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敛》第27章


樱花草图案的则留给了自己。
若要说最后悔的事,那便是十八岁那年他带着翻墙出来的霍思予去放天灯。他站在墙下,仰脸看着初次翻墙颤颤巍巍的小公子,笑得情难自抑。他张开双臂,将一跃而下的少年稳稳的抱在怀里。
树影摇花落,月色迷人眼。
钟溧那点悸动的少年心意即将宣之于口,可临了还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若是我弟弟便好了。”
霍思予笑得很温柔,少年清澈的声音仿佛落在了他心口,“你本来就是我哥哥啊。”

钟溧因为羞耻自己的没用,那日有些失魂落魄,霍思予不过去买个面具的功夫,竟又消失在了他眼前。钟溧几乎急疯了,他害怕当年的事情再次重演——直到发现湖边有人落水。
只远远瞧上一眼他就认出了那人是霍思予。落水的少年弱的像是小病猫似的,钟溧抱着他踉踉跄跄的冲到医馆,还好没出什么事。原来在他之前,已经有人为霍思予做了急救,可他赶到的时候,那个人已无影踪。

他原以为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可还是被自己那个霸道专制的父亲发觉了。老侯爷几乎是暴怒的将他抽了一顿,又立马着手安排钟溧离开京城,去那苦寒之地上战场磨性子。
离开的前一晚,钟溧求着自己的大哥,偷偷摸摸的去了一趟尚书府。他伤的连翻墙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在院外喊霍思予的名字。
霍思予踩着院子里的石头趴在了墙头,一身月白色的薄绡随微风轻轻晃动。
“钟大哥?”
钟溧微笑着望着他,眼底的哀伤染上了碎光。他挥挥手让霍思予别下来,只是将手里一串山樱花递给了他。
“我明日就要跟着父亲去沧川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钟溧望着霍思予那双清澈温柔的双眸,收敛了眼底的神色,温声说:“如果我能活着回来,我有话想对你说。”
霍思予微微歪了歪头,问道:“现在不方便说吗?”
钟溧垂下眸,叹气道:“现在说不行。”万一他死在了战场上,那这份少年心动只会给思予造成负担罢了。他仰脸笑道:“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你等我好不好?”
“钟大哥是武状元啊,一定能平平安安的。”霍思予笑得温温柔柔,解下了手上系着小核桃的红绳递给了钟溧,“我也会努力考上文状元的,钟大哥如果也能看到就好了。”
钟溧弯了弯眸子:“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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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没能考上状元。
他也没能及时赶回来。

边关大捷,钟溧还没来得及开心多久,他大哥在一个晚上酒后吐真言。
原来老侯爷扣下了霍思予寄给他的书信,上面提了霍思予被点了探花郎,还有霍尚书准备为他挑选亲事的事。原来这些年思予给他的信都是被父亲偷看过,确认没有问题了才到他手上的。
钟溧终是和自己的父亲闹翻了,被责罚了军棍,即便如此他还是不顾伤势赶回了上京。
可等他回去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霍思予和端王已经完婚了,甚至马上就要离京回封地了。
钟溧只觉得一身伤也没什么疼的,比不上心间尖锐苍白的痛。他那句未能说出口的话,也终究没有机会再说了。

霍思予走后,他几乎是一病不起。原本就白得发光的皮肤愈发苍白,那些伤口在他身上留下了斑驳难消的痕迹。即便如此,他还是在父亲回来之后被迫与之大吵了一架。
英武候让他滚,他便也滚了。
钟溧几乎是负气一般一个人回了沧川,那段时日他确实形销骨立。他每日就择着些山樱花种子,半死不活的种着,像是把自己的心都落在了一片稀稀落落的林木里了。
最终还是他大哥来劝解的他,好说歹说劝了半天。可钟溧和父亲之间的隔阂太深,已经难以治愈。
钟旬也并未强求,只是看着满园子的山樱花,叹息道:“你若是意难平便去寻人将话说开了,何必日日在此要死不活。他可知道你半分心思?”

