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缘》第323章

高纬道：“这不是刨根究底，这是最基本的权利。纵使我不是皇帝，我也有询问母亲为何替我休妻的权利！”
胡曦岚眸子一沉，似笑非笑道：“不过是一枚游戏中的棋子，陛下居然真的把她当成了妻子？”
高纬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表面平静，实则咬牙切齿地问：“您终于承认了这是一场游戏！那您能告诉我，这场游戏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您是想试探我？还是想羞辱我？！”
胡曦岚面上露出困惑的神情，轻声道：“陛下怎么会如此想？我可是你的‘母后’，母亲用一个游戏哄孩子开心，是很正常的事情。”
“除非。。。。。。”她一边故意拖长音，一边朝着高纬走近数步，暧昧地说：“比起游戏中面容相似的棋子，陛下更想要得到真正的那个人，也就是。。。。。。”
“母后说对了一半。”高纬忽然出言打断她，并且难得不逃避地直视胡曦岚，斩钉截铁地说：“我是不喜欢棋子，但那个人对我的吸引力也没大到可以让我不顾伦理道德地做出蠢事。”
“请您不要安排这种无谓荒谬的游戏了，我很讨厌这种游戏！也不想陪你玩！”语罢，拂袖而去。
回寝宫后，她立刻下旨赐死了胡曦岚身边得宠的几个人，又命人悉心照料被迫出嫁的胡卿羽。
虽然高纬也只把这个不知道真实身世的所谓“表姊”看做游戏棋子，但胡卿羽到底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什么，所以高纬还是愿意给她这个有名无实的前皇后基本的体面的。
陆令萱对于高纬和胡曦岚的关系再次恶化，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赐死口谕下达的第二日，难捱狂喜的陆令萱就来找了高纬。
陆令萱：“众所周知，陛下先前是为了孝道，才立了胡废后。如今太后亲自废黜了胡废后，不但率先违背了礼制宫规，也无形中坐实了太后对陛下挟恩得利的朝野猜测。陛下因此必须尽快另择新后，以此来稳固您帝王的威严，而不是让朝野觉得您对于胡太后，永远只能是软弱孝子。”
高纬略有惊诧地望了陆令萱一眼，她知道陆令萱属意的新后人选是穆宁雪，但她还是很好奇陆令萱到底是哪来的底气敢指责胡曦岚挟恩谋利。
毕竟在对高纬挟恩图报这方面，陆令萱比起胡曦岚，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不过高纬最后还是同意了册立穆宁雪为新后，毕竟对于穆宁雪，她并没有不满反感的情绪，而且穆宁雪的确是最合适的新后人选。
武平三年二月初四日，皇帝下诏册立左娥英穆氏为皇后，并于十四日后，举行了立后大典。
册封大典的整个过程耗时不短，成年皇后的整套服饰銮驾也是格外繁琐，因而等到大典大体结束的时候，穆宁雪已经是满脸疲惫，脸色雪白。
高纬本能地想要扶抱住她的腰部，却不料穆宁雪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轻轻巧巧地躲过了高纬的搀扶。
她们当时已经到了乾凤宫的内殿，一应宫人、内侍也都守在外间，所以高纬没有压抑自己的不满和疑惑，脱口而出地问道：“娥。。。皇后这是做什么？”
穆宁雪眼睑微敛，沉静地说：“陛下既然唤我为皇后，那臣妾斗胆请求陛下允许我保留最后的尊严。”
她一字一句，词句清晰地说：“臣妾知道陛下已经不再喜欢我，我也不敢奢望能够重获圣心。但希望陛下既然不喜欢我，就不要再与我做一些暧昧亲密的举动，臣妾不想有误会陛下用意的机会。”
高纬微微一愣，待回过神，她心中立时涌出些许尴尬和不少怒意。
她是天下至尊，就算是彼此没有感情了，疏不疏远也该是由她决定，其他人怎么敢私自决定！
之前是前任皇后斛律雨，现在又是她的现任皇后，她们到底是哪来的资格与她谈条件！
这样想着，高纬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一步，用隐含威胁的语气说道：“你是朕的皇后，与朕琴瑟和鸣，是你的责任。”
