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心计》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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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妃大着胆子道:“臣妾也以为这人说的可信,宫中戍守多么森严,平日若想带人进来难如登天。可是当年皇上回京时确是大好机会,昭容随便安排一下,他便可以混在队伍里面,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
庄妃入宫近十年,好容易熬到如今的资历。而李昭容年纪轻轻便越过了她,她自然肯落井下石。
“臣妾记得皇上孝中曾传出李昭容有孕的消息,后来说是误诊,可是会不会是昭容和这个男子……”照妃也忍不住凑上一句。
李昭容气急败坏:“你们……”
萧琰一步步走到李昭容身边,而她看见他的脸色,便只剩下了满面绝望和无助:“皇上,臣妾没有。”
苍白的辩解已不能打动萧琰,我听见萧琰问:“你如何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昭容锐利的目光袭向我:“皇后如何证明她的清白?”
我敛衣而起,肃容道:“本宫无需证明。你找到的这个人证所说的一切都是一面之词,你的种种分析纵然咄咄逼人,但也不过是你的臆想。”
她狡猾一笑:“这个人也一样,他所说所言也都是一面之词,为何一定就可信?”
“不一样!这个姓胡的是你找来的证人,你的证人的一切指证,都有你教唆的可能。如你所说,本宫是由这个人送去的白帝城,然后便一拍两散。那么茫茫人海,你是如何寻到的他?”我痛快道,“而这个不知名的男子却是由胡芬仪意外发现,供词由宫中妃嫔群审而得之,一切皆在光天化日之下。”
李昭容闻言十分慌乱,忙道:“或许是你一早找来这个人,就等今日栽赃给我。或许是别人安排,她们嫉妒我的恩宠。”她眼珠转的飞快,忽然大喊,“我知道了,你今日来清阳宫前去了一趟凌波殿,你定是在那个时候安排赵充仪陷害我!”
“啪”,萧琰一掌打在李昭容脸上:“朕听你猜测已经听了一晚,你该消停了。”
李昭容被打的踉跄几步,跌在地上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萧琰:“皇上,臣妾肚子里还有您的孩子。”
萧琰冷笑:“那是朕的么?”
话音未落,那紫衣男子飞身扑过来护住李昭容,冲着萧琰大喊:“你竟然打女人,难怪她说你薄情,果然是个混蛋!”
说罢,那男子不管不顾,竟然几拳冲着萧琰肚子打过去,边打还边说:“等日后宇儿即位,看你还敢打她不敢。”
我见状心中好笑,却不得不疾呼护驾。哥哥上前拉住那人,魏瑾一脚踢向那男子腿弯,他便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侍卫听到我高呼,连忙闯入殿中。彼时萧琰捂着肚子雷霆大怒,指着那个紫衣男子道:“把这个人拖出去,即刻打死。还有李昭容,拖去冷宫,朕明日再发落。”
侍卫答应,那男子和李昭容即刻被拖走。庄妃眼尖,指着李昭容跪的地方道:“这里有血,莫非李昭容要小产?”
一向依傍李昭容的褚良媛和贺才人见状连忙道:“皇上,事情还未查个水落石出,万一是有人陷害呢?昭容毕竟有身孕,皇上还是赶紧请御医去看看吧。”
“御医?”我闻言冷笑,“的确要请御医,但也该来看看皇上伤的如何。你们是皇上的嫔妃,怎么担心李昭容多过担心皇上!”
她们吓得讷讷,萧琰目光如箭,冷道:“这两个人也拖去冷宫,朕不要再见她们。”
侍卫再次涌了进来,拖走了哭喊连连的褚良媛和贺才人。大殿登时安静,唯余萧琰粗重的呼吸声。
事情至此已全然大乱,我相信李昭容今夜的全部揣测,萧琰不信十分也信七八分。对于方由,他下定决心要彻查,那么方由早晚不保。对于我,或许是因为皇室颜面,他还是选择保全。
而如今李昭容的“奸夫”这样一闹,瞬间摧毁了萧琰对她的信任。萧琰自然会重新看待今夜发生的一切,而李昭容的私心更会被无限放大。
此刻魏瑾在侧道:“皇上,方才那男子直呼七皇子之名,又提及七皇子即位之事。可是天下皆知,皇上早已立嗣,这昭容娘娘莫非有谋逆之心?”
