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翅》第37章


十七见有人来接,当即把人放下来,喘着气道,“快带去给大夫瞧瞧,可不能让他死了。”他情急的把人往来人怀里塞,却不想那老头还和自己女儿绑在一处,他没拿捏好倒是差点又将人给摔了。
接应的护卫三两下把绑带割开,带着那老头跑了,十七蹲在地上,看着那女子的尸身,叹了口气,这地方可没棺材啊。
作者有话要说:
今年药就没停过,真是太郁闷了/(ㄒoㄒ)/~~/(ㄒoㄒ)/~~/(ㄒoㄒ)/~~/(ㄒoㄒ)/~~/(ㄒoㄒ)/~~/(ㄒoㄒ)/~~
第65章 第 65 章
最终,这事报给了莫纪寒,终是吩咐下去砍了树,做了个粗陋的棺木,又找来寨中女侍,将死者净身更衣才入敛。虽则尸身恐怖,却也没让那几个女侍惊怕,她们都清楚,若非是自己命大早早被救下,下场恐怕也同这苦命的女子差不了多少。
为这女子净身时,都是两眼含泪细细收拾,头发也仔细梳好,不管怎么说,总要让她干干净净的走最后一程。
而那个只剩一口气的老头,到底救了回来,整整昏睡两日一夜,到第三日上,大夫前脚诊过脉刚走,药侍正守着炉子熬药,突然听见屋里动静,忙奔进去看,却见那老头从床上蹦了起来,见他进来,冲上去就抓着一阵乱晃,“我女儿呢?我女儿在哪?!!!”刚喊完,又是两眼一翻,一头栽倒。
药侍吓得不轻,顾不上自己头晕眼花,赶紧将人扶到床上,三两步冲将出去,将走没多久的大夫又拖回来。
一把脉,急火攻心,又几日未进粒米才晕过去,倒是没有大碍。大夫取了嗅瓶在他鼻子底下晃了几下,人便悠悠转醒。
醒了倒了脱了力,没力气再蹦起来,却也扯着人问,“我女儿呢?”
这人来时背着个尸体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到今日才知竟是他女儿,想起那女子的惨状,大夫和药侍都是心下恻隐,便将女子下落告知,同时劝道,“便是心焦,还是先进些吃食,再去不迟。”
说话间那药侍已经端了吃食进来,毕竟几日没吃东西,只能吃些流食,那人接过,也顾不得烫,几口就将粥倒进嘴里,擦了把脸就往外冲。
大夫看着他的身影,摇头叹息,“也是命苦之人。”转头吩咐,“等会他若没回,就把药送过去吧。”
顺着之前听到的话一路跑,终是跑到了一间屋子前,已布置成了灵堂模样,白幡飘忽,更有三五着麻衣的人进出,他的眼,一下子红了。
慢慢走进去,灵堂虽简陋,却也是事事俱到,正中置着棺木摆着灵牌,只是牌位上目前还是空的,有二个女子跪在堂下,披着麻衣,往火盆里烧纸钱。待得烧完站起,才发现有人正愣愣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两人打量一阵,心里已是有数,交换一个眼神,便走过去行了礼,道:“还望节哀。”
那人也没说话,只往里走,两人出得灵堂体贴的将门关上,那些天杀的土匪,很快就将迎来他们的报应!
门一关,灵堂里顿时静了下来,只有白烛燃烧时的轻微声响,他上了香,走到棺木前时已是泪流满面,棺木虽是临时削制,却也十分用心,棺盖并没有下钉,用点力一推,便缓缓滑开了。
女儿正躺在里面,被打理的整洁干净,瞧起来依稀还是曾经清秀模样,“女儿,爹一定带你回家!”
不及擦干眼泪,他便走出来,药侍正在门口作势敲门,还未把药递出去又被抓住了肩膀,捏得生疼,“你说你们是朝廷的军队,我要见军爷!”
