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特烈大帝》第431章


在那失控的钢铁怪兽疯狂开炮时,格里菲斯却睁圆眼睛,压低身子,催马加速,疯狂冲向那辆坦克——然后他运用父亲的技巧,策马与坦克擦肩而过,风王剑妙到毫巅地掠过那支疯转的炮管。
圣光绽放金芒,风王剑传回钢铁正碰的激荡力量,同样震破格里菲斯的虎口,然而骑士依旧取胜——炮管拦腰而断,被一剑削成了铅笔头。
然后,格里菲斯飞奔到父亲身边,毅然下马,任千军万马在身后飞驰、死去,他只顾挖开浮土,捧起咳嗽的主将:“父亲!你没事吧?”
法里纳上将躺在儿子怀里,他剧烈咳嗽,面甲的缝隙里喷出一蓬又一蓬血雾。但是他哆嗦着抬起臂甲,推开头盔,露出鲜红而锐利的八字胡,眯眼盯着儿子,欣慰地喃喃:“骑士不比坦克差,握紧你的剑,骑士精神永不消失!”
“父亲!”格里菲斯突然恐惧,他害怕父亲刻意的谆谆教导,会变成父子的最后一课。
法里纳睁圆眼睛喊道:“冷静!记住我的话,给对手制造恐惧!你看到那疯狂的坦克了吗,不要害怕它,因为在它的疯狂背后,我看到了无穷恐惧——被我斩断履带以后,它被永远钉在这一寸柔软的土地上,它连炮塔方向都不能自由调度”苍老的猛将突然咳血,他奋力攥紧儿子的臂甲,瞪着他,脸上的皱纹里填满血污:“吸取我的教训,以大角度冲锋,砍断履带就能马上逃脱——观察,一直都要观察敌人!我只能教你这么多!我咳咳!我委任你为西线总指挥,你负责率领剩下的同僚,把计划彻底执行!”
“不,我要带你去找医疗班”格里菲斯不由分说地挖开泥土,试图抱起父亲。可是法里纳上将的元帅盔甲都重达两百磅,格里菲斯绝不可能背着他走太远。
所以上将一耳光摔在儿子脸上。
龙骑兵副官冲过来,翻身下马,协助格里菲斯扶着主将,看着气急败坏的上将说不出话。
法里纳声嘶力竭地对儿子怒吼:“你必须带头冲锋!这是法里纳家族的传统!骑士尊严,在此一战!”
格里菲斯的面甲都被打歪了,露出两片雪白的嘴唇。他的牙齿咬得哆嗦个不停。然后他站起来,俯视泥里的父亲,一声不吭地拔起草地上的风王剑。
“副官,保护好父亲!!”年轻的少将说完这句话,痛下决心,翻身上鞍,跃马怒吼一声:“第一中队看向我!”然后长剑一拍马臀,铁蹄扬起一片泥,格里菲斯一马当先,冲向那些杂乱无章的装甲军团。
龙骑兵副官匆忙对上将说:“我把您挖出来”
“把我埋起来。”法里纳上将喘息着嘀咕,“我不想让更多人看见我躺在这儿。”
“我一定会把您带回医疗班”副官斗胆抗命。他不由分说地挖出法里纳的下半身,却半天没碰到泥里的腿甲。副官睁圆眼睛一看,主将大腿以下,居然空空如也。副官端起两手一看,才看清泥巴浸润着暗红色,鲜血把泥土润成了稀泥。
“把我埋起来。”法里纳上将目光渐渐涣散,“冲锋,或者死在冲锋的路上。骑士道永不消亡。”
副官这才知道,元帅奋起余力甩儿子一巴掌的原因。元帅希望龙骑兵都加入这场伟大的冲锋。他不希望有人因为悲伤而勒住缰绳。
法里纳上将的声音减弱,颤动的八字胡最终静止。他死在了冲锋的路上。这份义务,无上光荣。
副官嚎啕呐喊,同时疯狂刨土埋住上将。他像一只失魂落魄的狗,痛哭流涕地埋住那壮硕的赤金铠甲、埋住那精美的龙骑头盔。不知何时,旁边已经有几名龙骑兵默默驻足,勒马感伤。
然后副官拔剑上马,声嘶力竭地喊:“龙骑兵,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
那些严肃的面甲下面发出狂野的咆哮,龙骑兵动如脱兔,像金色的海浪,扑向慌张的坦克群,气势壮观恢弘,仿佛横扫**!
