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第430章


闲,眯眼冷笑:“玉碎也要认真。战争是精细的艺术,不要忽视细节。”
格里菲斯拼命屏住呼吸,惴惴不安地凝视山脚下的恢弘大军。他感觉那数不清的坦克像蝗群过境,正在蜂拥而过,席卷向远方的庄稼。
“您您还要等下去吗?再等下去,对方的军队都通过一半了!”格里菲斯奋力勒住缰绳。但是他觉得自己比战马还着急。
“格里菲斯,我们的战争科技已经全面落后。面对那些飞驰的钢铁炮台,骑兵能做什么呢?除了坐以待毙,我们这些老掉牙的骑兵又能做什么呢?”法里纳上将顽皮地自嘲,尽可能地折磨亲生儿子的耐心。然后他严肃地扭头,盯着格里菲斯那闪光的眼睛,庄严地宣布答案:“我们要做的,就是制造恐怖。记住,战争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制造恐惧就是制造胜利——因为无论战争工具如何先进,战争都是人与人之间的事情。”
履带如雷,军队如海,轰鸣的装甲旅已经碾过丘陵下的草原,紧随其后的是两个法军散兵团,最后面才是蜂拥尾随的主力步兵师。整整两万人,吃着坦克的尾气,在履带碾坏的草地上紧追慢赶。
装甲旅和步兵师中间的缝隙,刚好暴露在龙骑兵面前。
“玉碎的意义,在于直指要害。”法里纳上将深情地说。然后他缓缓拔出毫光四射的风王剑,高举这把象征龙骑兵荣耀的重兵,怒吼道:“克劳德,那么就是现在!”
在对面的丘陵上,上百名半跪于地的龙骑兵早就布置好了骑兵炮,五十多只黑洞洞的炮口,全都对着熙熙攘攘的法军。
克劳德少将看见远方闪烁一朵金芒,心想法里纳拔剑了。于是他右手斩下,斩钉截铁地下令:“开炮!”
骑兵炮娴熟地开火。这些阉割型号骑兵炮,都是用六磅步兵炮改装的,虽然威力略逊一筹,但是打击五百米内的目标却绰绰有余。
法军没料到会有埋伏。人群被炸得遍地开花。很多法军都吓得弓腰张望,汹涌前进的人群突然停滞。
经验丰富的法军指挥官迅速集结慌乱的队伍,发出愤怒的咆哮:“敌在五百米外的丘陵上!步兵炮瞄准!组织两个营,给我拿下那片丘陵,德国人这是在找死!”
于是,蠕动的法军部队变成了骚乱和秩序的混合体:被狂轰滥炸的主干道上,满地逃兵乱窜,哀鸿遍野,人仰马翻;但是在法军左侧,却已经组织好了有效的反攻力量,这批军队像大部队里延伸出来的软足,它源源不断地伸向丘陵,然后与大部队断开,自成一体,开始排山倒海地围向克劳德少将的阵地。
法军指挥官很清楚,任何出现在师部一公里以内的德**队,都只不过是不自量力的蚊子,充其量能叮咬法国人一口,然后就会被迅速击毙。这种螳臂当车的行为,跟送死没有区别。
所以这批骑脸的炮兵部队,绝对在劫难逃。
568 上将的骑士道() 
——可是,山丘的另一侧,一行赤金色洪流奔泻而下,宛如烧红的钢水淌下丘陵。这是一批气势恢宏的龙骑兵,他们拖剑冲锋,肃穆的面甲遮住他们的表情,招展的披风宛如旗帜在翻滚,盔甲的金光氤氲在红漆上,让骑士团迸发着破晓之光。
这支夺目的骑兵冲进装甲旅和法军步兵中间的裂隙里,仿佛铁水浇上蚁群,立马势如破竹地完成纵深分割任务。
因为装甲旅的坦克还在隆隆前行,所以它们的主炮无法调转回来,也不能向龙骑兵开火。大概接到了围歼龙骑兵的命令,前方的坦克在笨拙地大转向,试图形成巨大包围圈,然后一轮齐射炸翻这些高贵的骑士。
如果龙骑兵保持冲击力,一鼓作气突围,他们的战马是有余力冲出重围的。但是法里纳上将绝不会浪费宝贵的机会。
“他们的炮口转不过来,那么就是现在!尽可能攻击履带!”法里纳上将勒马急停,在枪林弹雨里转圈咆哮,子弹“叮叮当当”地打在他身上,噼里啪啦的跳弹声不绝于耳,宛如珠落铁盘。然后上将一夹马腹,率领龙骑兵追向坦克,强行从后方展开追杀。
“父亲!”格里菲斯唯恐上将中弹,奋力跟上,率领龙骑三中队保护主将。
这时候,克劳德率领的骑炮营也抛弃了骑兵炮,纷纷上马,势如破竹地冲下丘陵,反复冲散追杀法里纳的步兵线,给主将创造追击空间。
重骑兵的铁蹄一旦密集起来,就形成了犀牛狂奔过旷野的威慑力。横冲直撞的龙骑兵就像狂怒的野牛,踏过之处寸草不留,这恐怖的冲击力令法军笼罩阴影,战场一度混乱无比。
而法里纳一马当先,率领龙骑兵追上装甲旅。龙骑兵的阵型渗透进坦克群里,仿佛一行行水滴淌满整片玻璃。
与坦克协同作战的步兵班遭到来自后方的袭击,纷纷措手不及,一个个站在原地试图反击。可是,当龙骑兵呼啸而过时,两米长的风王剑只需横着即可,战马的速度就能让剑刃收麦子——腰斩步兵宛如吹毛断发,砍断军装甚至悄无声息。
此时,在法军眼里,乘风御电的风王剑甚至比锯木厂的大圆锯更恐怖。
而这份恐怖,则变成了龙骑兵的护身符!
