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忠不爱》第26章


潘陌稹?br /> 北漠反省了一下自身,弯下腰来,将手从他腋下穿过,将人托了起来。
殷天正感受到他变柔和的情绪,紧绷的身子颓然软了下来,乖乖让北漠托着站起来,颤抖着轻轻抬手抱住他,没敢用什么力气,似乎生怕他察觉后将自己推开。
“小少爷——”北漠想点说什么,却被殷天正猛然抬起头看向他的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止住了话头,看他嘴唇都惶恐到发抖的模样,北漠发现像那天平静的“我不爱你”一般的伤人话语,竟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也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也许是心软,也许是心疼,亦或者其他,但结果都一样——他还是动摇了。
想了想,他只安抚地摸摸殷天正披散的头发,说出一句“你身上太凉,先去床上躺着吧,我叫人将饭菜端上来。”
虽然不愿意脱离北漠的怀抱,殷天正也不敢再得寸进尺,小声应了好。
北漠用了些力气,揽着背和腿弯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殷天正只愣了一下,就受宠若惊地靠近他怀里,刚才哭得狼藉不堪的脸上忍不住绽放出笑容来。
漠漠给他一小点甜,就够他回味一年了。
吃饭后殷天正还很是战战兢兢,偷偷地去瞟北漠,总怕他生气了又要离开。北漠叫他好好泡个热水澡,他却恨不得快些洗完,只有北漠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才能稍稍安心,一双眼睛盯着屏风后北漠的身影一动不动,刚看北漠要出门就慌慌张张喊起来:“漠漠、漠漠要去哪?我也去,我也去!等我一下好不好?马上就好!拜托了……”
北漠顿了一下,告诉他:“你继续洗,我去打桶水来。”
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北漠还是像前几天一样继续与他睡在一起。
殷天正不知道北漠做了什么决定,待他的态度好像好了起来,既让他激动不已,又让他惶惶不安。
他不由幻想是不是已经被接受了,可又害怕着只是临刑前的温柔。
后者看起来比前者的可能性大很多,于是他更加不敢恃宠而骄,一直安安分分的,连主动去抱他、黏在他身上也不敢了,奈何怎么也睡不着,恐惧在夜色里开始疯狂膨胀,只有看着身旁这个人宽广的背影才能缓解几分。
在他第十一次轻轻往北漠身边挪的时候,北漠突然转过身来,语气中显然没有刚醒时的困意。
“睡不着吗?”
殷天正因为被抓包猛地颤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没有、有一点……我很快,不、不影响你了。”
房间很黑,北漠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却莫名想到了刚刚又哭又求的小可怜,伸出手将他偏凉的身子揽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睡吧。”他用安慰北澈的语气说了一句,却感觉怀里人抖得更厉害了,埋在自己肩窝的脑袋还小心地蹭了蹭。
维持这个姿势睡着,殷天正慢慢平静下来,沉沉入睡,而北漠进入梦乡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肩膀那里湿了一片,明天大概会看见一只肿着眼睛的小兔子。
☆、北漠:我与少爷同船渡
事实上北漠半夜就醒了,因为怀里那个烫得像火炉一样的东西实在是不容忽视——现在是正月里,小少爷大抵是因为这两天的身心刺激过大,竟发起高烧来。
殷天正只比他稍稍矮上一点,却总喜欢缩在他怀里睡,像个小孩似的。北漠轻轻将人放好,将自己皱巴巴的衣襟从他手里拯救出来,掖了掖被角,摸起行李中的盘缠,下楼问客栈里守夜的小二:“请问邻里可有夜值的药铺?”