569 以龙骑兵之名() 
钻石能划开玻璃,而玻璃能切割木材。当两种力量发生碰撞,总是坚定的那一方获胜。战争也是如此。
当坦克手们发现那些狂怒的骑士能砍断履带时,他们产生了对未知材料的恐惧——明明坐拥技术优势,可是坦克手依旧畏惧那些质地不明的骑士剑。因为那是一种能够切割钢材的剑刃,而坦克兵们对此一无所知。
这就是战斗精神的天壤之别——龙骑兵在冲锋的路上视死如归,而坦克手躲在座舱里忐忑不安。
被卸掉履带的坦克接二连三地瘫痪在地,被迫熄火。坦克手透过窄小的瞭望镜观察四周,却像管中窥豹,只能看见赤金的流星奔驰而过,却无计可施。
事实上,装甲旅的反击十分顽强,领头的二十辆坦克早已调整好开火姿势,向龙骑兵倾泻铺天盖地的炮火。一马当先的格里菲斯在炮火中飞驰,能听到炮弹“嗖嗖”擦肩而过的声音。
格里菲斯已经吃了两发炮子儿。第一发正中战马胸甲,声音激越如寺庙钟罄。弹头像入水的石子,激荡出一圈金色波纹,当圣光波纹散去,绽放毫光的马甲就黯然失色,而弹头就仿佛鸟儿断了双翼,颓然坠地。
果然如文森特所言,圣光力场吸收了炮弹的动能,作为一次性用品完成了使命。
另一发炮弹击中了格里菲斯的大腿,把他的半边铠甲砸得黯淡无光。
但是格里菲斯知道,战场是意志的比拼;胜负取决于谁是钻石,谁是玻璃。
所以就算身中两弹,他举的方旗依旧被狂风拽得笔直,这一道亮丽的旗帜始终指引着第一中队,旗帜飞向哪里,龙骑兵就朝哪里冲锋;就算中弹的同僚在草浪中翻滚,就算失蹄的骑兵摔断了脖子,剩余的骑士都会目标明确地朝旗帜的方向集结,并且毁灭沿途的所有敌人!
一座又一座坦克被骑兵追上、瘫痪,歪斜在草地上仓促熄火;一门又一门炮塔不甘地转向骑兵,朝着那些披风招展的背影喷薄火舌。战马临终的嘶鸣划破天际。
逝者弥留的惨叫此起彼伏,而生者无畏的冲锋却坚持不息;就算草地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但是几十张华丽的披风依旧在旷野上招展,那些夺目的冲锋身影,宛如拖着尾炎占领天空的陨石雨,在陨落中迸发令人恐惧的光辉!
龙骑兵的牺牲远比坦克旅沉重,可是他们的使命必将达成。就算减员过半,就算只剩格里菲斯一人一骑,这场惊天动地的驰骋都会坚持到底,绝不半途而废。
一骑当先,是男人赋予冲锋以浪漫;誓死追随,因骑士精神永不消亡!
短短五分钟后,龙骑兵就像箭雨穿透坦克群,于是坦克阵地被万箭穿心。
坦克的“废墟”在旷野上星罗棋布,足足八十多台在冒着黑烟;唯有担任先头部队的十二辆坦克得以幸存。
为了应对龙骑兵的追击,他们及时组织了有效战术。他们在旅长指挥下,组成火力掩护队形,与龙骑兵正面冲锋,强行撕开了龙骑兵的阵线。抛下四台瘫痪的僚车以后,那劫后余生的十二台蒸汽坦克,成功保存着完好的履带,笔直开回了法军大部队里面,迅速被法军步兵吞没、包围。
骑士们脱离危险以后才勒住马,那一页页飞扬的红披风这才垂落马背。
格里菲斯灰头土脸地勒马回望,看见蓝汪汪的法军步兵已经吞没了负责殿后的龙骑兵三中队。
大家极目远眺,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大家隐约望见,在那片被法军重重包围的地方,克劳德少将专用的血狮方旗在蓝色的人海里颤动,队伍左冲右突,旗子倒而复起。
格里菲斯能够想象,当执旗骑士坠马时,一定有不屈的袍泽接过他手里的军旗,将它高高竖起。这样一来,无论同僚们在哪里拼杀,只要他们抬头望见军旗依然矗立,他们就能确定重新集结的方向。
可是,密密麻麻的法军已经像汪洋吞没海滩一样,漫过了克劳德的战线,缓缓吞没这片阵地,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格里菲斯眺望那面跌跌撞撞的军旗,仿佛瞻仰在怒海里沉浮的大船。他恨不得杀回去救克劳德,但是法军的两个师正在步步推进,而鞍下的战马已经喘得不行,格里菲斯的手心也大汗淋漓,虎口麻得几乎握不住剑。
第一中队如约摧毁了坦克群的机动力,这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如果第一中队再杀回去,无异于自取灭亡。
格里菲斯掀起面甲,大口呼吸空气,旷野上只能听见沉重的喘息声。在这时候,格里菲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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