哥哥此刻上前一步,面色凝重道:“昭容今夜先是诬陷王妃,后来又诬陷皇后娘娘私通。宫中只有四个皇子,太子和二皇子是皇后所出,五皇子是赵充仪养子,剩下的七皇子是昭容所出。她肚子中还有一个,将来或许还有无数个。若扳倒了皇后和两个嫡子,那么来日皇上另立太子……此中关节微臣不敢深想。”
照妃闻言赫然一拍手,状似恍然大悟:“五皇子不为皇上所喜,她多生几个胜券在握。”
萧琰闻言大怒,冷喝道:“什么不为朕所喜,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揣测朕的心意。”
照妃吓傻,连忙跪下。我一扫赵充仪,她会意,当即郑重道:“皇上对定儿的疼爱与其他皇子公主都是一样的,并无偏私。不过,”她大着胆子道,“昭容既有奸夫,那么七皇子到底是谁的孩子还未可知。毕竟事关皇室血脉,皇上还须慎重。”
萧琰今夜连番暴怒,已经十分疲倦。他闭目道:“朕知道了,你们都回去吧,所有人都走。”
众人对视几眼,连忙告退。我也敛衣准备退下,不想萧琰突然开口:“皇后留下。”
第163章 红颜乱() 
魏瑾不安地望我,眸子中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担忧之情。我微微一笑对他点点头,示意他安心离开。
哥哥见状,不动声色挡在我和他之间。高大的身影交叠,掩去了似有若无的情愫。唯有衣香鬓影丛中,我看见一双恚恨至极的眼睛。
是萧琳。
我无意挑衅,眼波一转回身不再看她。然而转过身,萧琰尖锐的目光几乎把我刺穿。
今夜里冷汗涔涔,手掌心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几重反复后,再面对这样萧琰逼人的无声质问,竟然也不觉得什么。
大殿的门沉闷一响,咣当阖上。所有人都退出了大殿,只剩下隐隐约约的各色熏香,和殿中酒水的醉人气息糅合成一团。
我敛衣而问:“皇上还有何事?”
萧琰神色清冷,静静地打量着我。我微感不适,轻垂羽睫道:“皇上怎么了?”
他的嗓音略哑,道:“朕留你在清阳宫,不该是件寻常事么?”
我微怔,旋即温和一笑:“是,不过天色已晚,太子他们还在未央宫等着臣妾”
他飞快地打断我:“是太子在等你,还是你的心已经随着方才的人走了?”
我错愕,宫中十几年的生活使我下意识想要反驳,然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他沉沉一叹,一步步走来,轻轻道:“其实刚刚朕留下你,是想同你好好谈谈。这么些年来朕一直想不通,怎么和你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微一停顿,他道:“你可还记得那一年仲秋节,你我在太液池上泛舟,赏月饮酒”
他蓦然说出这样的话,更让我周身环绕上一层冰冷。这么多年悄无声息溜过,本就可以消磨掉最初的真情。这么多的算计、猜疑、忌讳、矛盾,如同层层尘土,再纯真如溪流的感情,也可被搅弄浑浊。
但我仍记得那一年那一天,我是真心爱恋过他。小园香径,月色动人,他小心翼翼抱着我分花拂柳。太液池边的画舫,舫中珍藏的美酒,馥郁的气味时隔这么多年,我仿佛还能闻得到。
时移世易,如今回想从前,不真实得恍如一场梦。
萧琰不明白,当我自己费心与宫中的女子周旋时,他便已不是我的倚靠,只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当我思量如何躲避他的猜疑时,他便已不是我的夫君,只是我敬畏的君王。当我在他的忌讳中挣扎、努力想要活下去时,他便已不是我的君王,只是我的敌人。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和他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至如今,何来的想不通。
未央宫内跪着几个人,是哥哥在出宫之前吩咐下的。他告诉金仁这都是李昭容的同党,皇上一时劳累,没有明确处置,所以叫带到未央宫来让我料理。
采燕和那御医我自然不能放过,命金仁即刻发落进掖庭狱,天亮交由刑部审理问斩。这样做固然冒险,但是来日萧琰若再想探究方由的身份,便不那么容易。
事出次日,李父听闻李昭容被打入冷宫,吓得不敢上朝。被扣在他府中的谢之桃也被放了出来,我亦纵胡郎离宫。这茬过去后我才迟钝地想明白,李轻菡根本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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