一骑绝尘。钟溧就这么去了川蜀。也终于让自己多年情愫死了心。
其实他为霍思予寻玻璃球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猜到了些许。只是他也不能完全肯定,尹远就是思予的面具哥哥。
可待他亲眼见过了尹远对霍思予那从不隐藏的心意,还有霍思予的回应。他才发觉自己经年长久捂着的年少心动早已发酵成了苦酒。一切的阴差阳错,其实都只是缘分太浅罢了。
他走的时候还是没能说出当年欲语还休的那句话。
钟溧骑在马上,低头望着那个自己喜欢了小半辈子的俊俏少年,所有酸涩的心情都化成了沉闷咽入喉中。
他终是笑着说了再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钟溧没有回京,亦没有回沧川。只留下满园子盛放的山樱花,再不见树下饮酒少年郎。
他脱离了英武候府,也不再是什么小侯爷。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即便是霍思予也只是收到过寥寥几封落了樱花草印章的书信。可也没有能回信的地址。
但是霍思予从他的信里看得出,钟溧落笔的时候笔锋潇洒肆意,终究能安心了一些。

只不过,纵是情深缘浅,到底意难平。
第一卷 第2章番外二
25
番外二:荼蘼外烟丝醉软
(1)
三月份的时候,院子里的樱花开得正盛。
霍思予在树下埋了几坛桃花酿,虽然他酒量不大好,但是耐不住尹远喜欢。故而也会陪着喝个三杯两盏的,可是每次尹远都会趁着他醉意朦胧的就拿捏他。
即便如此,霍思予还是会乖乖的陪着一起喝,因为有时候尹远喝醉的模样,倒也很好玩。
这才没暖上几日,天又冷了些。偏偏尹远不知节制,趁着天热猖狂了些,这下可好,一下子就病倒了。每天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什么事都丢给了下属,只一味地缠着霍思予撒娇卖惨。
霍思予终究是心疼他的,也向书院请了好几天假,尽心尽力的照顾着尹远。可是尹远这种不大生病的人,一旦病起来竟那般厉害,反反复复的不见好。原先尹远还有几分装病卖惨的念头,后来是真的烧的有些迷糊了。

尹远一边哼哼唧唧的喝药一边抱着霍思予的腰期期艾艾:“思予,你不准改嫁,不准去找钟溧……不准不准。”
霍思予无奈的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尹远额头的温度,“烧成这样还胡言乱语。”
他望着尹远,目光温柔,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手上的动作也是轻缓中带着安抚。
“好好吃药。”霍思予低下头,亲了亲尹远的眼睛:“快点好起来,知不知道?”
尹远还在那哼哼唧唧的,“思予再亲亲……”
霍思予弯了弯眸子,又亲了亲尹远微热的面颊。
(2)
入夏的时候,过分的炎热总让人难以忍受。霍思予是个不怎么出汗的体质,即便如此他还是有些怕热,故而总爱贪凉吃冰。
王府里来了个新厨子,做的冰镇梅子汤最合他的口味。口感酸酸甜甜的却极其消暑,一碗饮尽那种冰凉的感觉确实也很解渴。
霍思予偶尔也会有些任性,想着多喝几碗也没什么的,就也没顾上胃。到夜里发作起来,胃疼的难受时才后悔。这下可好,被尹远捏着脸颊一顿数落。
霍思予自知理亏,也不多做争辩,只是病恹恹的按着肚子。还好大夫很快来了,也开了几副药,只说是调养下就好了。
尹远既心疼又心痒,霍思予这副恹恹的病美人模样可招人了。二人成婚也好些年了,霍思予又怎么可能瞧不出来他心里想什么。待养好了之后便主动的撩拨了一下尹远。

书房那张矮榻上铺了舒爽的凉席,雕花木床微微开着,傍晚的凉风吹起隔断的纱幔。二人衣衫半褪,半拥半抱的睡在塌上,脚趾抵着脚趾,十指相扣,唇舌交缠。情事上的契合度早已非比寻常,霍思予笔直修长的双腿环着尹远劲瘦有力的腰,试图压抑着那些细碎的呻吟。
尹远身上薄汗贴到了霍思予身上,二人之间早已腻的不像样子。

尹远拥着霍思予细细亲吻,怀里人面颊绯红还带着方才的余韵。
“阿远……好热。”霍思予声音有些软乎,手指无力的捏了捏尹远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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