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_禅狐》第38章


伤口也只像是纸片画过那样浅浅的,然後当我念到武神之後,我身旁的柱子出现斧凿的痕迹,我直觉不好,但逃也来不及,前来护卫的人全都受伤,我竟被曾经拥护我的神灵追杀至此。就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我跳进护城河,想用最後一丝力气求救。於是我开口求了我的守护神。」
话说到这里,其他三人听得入神,纪星鹤第一个反应过来,提问道:「你受重伤跳进京城的河里,为什麽会出现在我家浴室啊?万一洗澡的是纪晖那不就、呃咳咳。」
刘生生抢着接话,他推论道:「一定是阿翡的守护神在帮她啦。」
徐染不晓得从哪里找来一盘瓜子开始嗑,喀、喀、喀的响着咬壳声,刘生生冷眼睨他,念道:「你这人真是……」
徐染眼神无辜说:「因为好像不关我的事。」
虽然在场没有一个称得上是平凡正常的家伙,但刘生生认为他是这一桌最正常的。
纪星鹤很替杨怀翡担心,刘生生则是替她犯愁,趁着杨怀翡禁言的时辰未到,刘生生找她到外头说些话,徐染则和杨怀翡默默在屋里喝黄酒。
纪星鹤抢在刘生生开口前就问:「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帮怀翡?我刚刚才晓得她的伤是怎麽来的,真是太惊悚了。」
刘生生斜觑她一眼,仰首长叹道:「傻姑娘。我告诉你,你要再那样跟她纠缠不清的话,将来让你更惊悚的事只会更多。难得借屍还魂了,就当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好好过日子吧。这事儿,哥哥我会替你解决的,你别担心好麽?别再过问了行麽?」
纪星鹤许久没和刘生生这样闲聊,难得刘生生又用这样轻柔的尾音哄她,她既好笑又矛盾,而且还很感慨他们两个最近疏远了。这样的感慨,刘生生也是有的,他关心道:「你最近过得如何?多一个杨怀翡,想瞒家人不容易,再加上你接手家里的生意,又得适应这儿的一切事物,你……」
「唉呀。我很好啦。」纪星鹤把他指来指去、数来数去的手指压下来,失笑道:「你真像个老妈子,我的天啊。森森,你比我爸妈还罗嗦啊。」
「说到这儿,你都不担心你那世界的爹娘?」刘生生擅於把话扯远。
「我爹娘、哦……我那时就是因为他们生活失败又爱赌博,欠了一屁股债,才被一堆黑道讨债,不得不去作临演、跑展场作秀赚钱啊。原来我没跟你说这些啊?我就是躲黑道的时候,在山里出意外的。我爸妈早就不晓得跑去哪里了。我想,他们可能也不晓得我在哪里。」
刘生生眉心皱得不能再皱了,点头抚脸,闷声道:「好孩子。好孩子。」
纪星鹤一时兴起扑向他喊道:「爸!」
刘生生赶紧伸手挡她,一手抵着她额头严肃道:「不可,男女有别,请自重。」
屋里的两人各自小酌,听到外面莫名其妙的一声「爸」,也只是抬头互看了眼,又继续默默隐酒望柱、望外、望地板。
纪星鹤咋舌嘀咕:「切,小气。还说是我哥哥呢。」
「你别调皮了。我见过最疯的ㄚ头就是你。唉。我觉得杨怀翡看你的眼神特别不同,听说这个皇女在京城不仅有许多名门公子仰慕,连大家千金都相当……憧憬。你说她该不会是……」
听刘生生意有所指,纪星鹤直白告诉他说:「是啊。她说她喜欢过男子,也喜欢过女子。」
「啧。」刘生生击掌,打痛了自己虎口,闷哼忍痛,咬牙道:「我就说。」
「那又如何?你不也喜欢徐保长。」
「不一样。我有经验,还是惨痛的经验,凡事小心谨慎,而且也不是第一天跑江湖了。那徐染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嗳、别扯到我们,你知道这世道多不看好这种事麽?」
纪星鹤眨着灿向如星的眼眸看着刘生生,朝他说:「我知道。在我的世界也是这样,有人歧视,有人认同。有的国家会把这种人处死,可是也有的国家认同这些人的婚姻,因为他们也是人,这是一个人可以有的权利,喜欢跟爱都是人的天性。你担心什麽我都知道,以前我也很怕事的,我也不是特别勇敢的人,可是森森,我好像真的喜欢上阿翡了。」
