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不是地球人》第49章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进了皇城,她的心中就充满了欢喜和紧张。
想到可以一家团聚了,欢喜;可一想到困难重重,又很紧张。
她躺在青青草地上,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个人,侧耳听遍了国师府,也没有找到谢时。
不过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一别两个多月,她足足大了两岁有余,要是再见,他一定会把她当妖怪。
香香在草地上翻滚了一圈,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衣服脏不脏,反正等会就要换新的了。阿城叔怎么还不回来,不靠谱,娘亲醒来真的要喊她奶奶了。
仍在国师府的独孤羊只是走出房门,就察觉到暗卫还在紧盯,没有半分松懈。房子四面都被看守着,想要离开这里去祭台那,时候不对。况且旁边还有个婢女紧跟,似乎打算寸步不离。
他假意去散步,走入庭院中,发现这里的花花草草不少,四面更堆满了东西,拨开草一看,地上都是生锈的铁器。铁器的形状在蓝星少见,但独孤羊一看就知道这些铁器是用来制造机器的。
难道司徒空还没有放弃制造出一架飞船来?
这在蓝星上来说是绝无可能的,至少以现在的技术而言。
司徒空还想逃离蓝星,但力不从心。
“咚——咚——”
有球被拍响,一如当时独孤羊进宫时听见的声音。他抬头往廊道那看去,就见个五六岁大的男童拖着长长衣摆,拍着手中的球。
球是竹篾所织,中间镂空的竹子很有弹性,轻轻一拍,球就弹起地上细微灰尘,飞上半腰。
那男童长得实在是很漂亮,眼睛很大,但没有什么神采,甚至有些无神呆滞。他一心一意拍着球,从这廊道走过。
走到一半,小手忽然拍空了,球直接从栏杆滚了出去,跌进庭院中。
阿修偏头往院子里看,不是看自己的球,而是看院子里的人。
他精致的鼻尖微有细汗,捕捉着气流中的气息。
刚才是镯子,现在却是个大活人,气息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但却很相似。他怔神看着那人拾起他的球,朝他递来。
“你的球。”
阿修盯着他,满是不解。从小到大,没有人跟他的气息一样,舅舅身上没有,连娘亲身上也没有。
这人却有。
还有那个小姑娘也有。
阿修伸手接过,指尖在发抖,奇怪,奇怪。
独孤羊问道:“你是宫里的小孩?”
阿修不答,只是多看了他几眼,就抱着球跑了。
独孤羊见他跑得轻快,但跟一般蓝星孩童跑的姿势和脚力差不多。他朝旁人问道:“那个孩子叫什么,是宫里的孩子?”
婢女答道:“叫阿修,是个小哑巴,这几个月国师才将他领回国师府的。”
“那之前在哪里住?”
“奴婢不知,先生见谅。”
阿修跑到院子外面,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他心有所思地走着,那人面生,没有带着包袱,却出现在了国师府客人住的地方,也就是说,他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他还有机会观察他。
他想得太入神,连路都没有看,忽然有手抵住他的脑袋,说道:
“失魂落魄的,要是这里是池子,可怎么办?”
日落西山,谢时刚回来就看见他发呆走着,蹲身拦了他笑问。他对阿修并不了解,只知道三个月前司徒空把他带进国师府,来时就这么大了,好似一直没有长过个头。府里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哑巴,还来历不明。因为眉宇间隐约跟当今圣上有些相似,于是就有人揣测,他大概是皇上的私生子,掩人耳目让国师领回来养着。
不过皇帝有孩子是喜事,为什么要掩人耳目?
传言太多,谢时选择一个都不信。阿修不过是个有点呆滞的孩子,那些猜测未免太不顾及一个孩童的心。
阿修看着他,发现他的身上又有那个小姑娘的气息,却并不是来自镯子。
他跟那个小姑娘见过面了。
阿修微微睁大了眼,他察觉到了一件事——跟踪谢时,就能找到那个小姑娘。
谢时见他恢复了些精神气,又要去跟司徒空禀报调查杨不多的事,摸摸他的脑袋笑道:“小心看路,别走神了。”
恰好司徒空从外面回来,见了阿修,鼻子微拧,厌烦极了他身上的猫味。阿修看见他,眼底的精神气立刻不见了,变得更呆滞,又拍起了自己的球,像个不懂世事的小傻子。
司徒空没有理会他,见谢时在,说道:“打听出来了?”
