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第84章


没来由的,景牧想起了今天上午他在门口看到的那个小子给疏长喻削苹果的模样。那小子又年轻又傻气,跟自己当年倒颇有些像。而疏长喻则对他笑得愉悦又温柔,让景牧觉得颇为刺眼。
“那既然这样,”他抬手拿起了桌上果盘里的苹果和水果刀,大刀阔斧地往疏长喻床前的椅子上一坐,丝毫没有跟他商量,便自顾自削了起来。“我便给疏大人削个苹果吃吧。”
他手下没什么轻重,一看就是没做过这种事情。第一刀下去,他便在苹果上几乎挖下了一块果肉。
疏长喻:……。
疏长喻垂眼看了一眼滚在地上的那块果肉,顿了顿,道:“不必麻烦了,王爷。”
那小子削你就吃,我削你就不吃?怎么,苹果和苹果还不一样了?
景牧抬眼看了他一眼,没理他,接着咬牙对付那个苹果。他一边削,一边开口道:“如今卓仁岳带来的人,已被剿灭近一半了。卓仁岳驾船逃回去了,其余叛军已被俘虏了。”
疏长喻闻言,松了口气,道:“多亏王爷了。不过如今北部四个沦陷的州郡,情况也不乐观。”
景牧笑了一声:“疏大人管得真宽。”
疏长喻愣了愣,没想到这人来了之后,三句话里两句都带刀子。他胸口闷疼更甚,甚至和他的刀伤不分你我了。他抿了抿嘴,道:“无论何地,既是王土,我辈身为人臣,便不得不忧心。”
景牧道:“是,疏大人高义,胸怀天下,这个我可是早就领教到了。”
疏长喻没忍住,低声道:“景牧。”
他喊出了景牧的名字,接下来却不知说什么。他没立场责备景牧,更说不出责备的话来。故而他垂下眼,没再出声。
“终于不叫我‘王爷’了?”景牧讥诮道。“三年了,我自见你第一面起,到刚才,以为你是忘记我了,或者笃定了这辈子要跟我划清界限呢。”
疏长喻唇色一白,抬头看着他。
景牧接着说道:“少傅,你这辈子可比上辈子狠心多了。你上辈子有了孩子,好歹还辅佐在我身侧。这辈子,是有了个位千金,便要彻底跟我泾渭分明了?”
疏长喻看着他,脸上仅剩的那点血色都不见了。
他只晓得景牧定然是怨恨的,但是在心里想,和真正看到他、听到他说的话,是不一样的。
疏长喻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自己三年前做下那个决定,就已经失去景牧了。但是他心怀侥幸,觉得自己是为了景牧才这么做的,因此,早晚是会破镜重圆的。
但是,三年后,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三年前不是简单的离开,而是和景牧彻底划清了界限。
疏长喻抿着嘴,不愿意再想下去。
再睁眼,他低声道:“那么,王爷是有北上收复失地的意愿吗?若有,疏某麾下尚有些士兵粮草,愿尽绵薄之力,帮助王爷。”
景牧却盯着他:“疏长喻,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你除了公事,还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疏长喻看着他,没吭声。
“疏长喻,我原本以为你是有点喜欢我的。不管多少,总是有的。”景牧咬牙道。“我没想到你的心这么狠,你敢三年都不回京,一面都不见我。疏长喻,你除了当初临走时说的那些混账话,难道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疏长喻看着他。
若是景牧仍旧是三年前那样的模样,他相信自己是会解释的。那般脆弱又深爱他的少年,心里眼里只有他,他哪里舍得让他误会。
可是现在,景牧是这般强势而陌生。
现在的景牧,让疏长喻觉得自己三年前所做的决定像笑话一样。他怕景牧因为那桩案子被乾宁帝处置,又怕他冲动做出自损的事而瞒住了他,说了那些违心的话,远离了京城、家人和爱人,来到了当时一片萧索的湖州。
可是,这三年的景牧像是用行动在告诉他,他当初自以为是的保护是有多可笑。
疏长喻张了张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面前面带冷笑,目光凌厉的景牧,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在心里颇有些自暴自弃地想,就这样吧,解释了能有什么作用呢?
疏长喻垂下眼,道:“没什么可说的,不是都结束了吗,王爷?”