小二对这一片熟得很,立马回答:“有,就在前面两条巷子。”
“孩子病了,劳烦借个炉子煮药。”他递了五文钱过去,意思让小二提前准备妥当了,对方自然是欢天喜地地接过了,心里想着只是烧个火而已,赚大发了。
待这小二将火生好的时候,北漠已经提着药回来了,他暗自咋舌,这也忒快了。不过尽管很快,待北漠煮好药端上去时,殷天正也已经因为身边没有人醒来了。
北漠端着药碗轻轻推开门,听见屋内急促的喘气和沙哑的哭泣声后一顿,无奈地摇摇头。
“咳、漠漠!漠漠…”高烧中的嗓子像是被砂子磨砺过一样,又低又哑,声音小得快要听不见了,“漠漠,是你吗?咳咳!你别走…别走、别丢下我,你过来好不好,我看不见你…”他说得委屈又可怜,带着浓浓的哭腔。
北漠将药碗搁在一边,点上蜡烛后走过去,却看见人不在床上,而是在地上躺着,一半的被子也被拖了下来,耷拉在地上。
而殷天正两颊潮红,嘴唇却是苍白,满脸的汗与泪沾着凌乱的头发,蜷在地上发抖。
北漠连忙上前将他抱回床上,殷天正软软地回抱住他,明明没什么力气,却黏得死紧,扣都扣不下来。
“漠漠,漠漠。”他哑哑地叫着,又靠在他肩头抽噎了一会,终于停歇了,安静地抱着他,时不时带出一连串的颤抖抽泣。
北漠轻轻拍拍他的脑袋,说道:“药温了,小少爷先喝药吧。”
殷天正乖乖点点头,却说什么也不肯松手。要放在以前,北漠大概就是拖着这一坨人形垃圾直接走过去了,但看他生着病,刚刚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只得耐心地将人抱起来走过去拿药。
“漠漠,我乖乖喝药,你不要生气。”他就趴在北漠耳朵边小声说着,滚烫的气息吹在他耳廓上。
“嗯。”北漠端起药喂他,那人便也顺从地大口大口喝完了,然后纠着一张皱巴巴的脸向他撒娇:“苦…”
“良药苦口。”北漠一本正经地回答,他可没有买蜜饯,那是给女孩子吃的,男孩子养那么娇做什么。
北漠伸出手去擦他唇边药汁,他却自己舔去了,然后将他伸过来的手指一下卷入口中,满足地咂了咂,眯起眼睛含着:“甜、唔…”
北漠在心里吐槽,我方才煎了药,手上也定是药味,哪有什么甜不甜的。小少爷六岁时这般,二十岁时竟还是这般。
他动了一下,将手抽了出来,对上殷天正委屈指控的眼神,懵懂得像个小孩一样。
“才三更天,继续睡吧。”北漠把人抱回床上,盖好被子。
“我不想睡了…”小少爷拉着他的手央求,“我就想看着你。”
北漠也脱去外衣躺上床,由着他偷偷观察着自己神色,然后慢慢钻进自己怀里,伸手轻轻一揽,“我不走。”
“真的吗?”殷天正仰头看他,眼里还有水光,清清亮亮的,映出摇曳的烛光,眼尾带着红,是方才哭过的痕迹。
“嗯。”北漠也难得细细看他,他的眼睛透亮地像一面镜子,即使在昏暗的夜里,也能看见眼中他的倒影,北漠此时看着,竟觉得那眼眸里分明不是连江玉的样子,而是自己当初的模样。
他似有所悟,这双眼睛里住的不是连江玉的皮相,而是北漠的灵魂。这感觉很玄妙,也出乎意料的…很迷人。
殷天正还是不放心,揪住北漠胸前的衣服,埋进他怀里喃喃:“漠漠,你对我真好,漠漠。”他明明一遍一遍告诫自己不能得寸进尺的,他也已经尝过比这药苦千倍万倍的东西了,可他的漠漠一对他温柔,他就又忍不住地巴上去讨一点糖吃。
他在地狱里待得太久太久,以至于有些东西已经疯狂地膨胀和扭曲,其中之最便叫做贪婪。好在他学会了克制,才堪堪未叫这贪婪变成愚蠢。
北漠没有再说话,一会药效上来了,便听见怀里人呼吸趋向平稳,他也抛开心中杂念,很快便又睡着了。
如此休息了两天,小少爷的烧很快退了,瞧他的样子还有些不乐意,恨不得多病几天,好借着北漠心软,时时刻刻腻在他身边,有机会还可以假装摔倒,然后顺势黏在他怀里不起来。
不过在北漠严肃认真建议:“小少爷最近身子虚弱,便快些回去吧。”的时候,他一边舍不得与漠漠的单独出游,一边又甜蜜地想:漠漠在关心我呢。
北漠挑挑眉,看见殷天正看着他突然红了脸,眼中都漾出情意来,心里无奈,鬼知道小少爷又在脑补些什么。
他其实也想通很多东西,若说这世间,与他羁绊最深的便是殷天正了,如今他又占了人家的身子,自然要负责。既然与自己在一起便是小少爷最大的期盼,那他便留在殷历庄,反正住在哪里,于他都是一样的。
但是北漠虽然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承诺太重,感情太重,他总习惯留一条退路。
“听漠漠的。”殷天正凑过去眼巴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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