莫纪寒正在写军令,他这将军也当得颇有些无奈,除了在身边的近卫,一个兵将也没有,他知道如今身份尴尬,任极更不乐意他在人前露脸,虽说真打起来了总得出去,但在现阶段,还是能不出面便不出面的好。是以遣将调兵,均是通过近卫传达,可喜的是,这般特立独行,没人敢有意见,更不敢不听。
当今圣上不按理出牌是出了名的,雷霆手段也是出了名的,旁的不说,眼前的江北大营便是个好例子,也不知是触到了圣上的哪根神经,发落了一大批营中的武将文臣,罪名却是没有透露分毫。而这之后,圣上突然发了狠,巡按使一批批的派下去,折子一本本的递上去,各地大大小小官员但凡被查出鱼肉乡里中饱私囊排除异已等等的,砍的砍谪的谪,流放的犯官及家眷数不胜数,西北东南边境兵所顿时忙碌起来,短期内倒是不发愁兵员的缺额了。
调来缴匪的将官全被圣上警告过,乖乖听话好好打仗,有军功升官发财大大的,谁要是敢蹦高作对,就滚去边塞种地,为边塞的经济发展做贡献去吧。
是以虽然有不少人心里只犯嘀咕,有这么打仗的吗?还军功,不会又被揍得屁滚尿流吧?但也只敢心里想想,说出来是没胆子的。
好在,新任的大将似乎很靠谱,布兵排阵井井有条,再联想一下圣上在大营中的动作,军功,或许并不遥远?这样想想,心头都有点发热啊。
莫纪寒听说人醒了要见他,立刻便让带过来,那人一到,立刻跪倒连连磕头,“小人知道一条小道,或对军事有利,只求将军破匪寨,为小女报仇!”
第66章 第 66 章
那条儿小道,莫纪寒当即去看过,想从那里攻破山寨是不大可能的,但于奇袭倒是有些作用,加上那老儿在那寨中时日不短,很是知道些布局,待图画出来,一番参详,发现足可以打那寨中粮仓钱库的主意。
毕竟是一堆儿山匪,日子过好了以后谁也不乐意再去干苦力活。是以物资入仓入库这种事,他们也只是拿着鞭子监工,谁也没想过竟是溜走的一尾小鱼,就足以惹下大祸。
近日,军营调动频繁,山下已经建起工事,那些山间小道均被拓宽,有火炮被骡拉马拖的拉上来,瞧着那方向,竟是稳稳的往着主寨的方向而来。
冉阿大这下有些慌神了,怎的如此快就找到了他所在的地方而外围的寨子竟是连一丝儿风声都没透出来?他心知此次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但到底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在寨子里拉磨似的转了几圈之后就稳了下来。火炮虽然威力大,毕竟笨重,这里可是山中,想那么快运过来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冉阿大找来几个得力手下,吩咐下去。
想用炮轰,老子又不是傻的,会乖乖让你轰。就算不能全部砸了,能弄哑火一个是一个!
另外他也打算趁此扰乱对方视线,到现在为止,他仍旧不相信那些吃皇粮的软蛋居然能找到他的老巢所在。只以为是正好撞到死耗子,等他再如之前那样故布迷阵,就不信那些白痴不晕头转向。
之后几天,果然如他所愿,将那些家伙们打了个措手不及,火炮也折损了十之二三,然而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的扰乱之法完全没有起到作用,官军们最开始队形乱了少时后很快便结成队形,仍旧有条不紊的按着路线行进,他们甚至不对挑衅的山匪进行追击,而是用了一种令人措手不及无法抵抗的方式。
官军一阵阵列成楔形,火炮在最外围,一点客气也不讲,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先轰一轮,实心铁球一顿砸,什么血肉之躯都没那胆子靠近了,长了几十百年的老树也扛不住,吱吱嘎嘎的倒了一片,要是哪个倒霉蛋正躲在附近,跑都没地跑,只有被砸成肉饼的份 。
这下别说搞哑炮扰乱视线了,跑都来不及啊,还得跑得够快,若是慢了,连个全尸都没有。
冉阿大接到手下的报告,顿时就上火了。看来这回朝廷是下了狠心要把他给掀了,他也不是傻的,江北营中到如今得不到任何消息,必定是出事了。他甚至能想到,必是之前那边就已经不好,朝廷中已有所察觉,如此出手才又快又狠,将他的眼睛戳瞎耳朵弄聋,让他掌握不到外边的一丝动静,借此调兵遣将做了万全的准备。等到他有所发觉的时候,人家都已经要打到家门口来了。
这次,恐怕没那么轻易!!冉阿大想到这层,脸色一沉,他琢磨片刻,摒退左右独自一人往山寨后方走去。
他虽是个杀猪的,却不是猪脑子,不然也弄不下这么大个山寨,他却也是个青出蓝胜于蓝的心狠手辣,那个便宜师傅,也早早被他药死了。只是那老头子死前的那一番诅咒,却也给他提了个醒。
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可以,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拼命,不行!虽然丢了这一片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着实可惜,但没什么比自己的命金贵。好赖这些年仗着这些个寨子手头上搞了不少好东西,总得给自己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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