景牧闻言,竟笑了起来。
“结束了,是啊,结束了,疏长喻。”
下一刻,他一把将水果刀拍在一边的桌上,伸手狠狠捏住了疏长喻的下巴,由屿汐独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请关注接着狠狠吻住了他的嘴唇。
那亲吻几乎都不像亲吻,而是野兽发狠的撕咬。他狠狠攫取着疏长喻唇上的药味,毫不犹豫地将舌顶进了他口中,惩罚一般地狠狠同他纠缠。
恍惚之间,疏长喻像是时光回溯,到了三年前一般。当时将他堵在马车里的少年也是这样,死死压住他,同他唇舌缠绵。
疏长喻几乎愣在那儿,并没有挣扎。
直到两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疏长喻喘不上气,抬手去推他,景牧才松开了他的嘴唇。
景牧单手撑在疏长喻身侧,鼻尖几乎抵着他的鼻尖,咬牙切齿说道:“疏长喻,不可能的。你和我,一直都没结束,也不会结束。你别想着这么好的事,没那么容易。”
疏长喻没有出声,只抿着唇,看着他。
景牧接着凑上前,在他唇上狠狠啃了一下。
“疏长喻,你说你要权力,在这破地方待了三年。结果呢?你命都差一点丢掉,你得到什么了?现在到了我一手遮天的时候,疏长喻,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了,谁都不敢动你。但是你记住,你的人,整个都是我景牧的。”
下一刻,他将另一只手上捏着的那个被他削得坑坑洼洼、狗啃的一般的苹果,一把塞到疏长喻手里。
“吃。”他命令道。
第76章 
疏长喻虽说醒了; 但也再没有去过前线。
每日都有前线的战报传来,皆是捷报。不过两三天的时间; 景牧便将卓仁岳打得跑回了黄河北边的根据地,其余没跑掉的那些叛军,被齐齐整整地俘虏了。
湖州知府还来问过疏长喻一次; 问他这帮俘虏如何处置。疏长喻私心里并不想留他们的命,但是若将俘虏屠戮殆尽; 怕是他们几个人的暴虐恶名都要在史书上浓墨重彩地记上一笔。
疏长喻顿了顿,对湖州知府说道:“既是王爷俘获的俘虏; 便听凭王爷处置吧。”说完,他便闭上眼睛休息了。
他前阵子的确操劳过度了; 又受了这么重的伤; 神经紧绷,精神状态也并不怎么好,他的确应当休息休息了。
自从那一日起; 景牧每日夜里都会来他房中。他并不在这儿吃饭,也不动疏长喻,只径自在疏长喻房中的书桌上处理公务。待入了夜; 疏长喻自己睡下了; 他便自己离开。
疏长喻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这一日夜里; 疏长喻吃过晚饭; 没多久,便见景牧回来了。
他已将身上的玄甲换成了便装,但身上仍旧有些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息; 应当是才从战场上下来。疏长喻坐在床头看书,见他进来,抬头看了他一眼。
可是景牧却瞥都未瞥他一眼,转身便去了一侧书桌。
疏长喻未出声,垂下眼接着看书。
一时间,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长久的静默后,疏长喻开口道:“不知王爷是如何处置那些战俘的?”
景牧背对着他坐在书桌前,闻言动都没动一下,就像没听到他说话一般。
疏长喻看了他一眼,只觉得那背影萧瑟又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疏长喻看得眼睛有些酸涩,没再开口,垂下眼接着看书。
半晌后,他听到了景牧低沉中带着些冷意的声音。
“疏长喻,除了军中的事,你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
疏长喻顿了顿,道:“城中百姓家里的亲人也伤亡不少。这两日应当已经核对出名单了,阵亡将士的家属……”
下一刻,他看见景牧倏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沉着脸走向他。疏长喻的话一时间停在嘴边,抬头看向他。
景牧走过来,单膝撑在床上,一把按在疏长喻脑侧的墙壁上。他紧紧盯着疏长喻,道:“你再多说一个字试试。”
疏长喻闭上嘴,抬眼看着他。
无论三年前还是现在,景牧混蛋起来的时候都是他难以招架的。比之三年前的甘之如饴,疏长喻看着现在的景牧,只觉得心里又疼又堵却不知道怎么办。
景牧一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又凉又狠。他按着疏长喻,勾了勾唇,道:“那帮俘虏,全都被我杀了。”
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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