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苏同人)黑白狙击》第54章


然而当他推开阿霆,他自己却曝露在了子弹面前,避无可避。
子弹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的胸膛。
阿霆的喉咙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就见陵越的身体在自己面前软倒下来。
“师兄!”
几乎在第一声枪声响起的同时,响起了第二声枪声。欧阳应声而倒,在他倒下的同时几乎是目眦欲裂地看到那暗门的背后又走出一个人影来。
那人没有停留,这难缠的敌人这样轰然倒塌对他来讲就好像不值一提。他匆忙跑过欧阳的身躯,像跨过一堆垃圾,奔向他一直注视的,未曾离开过的焦点。
“师兄!”屠苏跪倒在陵越面前,双膝因为跪得仓促而擦破了洞,甚至可能破了皮流了血,然而他全然没有知觉。
他跪在地上看着阿霆怀中面色苍白的陵越,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气与体温也正随着那发白的脸色一起从身体里流泻出去。
敌人的倒下,正义的伸张,完全不能让屠苏有哪怕一丁点的喜悦。不论他做得多么正确,多么成功,没有那一双眼睛的嘉奖,就什么都不是。
欧阳说,这十年来陵越是养了一个傀儡,把屠苏像烂泥一样搓扁捏圆,满嘴仁义和道理,到头来不过是为了方便控制,为了他们自己的安全而已。
可对屠苏来说,他这十年来,他的全部世界,却都只有一个师兄而已。
那脚踏实地的三千多个日夜,比任何虚无缥缈的凌云壮志恩怨情仇都更刻骨铭心。他的师兄,是那个会对他嘘寒问暖,夙夜关怀的师兄,不是那个活在别人嘴里和眼里的师兄。
师兄是活生生存在于屠苏的脑海里的记忆,是磨灭不了否定不了的烙印,是魔是佛,是他的归宿亦是终结,是与他同生,也与他共死的一部分。芙蕖说,屠苏,我们都长大了,该不给他添麻烦的时候也该不麻烦了,雏鸟总是要离巢,总有一天,你是要与师兄分开的。可是屠苏想回答她,不可能的。他试过,但做不到,与师兄分开的每一秒,都度日如年,思忆成狂。
原来有一种牵绊,是扎在根里,根本断不了分不开的。一旦硬生生地切断,他们就要一起灭亡。
屠苏握起陵越的手,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他想到既然是要随师兄一起逝去,心就又复安定了,没有了眼泪,眼神也终归于安定。
屠苏缓缓地举起了枪,却在同时,陵越的手指动了一动。
阿霆在旁边惊呼了一声:“哥!”
陵越的眼皮慢慢撑开,眉头蹙了一下,像是感觉到痛。他伸手进自己的前襟,从里面的内袋摸出一个铁盒,然后很努力地,露出一个笑容。
铁盒变了形,第一层铁盖已经被高速转动的子弹穿透,幸而第二层守住了最后防线,将子弹成功地阻挡住了,也将陵越的生命从死神手上夺了回来。
屠苏怔怔地看着铁盒,这正是那天晚上他放在陵越睡袋里的药盒。没料到陵越将盒子贴身放在衣服内袋,贴在离心口最近的位置上。
“你救了我。”陵越微笑着,把盒子摊给屠苏看。
屠苏伸出手,握住那铁盒,也握住陵越的手。
忽然,阿霆高声喊道:“小心!”
屠苏与陵越都没反应过来,只听不远处一声枪响,而后洞口的位置就轰然一声,整个山洞都被震得摇晃起来。
欧阳并没有死!他显然是觉得自己不可能从眼前三人手下活着逃走,竟一心想要引燃洞口的炸药,与他们同归于尽。
“走!”阿霆从屠苏手中抢过枪,一把将陵越推给了他,“带他走!”
