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龙船》第222章


接过宋国才的御林卫都虞候印信,两寸见方小小的铜制官印却重若千钧,压的张嘉义双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看着掌中的官印,宋国才那因为执掌军法而常年冷酷威严的脸庞不由的浮现眼前,张嘉义忍不住开口怒骂道:“宋国才,你个王八蛋,一声不吭就把所有的事全扔到老子一个人头上。你倒是痛快了,可以陪着指挥使大人同生共死,可今后咱们御林卫有什么事,老子连个商量的人都找不到啊!”
在怒骂声中,当着御林卫数千残卒的面,张嘉义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通红的双眼,泪流满面!
(本章完)
第240章 身死为国殇!() 
?? 八月初五,元军大队涌入韶关之后,御林卫指挥使石义坚、都虞候宋国才,率不足三千步卒,据城死战。
迫于韶关城内街巷地形所限,元军上万户乌马尔将麾下数万步卒三千人一队分为十队,以旗鼓为号,轮番冲杀,一千弓箭手也纷纷攀上两侧民宅屋顶,伺机袭杀御林卫军将。
在兵力单薄,得不到片刻喘息之机,时刻还要提防、承受元军弓箭手偷袭的情况下,精力、体力更加充沛的元军曾有无数次眼看就要冲入御林卫步卒阵列,可每一次都被石义坚、宋国才身先士卒,反复冲杀,硬是将元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迎头击退。
韶关北门至南门,其间距不过七百余步,可自午时(11…13)三刻入城元军发起强攻,直到酉时(17…19)初,近三个时辰过去之后,韶关南门的城门洞下,仍然艰难的屹立着七八个不肯放下手中兵刃的大宋军将。
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衣甲早已被鲜血浸透,每个人的身上都或多或少的插着数枝元军弓箭手袭来的利箭。号呼奋战不曾有片刻喘息之机的石义坚、宋国才和身边最后几名御林卫勇士们,如果不是背靠着城墙,只怕连维持身形站立都做不到了。
七百余步的韶关城内长街上,双方军卒伏尸遍地,散落在地的兵器和涂满整条街面的粘稠鲜血,让人无处落脚。当元军上万户乌马尔沿着韶关城内长街走到石义坚面前时,脚下那双青灰色的军靴,不知不觉间已经变成了紫黑色。
看着面前倚墙而立,身形都已经站不稳,却犹自横刃身前的石义坚等人,素来以勇武著称的大元上万户乌马尔也不由的心生敬意。
出于蒙古人崇尚勇武、敬重勇士的传统,乌马尔站直身躯,右手握拳抚胸,肃容向石义坚躬身行礼致敬,然后才慨然长叹一声,挥手下达了令弓箭手放箭的命令。
英雄豪杰的最好归宿,就是倒在自己浴血奋战的沙场上!
御林卫指挥使石义坚、都虞候宋国才战死,韶关陷落;左路元军都元帅,镇南王脱欢率十几万大军出现在河源城下,与阿里海牙合兵一处,共计二十五万大军对河源城展开了更加猛烈的攻势。
消息传遍岭南之后,大宋朝野震惊,人心惶惶!
岭南的普通百姓们惊慌失措,尤其是广南东路诸府县的百姓,惊惧元军南下,拖家带口涌向梧州、湛江等远离前线战火的地方。
消息传入正与元军激战的大宋诸军,普通兵卒们也难免心生忧惧,军中士气消沉。只是对于绝大多数中上层将领们来说,他们的心思和感受却与麾下兵卒们截然不同。
任何一个稍知军法,粗通军务的将领都很清楚,对于一位手握重权统领一军的指挥使而言,除非是于野战之中陷入敌军重围,否则一军主将根本不可能轻易战死沙场。
而从御林卫指挥使石义坚率亲卫营亲身断后的举动和最后的结果来看,这显然并非是御林卫在战场上的失误,而是石义坚自己主动作出的选择。
在大多数普通人眼中,军中武将们不通礼数、粗鲁、蛮横而且冷酷无情。
可事实上,除了勇力过人之外,大多数军中将领们的心思都极为冷静、缜密,因为战场上,他们的每一个举动、每一次决策,都会关系着自己和身边无数袍泽的生死;
他们的感情也是细腻、炽烈而又深沉内敛的,因为只有这些经历过残酷沙场,见识过无数生离死别的男儿们,才会真正明白生命的沉重和意义!