与此同时,蒸汽坦克那高标庞大的履带,突然变成了巨大败笔——因为履带就像立领衣领一样围着炮塔,所以炮塔无法完成三百六十度转向,射界只有区区一百二十度。在皇帝指挥闪电推进的时候,这个射界的缺点并不明显;可是当法里纳上将从后方发动突袭,炮塔的弊端就昭然若揭,形成了致命缺陷。
所以,龙骑兵精心筹划,试图以最小的伤亡,正式向蒸汽坦克宣战,为了骑士时代的荣耀,去与装甲军团一决雌雄。
在前方的坦克完成大转向时,龙骑兵已经杀散了步兵团,直奔推进的坦克。法里纳上将身先士卒,纵马掠过一辆疾驰的坦克,双手奋起风王剑,在擦肩而过的刹那间,斜斜砍向那圈飞转的履带。
履带转速极快,法里纳的剑刃剧烈震荡,仿佛伸进了大漩涡里,被一股大力卸开,几乎要脱手飞出去。万幸法里纳上将双手攥剑,握得极牢,砍的角度又很科学,剑刃才没有被弹开,而是扎实砍在履带上。
风王剑和履带交击出火花,法里纳上将的虎口爆出血花,连手心的链甲都被震烂了。随着“当!”一声巨响,风王剑绽放的金光陡然一暗,消耗了定律能量以后,“硬度max”的定律场果然生效,剑刃的硬度占据上风,钢铁履带应声而断。
紧接着,这台坦克飞转的履带上飞出一截碎片,然后左侧履带突然坠地,在地上铺开十多米,剩下三对负重轮陷进草地里乱转,仿佛狗刨泥一样,激起冲天泥浪,把青绿色的泥土射进空中,宛如一股泥土喷泉。
左侧瘫痪的坦克,骤然被右侧履带的速度带得车身失控,巨大的钢铁车身失控急转,就像狼回头咬人一样,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炮塔迎面撞向法里纳上将的战马!
格里菲斯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父亲!”
法里纳上将在黑夜里发出垂死的怒吼。他双脚离开马镫、弓腰站上马鞍、双手持剑格挡,一套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整个人跃过炮塔、呈抛物线飞上半空,他高高跃起时,披风宛如火焰在天上翻滚。
当法里纳上将毫发无损地落地、爬起时,他的战马已经被坦克撞得皮开肉绽,连肉带铁消失在车底——而那坦克则更加慌张,仿佛失去操控,完好的那侧履带推着车身原地飞转,像个陀螺一样把战马碾了一遍又一遍。
在原地打转的时候,坦克的炮塔却保持了理智,一发接一发地填弹、发射,那黑洞洞的炮口就像死亡的俄罗斯轮盘,在飞快转圈时,还会随机开火。无论是法军还是龙骑兵,都会被无差别攻击,无论是人还是马,接了炮弹就变成一堆肉和骨头。
与此同时,坦克群的前锋部队也率先完成调头,20多辆坦克分布在辐射状履带印痕的末端,成半圆状面对法军和龙骑兵,不由分说地开火。误伤的法军不计其数。而装甲旅无动于衷。
草原变成屠宰场。法里纳上将沦为步兵,刚站起来,就被一炮掀翻,被埋在泥土的暴雨里。
这一幕,撕了格里菲斯的肺。
在那失控的钢铁怪兽疯狂开炮时,格里菲斯却睁圆眼睛,压低身子,催马加速,疯狂冲向那辆坦克——然后他运用父亲的技巧,策马与坦克擦肩而过,风王剑妙到毫巅地掠过那支疯转的炮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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