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忠不爱》第25章


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这么想打这熊孩子的屁股。
夜晚江水寒凉,他又不想闹出大动静让人怀疑居心叵测惹来官府追查,便只能闷着头往回划,可殷天正应当是会水的,这会却像条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让他游不动便罢了,还往下沉。
北漠右手被殷天正抱住不放,他便将人稍稍托起来些,伸出空闲的左手去划水,好让自己不直直沉下去,“小少爷好好划水,快些回去换身衣服,莫着了凉。”他知道殷天正因为那日没有及时清理发了低热,后来食欲也不甚好,于是这段时间身体都有些虚弱,估计受不住寒。
殷天正恹恹放开他,划了两下水,花灯照出他苍白的脸色,北漠没有注意,在前面凫水,他速度很快,几息间便将殷天正甩下一截。
直到身后传来呛水的咳嗽声,他才回转身去看见殷天正扑腾扑腾地在后面沉沉浮浮,连忙又折回去捞他,心里叹息:小少爷凫水不精就不要在大晚上非要跑湖上来,还失足掉下去啊。
这可不是自作自受吗。
北漠一边腹诽一边潜下去捞即将沉河的小少爷,河水不干净,又是晚上,他便没有睁眼,拉住殷天正时,他被更大的力气一扯,然后唇上便贴上了一个较冷冰冰的河水而言温热很多的东西。
对方两只手死死拉住他的衣领,半点不让他逃脱,在北漠还未反应过来时便侧过头,将舌头轻松顶进他嘴里,两双唇间竟一点缝隙都没有。
他舔|吻着扫过北漠牙关,勾起他的舌头,带来浓浓的酒香气,用舌尖由里向外滑舔过北漠的舌部内侧,疯狂汲取着北漠的津液,只觉得那比他方才喝的酒还要醉人。
他们沉在冰凉的河水里,踩不到底、碰不到岸,只有彼此能够缠绕着攀附着,而他深深地吻着这个人,像每一个梦里那样唇舌交缠着,却不会像梦一样结束于笑忘崖上他的坠落。
无论之前是真醉了,还是借酒发疯,这一刻他都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放不开了。
北漠在最开始的惊诧后清醒,想要摆脱他,无奈殷天正缠得比蛇还要紧,最后他只得用力劈上他后颈,因为在水中,他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殷天正软软昏了过去,北漠将他提出水面,一路托着人游回岸边。
他面露不豫之色,好歹还是折腾着把他带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预计将会在三章内完结,因为我是一个思维跳跃的作者2333
☆、少爷:不要离开好不好
他们在水中拥吻,他急切地想要扒开北漠的衣服,将两人滚烫的身躯融为一体,然而手指触到之处却是一片冰凉。他睁开眼去找寻他的面容,却听见他比河水还要冰凉的话语。
“你真恶心。”
“不要碰我。”
“我不爱你。”
……
他睁大眼拼命摇头,想要抓住他的袖子,然而北漠一下离他很远很远。河水突然变成万丈悬崖,那人最后厌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纵身跳下深渊。
“不要——”殷天正撕心裂肺地大喊,一下惊醒坐起,满面冷汗,喃喃了两声“漠漠”才发现方才只是个噩梦。但是旁边冰冷的温度彰示着早没了人,让他眉头紧紧蹙起,尚未平静的心更加慌乱起来。
昨天他被漠漠打晕了?漠漠带他回来的?可漠漠现在在哪?