也正因为如此,在获悉韶关战况的详细战报之后,军中将领们不需要朝廷旨意,也不需要任何的解释,就已经清晰的感受到了御林卫指挥使石义坚的真正用意。
石义坚这是在用自己的行动来告诫所有的军中同僚,大宋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也是用自己的热血和生命,来激励所有的军中袍泽:为国奋战,至死方休!
身先士卒,方可得将士效死。或者用一句最直白的话来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英雄热血总是能激励唤起更多的英雄之气,沉默、感慨过后,军中各级将领们以更加坚定的信心、意志,去安抚、鼓舞军中斗志。
当普通军卒们的心情从初时的惊慌中平静下来,并真正明白了御林卫指挥使石义坚的壮举之后,虽然身体和手中的兵甲并没有任何改变,可经历过一番心境的感悟变迁之后,眼中彷徨尽去,心志也在不知不觉中变的坚韧了许多。
每个军将兵卒身上这种转变都是细微而无形无迹的,可是当所有这些细微的转变累积起来后,在每一处宋元两军交战的战场上,大宋军卒的士气、斗志却都变的愈加坚韧顽强起来。
不仅仅是在大宋军中,真正将全部心思扑到朝廷政事上之后,学识渊博心思剔透的大宋文臣们,又如何会体悟不到石义坚的良苦用心。
身为大宋勋贵世家之首,洛阳石氏当代嫡长子,石义坚身上除了御林卫指挥使的军职之外,还另有一个清贵显赫万分的世袭朝廷爵位:卫国公。以爵位而言,即便是比之当朝两位宰相也是高出一截的。
因此,收到石义坚殉国的消息之后,感佩于石义坚为国捐躯的壮举,给石家送讣告的队伍,规格之高可谓是古今罕见。
大宋丞相陆秀夫手捧太后懿旨居前,六部尚书、侍郎,身在梧州的朝廷文武重臣悉数随往。
及至石家在梧州城内以石义坚昔日衣冠设好灵堂之后,大宋丞相陆秀夫亲笔挥豪泼墨,留诗一首以示悼念: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
在朝廷的尊崇和有意宣扬下,梧州城合城商贾、工匠、百姓自发的前往灵堂行礼致祭。思潮涌动之下,民间惶然之气自然消失无踪。
民心稳、军心定,又有陆秀夫夙夜操劳,河源城内粮草军资充沛,还有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仍然每天背倚棺椁静坐城头。
元军左、中两路都元帅,镇南王脱欢与江南平章阿里海牙,合兵一处后坐拥大军轮番狂攻,可是不论元军攻势如何猛烈,原本藉藉无名的河源小城,却依然稳如泰山。
(本章完)
第241章 伏兵百万() 
?? 潭江,发源于广南东路阳江县牛围岭,自西向东流经恩平、开平、台山、新会诸县,至新会县双水镇,折向南流。自双水镇经古井、三江、崖门这一段下游水道,又被当地百姓呼之为银洲湖。
银洲湖长约五十里,窄处里许,宽处约四五里,河道深邃、水流丰沛。
银洲湖出海处,亦是潮汐涨退的出入口。东有崖山,西有瓶山,两山之脉南延入海,如束住水口之门户,故称崖门。
崖门口阔仅一里多,门外有条长逾百丈的石矾,恰如门槛。海潮初涨时分,巨浪汹涌奔向崖门,为门限石所阻,激起浪花飞溅高达数丈,声如巨雷。
八月初九,崖门附近的天空灰蒙蒙的,如丝如雾的细雨在海风的吹拂下四处飘荡,洒在人的身上、脸上,带来一阵阵轻柔的微凉。
上午已时(9…11)半,夜间上涨的海潮早已退去,崖门外那条百丈长的门限石露出海面足有丈许高,大宋天子赵昰,在枢密使文天祥,御龙直指挥使江国栋、青龙卫指挥使曹孟金、参知政事孙晓辉、工部左侍郎胡林汕等人的陪同下,静静的站在其上。
自从在琼州说服了枢相文天祥,并下定了与元军水师决战海上的决心之后,在水师兵力和战船数量都远逊元军的情况下,以天子御驾为饵引右路元军入伏,就成了大宋逆转战局唯一的可能。
在这个事关天子安危、大宋存亡的战略决策中,伏击地点的选择自然是重中之重。
文天祥、孙晓辉、胡林汕和周义、佟阳、刘栋等水师将领们埋首舆图和广南东路沿海诸府县的资料里反复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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