“略微打听了些。”谢时说道,“属下去查了杨不多所说的地方,据闻当时他所在的县闹瘟疫,官府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等新官上任,衙门早已因为失火,遗失了所有人的户籍卷宗。依据年份推断,杨不多的确是那个时候离开了老家,也跟他去南楚的时日吻合。但是否之前就是个大夫,还需继续调查,他的老家离得甚远,来回也要一个多月,我已经让沈瀚去查了。”
司徒空拧眉一想,说道:“费时太久,只怕来不及。皇上一直想治好长公主的病,可能等几天就按捺不住了。”
不过蓝星人是治不好长公主的,这点他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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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万籁俱寂。
没有入睡的独孤羊听着祭台那边的声音,没有人在追月的身旁,是去见她的好时机。
房子远处,有人同样没有睡。阿修数着时辰,终于等到快要交班的时候,他坐起身,准备去找娘亲。
他要跟她说悄悄话,娘亲,你知道吗,我碰见了两个人,跟我一样,有猫的味道。
虽然很轻微,但他知道,他们跟他,是一类人。
第四十三章 
祭台的守卫在子时换了班; 一如往常; 又有阴风掠过; 几人抖了抖,不敢非议。
独孤羊走过漫长的长梯; 上了祭台; 每一步; 都离追月更近一步。
他微屏气息,从窗户跳入。这个房间很大; 高而宽敞; 只有中间摆放着一张床。床幔掩盖在四周; 看不见里面的人。
但他听见了追月的呼吸声。
分别不到一年; 却好像度过了漫长的十年。他慢慢往床边走,避开那些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陷阱。司徒空还是跟以前一样卑鄙; 不但国师府设下了重重圈套; 就连这房间也不放过。
他远走南楚,用了四个月的时间才把他和香香R星人独有的气味用草药浸泡洗淡; 淡得连他自己都快闻不见,就为了能够重新见到司徒空时,不被他发现。
现在已经进入了国师府,还来到了祭台; 他更不能前功尽弃; 每一步都走得谨慎小心,免得惊动下面的守卫。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
床幔轻飞; 扑在他的脸上,柔顺得好像追月知道他来了,手指在他的脸上滑过。他拨开床幔,看见了那在熟睡的人。
睡梦中的姑娘轻轻呼吸着,均匀平缓,脸蛋没有什么血色,四面烛火明亮,晚风轻扫睫毛,带得影子跟着动,像是脸上带了表情,知道是谁来了,露了欣喜。
独孤羊怔然看她,坐在床边抚她的眉眼,一寸肌肤,一根睫毛,都是他亲吻过的。他俯身贴在她的耳边,摩挲着她微凉的面颊,想象她会突然醒过来。
“追月,我回来了。”
沉睡的人没有任何回应,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独孤羊知道她被司徒空控制了,用蓝星人的医术确实治不好,所以司徒空才没有杀她,放心地让司有言喊来的御医、大夫、赤脚郎中来替她看病。
“我也把香香带回来了,她长得很快,你再不醒,她就要变成老婆婆了。”
独孤羊缓缓坐起身,轻抚她的面庞,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跟她说话。
他很想把她带走,但现在祭台和国师府都是人,暂时没有办法。而且就算带走了追月,也不能完全避开司徒空的追捕,如今的他,比之前更有势力,没几天就能找到他。
不能十全十美解决那叛徒和安顿好追月香香的办法,他不会再试。
一晃已过两个时辰,又到了守卫交接的时辰。独孤羊看看天色,准备离开这里。他俯身在追月额头上亲了亲,不舍,但是必须要走了。
半夜的花开得不好看,有点蔫。在庭院花海里走了一圈的阿修终于找到一枝不错的花,心满意足握好,往祭台走去,离了还有十丈远,小身影像疾风飞入祭台大门,跟守卫擦肩而过,又刮起了一阵阴风。
正要走的独孤羊发现正有人正以极快的速度冲来祭台,身处廊道,没有地方躲避的他一顿。那速度快得不正常,绝对不是蓝星人的速度,难道是蹿入了兽类?
他没有打算躲避,因为那东西很快,往回走,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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