可穆宁雪不为所动，也往后退了两步，恳切地看着高纬：“请陛下看在太子的份上，应允臣妾这一请求吧。”
听她提起两人的儿子，高纬瞬时没了继续逼迫穆宁雪的兴趣，她只得语重心长地说道：“既然如此，自此以后你就好好当皇后和太子的母亲吧。”
末了，她略微苦笑地补了一句：“朕是皇帝，本来就不需要痴缠一人。”
她真是厌倦透了这人人都藏着城府，处处埋着心机的宫中生活了。
※※※
由于这一段插曲，直到当年的端阳节前夕，高纬犹自会在独处时郁郁不快。
也因此，在陆令萱与她说端阳节穆皇后会送她一份特殊“续命”礼物的时候，她也没有往心里去。
而那份礼物也没有出乎她的意料，是一位名叫冯小怜的绝世美人。
大家都在为冯小怜的美貌而惊艳，高纬却觉得愤怒和气闷。
穆皇后这是打定了主意，宁愿把高纬往别人身边推，也不愿自己再与高纬亲近！
冯小怜被她刻意封为弘德夫人，这是穆宁雪曾经的封位。
这个举动虽然明面上是对新妃的恩宠，但内里其实是对曾为嫔御的穆皇后的不尊重。
可穆皇后仍然是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态，始终保持一位懂事的皇后该有的样子。
高纬见自己难得的恶劣心机落了空，不免有些失望，连带着也对冯小怜失去了兴趣和好感。
即使之后冯小怜用音律天赋和技巧为自己在高纬心中拉回了一点好感，高纬也只当她是音律伙伴。
而这种伙伴，在高纬周围数不胜数，冯小怜在她眼里，也只不过是一位异常美貌的伙伴、友人，仅此而已。
但她没想到，这个少女突然敢强行吻自己。
高纬活了这么多年，除了第一次被教授“人事”的时候，这是第二次被人主动而强硬地吻住。
可这个少女的吻和那个人不一样，那个人的吻和触摸只让高纬感觉到窒息与难受，而冯小怜不经意间表露出的青涩与犹豫，却让高纬觉得有趣，乃至于有些安心。
明明光看冯小怜的眼睛，看她的神态言辞，就知道她是宫中并不少见的“聪慧”之人，但她就是能使自己的青涩纯粹完美地凌驾于世故聪慧之上。
冯小怜这种不藏拙却又干净剔透的女子，是高纬从未遇到过的，让她不自觉地被吸引住。
所以高纬选择相信了她，并带她领略了她一直好奇的世界。
事后，高纬佯装淡漠地假意威胁冯小怜：“你如果泄露朕的身份，朕会杀了你。”
冯小怜眼神亮亮地望着她，没有丝毫惧意：“陛下，想要一个人彻底效忠你，不仅要警告敲打，还需要适当的奖励才行。”
“什么奖励？”冯小怜笑弯了一双眸子：“陛下自己不就是最大的奖励吗？”
“朕是奖励？”高纬很快想明白过来，脸色一变：“冯小怜你大胆！”
然而冯小怜永远会在下一刻做出更大胆的举动：她抬起身子压住了高纬。
不得不说，冯小怜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是有些差，把高纬疼得直接咬了冯小怜一口。
冯小怜原本还在猜测高纬的剧烈反应是否是因为她也是初次，结果高纬狠劲的一口，把她吓了一跳，所幸疼过之后并没有留下伤痕。
为了避免再次被咬，她当机立断地吻住高纬，一面摸索着适当的力道和位置。
进展到最后，冯小怜气喘吁吁地趴到身、下仿佛刚从水里捞起的高纬身上，少女的体力弱项暴露无遗。
感受着彼此胸膛处激荡的心跳声，高纬明白从此之后，这个少女真的和自己分离不开了。
※※※
之后的几个月里，高纬依次将自己身边熟悉信任的几个乐师引介给了冯小怜，但冯小怜自始至终都是冷冷淡淡的态度。
高纬对此甚为不解，这些人不论相貌，还是风度都算是百里挑一的，但冯小怜的眼中却是毫无波澜。
冯小怜对此的解释是：“臣妾见惯了陛下这等万里挑一的人物，又如何再能对其余之人心生波澜呢？”
听完这个答案，高纬立刻以拳抵唇地咳嗽了起来，可冯小怜还是眼尖地瞥到了她嘴角的笑意。
显然虽然对于这个答案有些始料未及，但高纬还是很受用的。
高纬信任的乐师好友中有一个名叫景瑞的乐师，素来少言寡欲，也不关心身边的人与事。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在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