墨规池迷阵外,奄奄一息,瘦骨嶙峋。被当时不小心踩到被落叶覆盖的人还惊吓得以为是枯骨死尸。
墨易对着当年看到的痴执书生,白发苍苍,异地重逢,竟心声感慨一时无言,站在旁侧的墨执早已眼泪横涕,向来严肃的墨礼也不禁动容,倒是年纪较小的墨信更多欢喜。
“人生百年,活到今日,鸣鹤虽死无憾。”
“二哥,喜乐长安”布衣长衫的老者坐在一个轮椅上,膝盖上放着一个一木餐盘,上面一碗,丝丝热气从一个小孔飘了出来,带着点点葱香味。
这突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的老者,比之花鸣鹤,更显老迈。
花鸣鹤不做应答,只是淡淡的看着,看着所有人,最后将目光聚到溪蓝身上“墨规池下神女溪,幽兰空谷有佳人,蝶儿漫步落红尘,青霞嫚茧生紫蓝。小溪蓝,神女溪下的蝴蝶兰开得可还好看?”花无尘听的这一段未明其由,倒是溪蓝震惊的整个人有点呆滞,余穆从后面扶住她,霁月剑早已严阵以待。墨规池有神女溪、幽兰谷、漫步亭,紫蓝阁,这四句话道出了溪蓝的名字却也说全了半个墨规池的局貌。如果江湖中除了他和秦玉清知晓墨规池的格局外,他应该是第三人。
一切似乎都那么明显,却又令人琢磨不透,究竟是谁,是谁栽赃陷害,是谁杀了余行远,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江南酒楼:拾贰
花焯麟静静的看着,等待最后的和解,不催促,不慌乱,不急不燥。付之以平静,凝视着自己曾经最最信赖、感激、惦念的兄长。
四十三年前曾有一个人,指天跪地对身陷泥沼的自己承诺,承诺一定会带自己脱离魔爪。
三十年前的黄昏,那个人,一身蓝衫,披头散发逃荒似的模样却骑在一匹极好的红马上。颠颠倒倒的爬了下来,看着富丽堂皇更盛离开时的花府,一步一步的走了进来。府内繁华醉人,满院子的梨树开的异常妖艳。偶尔走过的几个奴仆,不吭声,静静的站在那里低着头给他让路。寂静无声的一路,直到,直到他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人。欣喜,惊讶,感激一瞬之间无数种情绪在脸上炸开,他跑到轮椅前,不敢相信的,跪着,趴在椅子上人的膝盖上,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在哭。哭到最后,日落西沉,月色初上。
他回来了,可是自己早已堕入地狱,疯狂成魔了。
后来呢?后来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个人,跪在青石板上一遍一遍磕头求罪,一遍一遍的恳求饶恕,饶恕那群所谓的不相关。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给他希望再打破他的希望,最后告诉他,除非无望碑倒,沧浪水竭,日落东方,否则他永远不会放过花家,放过这满身罪孽的一家人。
我曾希望,希望乱世起,风云乱,然后大展宏图。后来我希望身在山野,含饴弄孙,一辈子普普通通。可是后来呢,我只想隐匿人群,被掩埋,被遗忘,永不提及。到最后,我才发现,什么叫做天地之间,身无所寄。被命运遗弃了人,早就没了立足之地了。而今恩怨已结,往事难改,夙愿无期,只希望握手言和,命运玩弄下互相最为亏欠的人不必冥河地府永生不见。
“焯麟,二哥真的去搬救兵了。”溪蓝用尽全身的力量搀扶着花鸣鹤。老人步态微喘的走向,脸上显现了不正常的红润,欣喜、欢悦和幸福,走了过去。
我恨过叔父,恨叔父固执的要把你交给千钰那恶贼;我恨过你,恨你,恨你的心狠手辣,冷酷无情连萦瑜也不放过;我也恨我自己,恨自己为何要贪恋儿女私情让你一个人孤立无援,孤苦无依;我想我最恨的,是苍天不仁、命里捉弄。可是,今天我不恨了。斑点灰褐的手带着纵容,宠溺,迁就向当年那个喜欢捉弄别人的小孩伸了过来。
这番未能说出口的话,全都融散在那双饱经风雨的眼睛里,将心中被感激和谢意激起的层层巨浪化为夕阳下无限的平静。这是一个从未有过尺寸功劳于世人的过客,这是一个为诺千里徙步至死不悔的兄足,这也是一个等待了大半人生的有心人。或许,此一生太多话未曾对人言,便到了临了已无话可说。或许这一生曾今走的太长了,以至于到了此时大愿已了,再也走不动了。
“二哥!”“爷爷”。突然之间花鸣鹤如同失去依托般,缓缓的跪在了轮椅前。想说的话似乎在那一刻被风吹散,眼睛里的泪水失去了牵引,慢慢的朝外涌出。
一个灰色布衣的和尚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轻轻的探了下脉息。“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拿在手心的佛珠透着醒世的智慧。盘腿做好,就这这片空地开始引渡,奔牢的灵魂。墨门的四位长老卷膝跪坐,吟诵引魂曲。溪蓝不敢相信的探了探鼻息,藏匿在脖子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