因为殷天正睡眠极浅,往日都是他先醒,每天早上最安心的时候就是静静看着北漠直到他醒来。这一早没了北漠的踪影,昨夜又做了那般捋虎须的事情,现在若不牢牢抓着北漠,他心里实在难以安定。
说到底,殷天正也知道自己昨夜趁着酒劲干了荒唐事,还做了噩梦,现在心虚得不行。
他掀开被子下床来,也顾不上穿衣服,只着着单薄的亵衣便去找北漠的行李。好歹行李还安安稳稳地放在那里,他连忙奔过去,将那一堆东西抱进怀里。
漠漠走之前一定要拿行李的,行李还在他这里,漠漠一定没走。
他压下心中惶恐,又哆哆嗦嗦地走到书桌旁来,怀里还死死抱着那堆行李,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小鲤鱼灯,坐到椅子上茫然地发呆。
不知道北漠在哪里,他不敢出去乱找,总怕一不小心错过了,只能傻傻等着。
“冷……”等到太阳从东边升起再到明晃晃地挂在头顶正上方时,殷天正才自言自语了一句,悉悉索索地从椅子上滑下来,缩到书桌脚去了,把自己蜷好之后又委屈巴巴地念着,“漠漠,我冷。”
他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觉得越来越冷,身上心里都凉透了。眼睛里好像进了灰,他两手都不得空,只能抬起手臂揉了揉,竟揉下一串泪来。
殷天正仓皇地看着袖子上深色的泪水印迹,慢慢将头埋进膝盖间。
漠漠不会不要他的,不用哭,太难看。
北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习惯敛了脚步声走路,打开门却看见书桌下一个白色的身影蜷缩着发抖,怀里抱了一大团东西,手中还捧着昨晚的花灯。
听见开门声,殷天正立马抬起头望过去,看见是北漠,他露出一个似哭非哭的古怪表情,将小灯放在一边,踉跄着抱着行李向他扑来。
“漠漠!漠漠!”
见殷天正红肿着一双眼睛扑向自己,北漠敏捷地避开,目中显出淡淡的不悦。他可还记着昨晚的事呢,面前这人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惯犯,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道。
殷天正扑了个空,他蹲得太久,腿又酸又麻,刚刚猛然用力,这会儿没了倚靠,结结实实摔了一跤,狼狈地跌到地上,行李散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他伸出手慌乱地把行李扒拉进怀里,然后也顾不上爬起来,死死抱住北漠的小腿,“漠漠别生气,别生我的气。”
北漠弯下腰来,他以为是要扶他,却没想到他往自己手里抽走了行李。
殷天正吓得神经性地抽搐了一下,用力拽住行李,心里的所有支柱全面崩塌,他连声哀求:“漠漠别走!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漠漠,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走、唔哼,不要丢下我……”最后几个字因为压抑着哭腔而扭曲变了调,显得滑稽又狼狈。
他眼中惶惶落下泪来,很快就爬了满脸,惨白的脸上只有眼睛和鼻子一片通红。感觉到贴在腿上的身体抖如筛糠,北漠一愣,便松了手。
殷天正如获至宝,又把行李塞回怀里压着,两只手缠着他的腿向上挪了挪,由趴在地上的姿势改为跪姿。
“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漠漠不要丢下我,我以后都不这样做了,你饶我这一回、好不好?”他哆嗦着仰脸看他,只觉得方才被吓得三魂六魄都没了,止不住泪水,一边哽咽一边求他“我再不强求了,你不爱我就不爱罢、只要别离开我……别这样对我,我疼、我真的很疼……”
北漠哪能受他的跪礼,想要侧开身,右腿却被牢牢抱住,硬是不让他挣脱,他稍用力,那人便抖得更厉害,眼中乞求之色也愈加浓郁。
“漠漠以后若要娶妻生子,我、我也不会做什么叫你不悦的事,请你、请你不要丢下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再不会犯昨天的错了,求你……漠漠,你便当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求你了,昨天的事打我骂我都好,原谅我一次,我求求你、求求你……”殷天正哑着嗓子结结巴巴地伏低做小,全身绷得紧紧的,把所有尊严一同丢弃了,只盼着这人莫要丢弃他。
他知道自己现在这涕泗横流的样子肯定狼狈极了,北漠看了心生厌恶也不一定,可他怕得心尖都在颤抖着求饶,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
他曾经以为,北漠若觉得他有千万种不好,他一一改了便是;北漠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他也能用血给捂热了。现在才恍然觉悟,他就是血流尽了,也不见得能沾染上他半分。
他等了整整一天,连最后一点骄傲都磨灭了,只剩下无尽的惶恐,自北漠回来后就深深藏起的不安、患得患失,此刻全都暴发出来——总觉得他会离开,会消失在自己眼前,会再也不见。
是他所求太多、是他生了贪念,只要北漠回来就好,只要北漠还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就好了。
其实倒是殷天正自己太过敏感脆弱了,北漠就是再铁石心肠,再一肚子火,看到他这副可怜模样也心生恻然。他揉揉眉角,知道自己违背了多年的准则,他现在还有和殷厉庄的契约,殷天正怎么说也是他的主子,能自己站着,让主子在地上跪了半天,自己这愈发狂妄的做派,说到底不也是倚仗着他的爱吗。
北漠反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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