“你们谁也走不了!”欧阳疯狂地大笑起来。阿霆射出的子弹接二连三地击中他,却阻挡不了他射向炸药的手。
爆破声终于像天边的滚雷一样直穿过他们的耳膜。碎石从头顶崩落,很快落石的尺寸就从拳头大小变为人头大小。每一块棱角都锋利得像刀,毫不留情地把洞内的烛台案几都砸了个稀巴烂。
“阿霆!”陵越被屠苏硬架住往洞外推,整座佛洞已经被那几波爆炸的气流撼动,就快要支撑不住崩塌下来。
“师兄!这里快不行了!”屠苏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陵越拉到洞口,然而因为陵越的不配合,两人也再难向外前进一步。
陵越的眼神死死盯住洞内的身影:“阿霆在里面,我不能……”
他的话被巨石崩落的声音盖住,漫天的黄土尘沙遮蔽了他们的视线。在摇晃中,他与屠苏也立足不稳,一齐摔倒在地。而视线所及的最后一眼,是阿霆握着手枪顶住了欧阳的额头。
如电影定格的最后一幕,数不清的山石落下,挡住了洞口。大小的石块堆积在一起,如一座死寂的坟墓,再也听不到一丝生的气息。
空响了半天闷雷的云天终于像裹不住成千上万吨的雨水,哗地一下漫天洒下。像是忍耐了许久的一声痛哭,嚎啕地,淋漓地,对着那灰沉沉的天空控诉。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完结哦~
第45章 第 45 章
(四十五)
雨后的天空一碧如洗。所有的污秽、杂乱都被洗去,仿佛大哭过一场的人,擦干眼泪将继续前行。
香港的天空经过阵雨的洗刷显得格外高远,干净的玻璃幕墙倒映出蓝天上的云絮。天际露出一点色彩,隐约像是雨后的霓虹。
“陵越,这次的任务你完成得很好。”紫胤站起来,为陵越佩戴上奖章,“上级说要给你嘉奖,表彰你这次做出的贡献。”
陵越的脸上没有笑容,他垂下头,看了看胸前闪着金属光芒的徽章,似乎一点也不雀跃,不激动。
“这次虽然没有活捉欧阳少恭,但是他和雷严能当场毙命,也算是断绝了后患。这件事一哥知道了也表示很肯定,我和人事处商量过,决定举荐你升任督察,你可以准备一下,再过几个礼拜面试……”
紫胤在说什么陵越完全没有听进去。他凝视着窗外的阳光与树影,心思像是全不在自己的升迁与奖励上。
“阿霆的案子,我与律政司谈过,他最后保护了你和屠苏,又将欧阳少恭击毙,并且这次的洗/钱案也没有展开,可以为他求情不起诉……”
紫胤一说到阿霆,陵越的注意力就又神奇地被拉回来了:“那他以前的案子……”
“以前的那些我们没有证据。”紫胤道。
陵越舒了口气。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
陵越听见阿霆豁免起诉就已经站不住了,甚至不顾紫胤还在说话,抬腕看了看手上的表,迫不及待道:“抱歉,Sir,我有些事急着走,其他事等我回来再听吧。”
紫胤见他神情急迫,也不勉强,轻轻叹口气:“好吧,那就等你回来再说。”
话音刚落,陵越已经一溜烟消失在他眼前。
紫胤把压在文件夹下的一份DNA报告抽出来,塞回抽屉里,喃喃自语道:“反正什么时候说,看起来也没有关系了。”
医院的露天花园里阳光分外耀眼。不知是因为四周大面积的白色反射令得光线变强,还是因为这里只有无聊散步的住院病人,没有外面街道上的乌烟瘴气,所以相比之下才显得格外清爽干净。
阿霆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气氛,在他第五次被护士发现并没收了香烟之后,终于忍不住和那凶悍的护士吵了起来。然后因为强龙不压地头蛇的亘古真理,他毫无悬念地输了这一仗,并且气得自己一个人撑着拐杖来到了花园。
眼前的病人不是年老体弱,就是不听地唉声叹气,他一个拄着拐杖的三条腿走得比这里大多数人都快。
然而他堂堂一个社团大哥,要挤在这一群老弱病残里也的确是太不像样子。阿霆本来就不是那么好脾气的人,眼看着一个两个病得只剩半条命的家伙晃晃悠悠地在他身边打转,立刻不耐烦地加快了脚步。只是他毕竟还不习惯用拐杖辅助,也还不习惯现在的腿,步子一急,就将自己绊倒了。
而在倒地之前的一刹那,有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身体。
阿霆知道会在这时候来看自己的不会有别人,何况他们是早就约好了的。他兴冲冲地抬头,一个笑容却僵在脸上:“是你?”
屠苏尴尬道:“师兄,他临时有事,过一会儿才到。”
阿霆站定后侧过身,与屠苏的手分开,十分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他的敌意:“是他叫你过来的?”
“是我自己要求的。”屠苏道。
“看我死了没?”阿霆不理他,兀自撑着拐杖向园中阳光更好的地方走去。
屠苏跟着他:“不是。”
阿霆一个人在前面走,屠苏像是明白他不喜欢看到自己,就隔开两步跟在后头。两人这么一前一后,就像老人遛狗,也没说话没交流,只是屠苏一步都不落下。
最后是阿霆耐不住了,回头狠狠盯着他:“你是不会说话吗?哑巴?”
屠苏怔了一怔,呆呆道:“我会。”
阿霆翻了个白眼。
屠苏这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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