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敛》第26章


尹远忽然见着他哭,登时就翻过墙去,一个旋身稳稳落地,再将人拥入怀中。

“怎么哭了?”尹远伸手为他拭去了眼泪,“我就想逗你玩,你别哭了啊。”
霍思予仰脸望着他,“这么冷的天你还傻乎乎的趴在那里,你好傻……”
尹远捏捏他的脸,笑道:“我是傻啊。可是有你陪我一起看雪,我不觉得冷啊。”
霍思予噙着笑的时候,总有一种温柔入骨的味道,他的目光和煦,就连眼底的潋滟碎光都带上了柔软。
只见他忽然抬手摸了摸尹远棱角分明的脸庞,双眸弯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我也好傻啊。”他温柔的笑了笑,双手环着尹远的脖颈,踮起脚仰脸亲了亲尹远的嘴唇,“所以我也好爱你啊。傻瓜。”
尹远闻言微怔,但很快就大笑了起来,俊美的脸上满是肆意张扬。
他反客为主的抱住了霍思予细瘦的腰,将人一把抱了起来转了好几个圈。霍思予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阿夏阿冬他们都在偷看呢。
霍思予微微红了脸,狠狠捶了捶尹远的肩,低声道:“放我下来啊,阿远!”
可尹远不仅没有放下他,反而顺势按着他的后颈亲了上去。突如其来的亲吻让人措手不及,霍思予脑中一片空白,最后顺从的闭上了双眸,只是依循本能抱着尹远的脖颈。
唇分时,霍思予就连呼吸都不稳了。好不容易又踩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又被人圈在了怀里亲吻着眼角眉梢。
尹远一边亲吻一边呢喃着:“思予,我也好爱你啊……”
霍思予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所有的缱绻爱意都含在了那微微上挑的眼尾里,还有翘着的唇角上了。
细雪纷飞落在发上、肩上,可他也无暇顾及,满心满眼的都只有眼前人。

余生很长,只愿与你白首。
故事最后,不如停在这一场雪落。
(正文完)
第一卷 第1章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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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情深缘浅(钟溧视角)

钟溧初次遇见霍思予的时候,一个十二岁,一个九岁。那一年他虽父亲回京,阔别了住了十几年的苦寒之地,一时之间倒是难以适应繁华喧闹的京城。
侯府和尚书府就隔了半条街的样子,老侯爷去拜访霍尚书的时候,顺便也带上了自己的两个嫡子。钟溧他大哥和他父亲都是一脉相承的黝黑肤色,尤其是在边关风吹日晒的,磨得棱角分明。可惜钟溧随娘,天生就是个晒不黑的,他这般粉雕玉琢的模样在老家那儿着实出挑的过分。
钟溧自小就对肤色过分白皙,身体过分瘦弱这件事格外在意和自卑。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可他偏又是个要强的,硬生生练出一身极佳的武艺和枪法。兄长用一半的心力可以做到的事,他就必须用上两倍心血。

至于舞文弄墨这类的事情,他们家可真是不擅长。小钟溧就这么跟着爹爹和兄长去了尚书府,全程都在默默打量着这雅致的府邸。
初次见到霍思予便是在那饭桌上,钟溧打小见过很多小孩子,皮的瘦的胖的,可从没见过这么精致漂亮的。
月白色的锦衣衬得肤色雪白,一张小脸蛋更是清秀可爱,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望着面前绿油油的青菜碗。吃饭的时候也是格外乖巧,细嚼慢咽却吃得津津有味。钟溧看着他吃饭的模样,总觉得自己碗里的米饭也变香了。
也许是他的眼神过于直白。对面那个软乎乎像只小猫儿似的小孩也朝他望了过来。钟溧愣住了,甚至不知如何反应,然后就看见霍思予朝他笑了笑。
小孩儿的脸颊圆润,唇边有一颗小梨涡,弯着的嘴角看上去十分可爱。
钟溧又愣住了,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满脑子都是那个甜到心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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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渐渐熟稔,钟溧也知道了他的名字,也学着霍思予的兄长,有些亲昵的喊他,思予。
霍思予也会弯着眼眸,乖乖巧巧的喊他溧哥哥。钟溧比他高,年纪也比他大,原本在家中都是最小的,忽然有了这么一个标志可爱的弟弟,心里也莫名甜滋滋的。