「你这疯ㄚ头。」刘生生烦闷叹道。「你不是喜欢男人麽?」
「是啊。我也知道自己是有点花痴,但是这次不一样。我想保护阿翡,我希望她能过得好,希望她快乐。也许有天我可能要跟她分开,但是我心里永远有她的位置,她对我而言是很特别的人。」
刘生生把眼睛眯成一条线,像只狐狸般觑着她,纪星鹤微笑道:「怎样?被我闪瞎眼了?」
这话刘生生听她解释过,他会过意来,哼了声说:「明知道没结果的事,哼,你又疯又傻啊。」
纪星鹤却不以为意,双手负在身後交握,对着夜空星辰露出温柔甜美的笑容说:「随便你怎麽讲啦。我现在很满足,虽然有许多问题要克服,可是只要跟她在一起就好啦。」
「唉。」
「森森,我们是好哥儿们我才讲给你听的。人有很多欲望,可是人这一生真正想要的,还不一定时时刻刻都能遇到,越珍贵的东西,有难求得际遇。一旦遇着了,就算很害怕也要逼自己勇气争取。也许将来会觉得吃亏啦、蠢死啦、後悔啦,那也是将来的事,至少当下成就了一次极致。」
「我记得你刚才没喝什麽酒啊。」刘生生调侃她,但那些话其实已经烙到他心里。
「森森,你勇敢的蠢一次吧。也许没你想像得那麽糟糕。」
「怎麽又扯回我身上。」刘生生嗤声,纪星鹤轻笑,提醒他回屋里看杨怀翡的情况。两人回到屋里,徐染已经把瓜子壳嗑成一座小山了,杨怀翡优雅而雍容的朝他俩睇来,她身後浮现一团淡金色的云气,有只手鲜明的伸出来覆在杨怀翡的口上。
「啊。」刘生生惊讶怪叫一声,纪星鹤茫然问:「怎麽啦?」
「看到了。」刘生生揉揉眼,不确定的说:「刚才有一瞬间好像看到了,可我不确定是不是。」
杨怀翡似乎也不清楚自己身後的守护者是什麽,投以疑惑的目光,刘生生摀着自己的嘴巴闷声回应:「不,现在不能讲。不过,确实只有那样的东西能不受诅咒影响。有祂的守护,殿下绝对能平安回京。」
杨怀翡舒开的眉心和表情好像写着「那我就放心了」的句子,刘生生弄了护符送她们两人回去,回来时徐染已经把桌面东西都收拾乾净,问他说:「可以睡了?」
刘生生无言以对,怎麽觉得徐染不当差的时候,在家当大爷。不过送客之後他也确实困了,两人回屋里熄灯歇息。那一晚睡得并不太好,刘生生应该要信心大增的,可是反而做了恶梦,一整晚梦呓不断,还带动作,徐染自然无法安睡,彻夜守着他。
这像是种不好的预兆,次日一早叶朝东领了一队人马来,刘生生刚睡醒还在洗脸,徐染就去开门,叶朝东见到徐染脸上有些尴尬,但也只是一下子就变脸。
「奉安大人之令,捉拿嫌犯刘生生。你们,进去拿人。」
「是!」
徐染不惊不变的盯着叶朝东问:「怎麽回事?」
「有人指控刘生生杀人。而且是两人。」叶朝东如实以告,一个是陈女,一个是曝屍野外的方保长。他脸色不好看,虽然想顾及徐染的心情,但还是想着长痛不如短痛,又告诉徐染说:「不仅有人证,还有物证。发现方保长的屍骸时,附近都是刘神棍、刘生生落的东西。」
刘生生还穿着睡袍、头发散乱,徐染虽然洗漱完,也更衣完毕,可胡子也还没刮,两人就这样到了府衙里去。
第14章 拾肆
公堂之下,刘生生跪在徐染身边低着脑袋,堂上之人问了什麽他就本能的回答什麽,坐在上头的是安大人,一旁的是范师爷,斜後方站着的人是个陌生男子,作商人打扮,正是指控他杀人的家伙。
徐染站在刘生生身旁,一手按了按他的肩低道:「生生,别怕,有我。」
他想起叶朝东他们把刘生生从屋里架出来的时候,刘生生那一脸惊恐无措的表情,心中疼惜不忍,因为他觉得刘生生所恐惧的不单单是吃了官司,而是害怕他像那孙公子一样,一有麻烦立刻撇清关系。於是徐染跟了过来,陪着刘生生在堂下候审,只是刘生生还陷在低落惶惑的情绪里,似乎讲什麽都听不进去。
方才堂上问底下何许人也,刘生生报了姓名以後就很少开口回话,徐染代为回答两句,就看到安大人及范师爷都紧紧皱眉垮着脸瞪他。
「徐染,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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