他们上了同一个私塾,是京城里大名鼎鼎的文家私塾,老师们都是有名气的秀才进士。只不过钟溧确实没什么这方面的天赋,别看他长得一副顶顶好看温雅书生的皮囊,实则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夫罢了。
霍思予就不一样了,无论是写字还是画画,都很有天赋,也时常被老师们夸赞有灵气。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钟溧也以为自己能一直陪着霍思予,做他的溧哥哥,守着他一辈子。他心里没有别的执念,只是贪恋这一点点奇异的情愫罢了。
霍思予住的院子里种了一大片漂亮的红梅,天气好的时候他就会坐在院子里看书,看累了就在睡塌里躺着小憩一会儿,更多的时候则是在石桌上随意的靠一靠。
这都是钟溧趴墙头偷看回来的。

那一年霍思予十二岁,钟溧十五岁,二人早就约好了花灯节一块出去玩。钟溧还答应了要带他去吃臭豆腐的。
可惜那段时间霍思予得了伤寒,霍尚书也不允许他出门了。钟溧就偷摸着爬上了墙,将人接了出去。
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在舞天女出来后,街上的人都和疯了似的往前涌动,一下子就把钟溧和霍思予冲散了。
钟溧几乎是急疯了,在街上找了一圈又一圈,可是什么也没找到。他后悔极了,失魂落魄之际遇上了钟家和霍家出来寻他们的人。可即便如此他们天翻地覆的找了一遍又一遍,也没能找到霍思予。
最近京城里时常丢孩子,却很少有能找回来的。钟溧几乎要溺死在自责里了。

霍思予却突然出现在了霍府门口,除了脸蛋有些红红的,其他和分散时无差别。钟溧无法压抑住那些痛苦的冲动,直接冲上去抱住了霍思予小小的身子,险些就哭了。
可是霍思予还乖巧的为他擦眼泪,又说自己没事只是摔了一跤跌在坑里睡了一会。
那一晚,钟溧缩在自己的被窝里,哭得像个丢了糖果的傻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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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仿佛有什么改变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变。
霍思予对他在夜市摊子上随意买的面具格外在意,钟溧问了许久才得知,原来那一晚思予摔倒在坑里之后有一个面具哥哥救了他。而那个人戴的面具,恰巧和自己买的那个一模一样。
年岁渐长后,霍思予也不再喊他溧哥哥了,而是有些生分的喊着钟大哥。
钟溧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喊他思予。
霍思予的性子也变了些,变得比以前更沉默了。总是一个人闷在家里看书,钟溧每回去尚书府找他的时候,他不是在书房里呆着就是在院子里读书。

霍思予有个不大好的习惯,那就是睡着之后便很难醒了,即便是被人偷偷抱走也都闹不醒的那种。
钟溧每次都能寻到些霍思予喜欢的字画带过去给他。但是真正让他明白心意的,还是那一年夏天,某个暴雨过后的午后。
顶着细碎的阳光,钟溧抱着一卷书画往霍思予的院子里走去。恰巧解暑的冰块融完了,阿冬阿夏也去了地窖取冰。
因为刚刚下过雨的缘故,就连微风都带着一缕清凉。霍思予一身雪白薄绡,枕着手臂趴在石桌上小憩。宽大的袍袖从桌边落了下来,随风飘飘荡荡。十四五岁的年纪,模样已经初见日后的俊俏,偏又带着少年的稚气。一头乌黑的长发用白色发带随意束着,颊边落着些许发丝,衬得一张秀丽雪白的脸庞愈发清致。
钟溧就这样愣愣的站在霍思予身旁傻站了许久,在这长久的寂静中,唯有被拨动着的心弦反复缭乱。
他微垂的眼眸,最终还是用极为虔诚的姿态,在霍思予耳后落下了一个极轻极浅的吻。
这是他唯一一次的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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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溧十八岁那年考取了武状元,霍思予送了他一对护臂,锦上织着日月云朵,锦缎也是最顶级的材质。钟溧可以说是爱不释手了,他立马去打了一对琥珀印章,将山樱花图案的那个赠给了霍思予。
樱花草图案的则留给了自己。
若要说最后悔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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