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第90章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真像是将国家废立大权都握在自己手里了一半。
景牧这三年做的事情,他看在眼里,自然也是放心。疏长喻再没多想,便道:“你既心里有了打算,便按你的想法来。”
接着,他道:“方才我从卓仁岳那儿问出点东西。我之前以为他背后的人是三皇子,没想到另有其人。但那个人卓仁岳也搞不清楚,故而如今还不知是谁。”
景牧闻言,丝毫不以为意:“就是景绍。”
疏长喻问道:“你如何知道的?”
景牧说:“那人同景绍要么是上下级关系,要么是合作关系。我已大概有了想法,届时全交给我。”
那赵朗之的小动作,一举一动全在他眼里。但是,景牧自知前世的事情不能让疏长喻知道,故而一定要自己将先将那人解决了,不能经由疏长喻的手。
他们在这边窃窃私语了良久,疏寻栀便就在一边仰着脑袋看他们。待景牧后知后觉发现那小姑娘的目光,便一把从疏长喻手里拽回两颗糖,塞到疏寻栀的小胖手里。
“去,找你空青哥哥玩去。”景牧冲她挑了挑眉。“我和你爹爹有‘正事’要说呢。”
第81章 
京中近日一片太平; 但总有些涌动的暗潮,掩埋在平静的表面之下。
“等等等; 你便只知道让我等!”景绍一把将手里的瓷杯掷在地上,怒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南方四郡都被景牧收回去了,难道要等他杀回来坐上皇位吗!”
坐在他对面的赵朗之垂着眼; 平静道:“殿下,如今时局与你我不利; 若此时轻举妄动,只怕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景绍闻言; 勾唇冷笑。
“怕就是怕了,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赵朗之抬眼; 用那平静地眼眸看着景绍。
他心中原本便存在的担忧已经隐隐浮现了上来; 现在逐渐构成了大厦崩塌的雏形。他之前没有想到,自己苦心谋划了三年的事情,恐怕自始至终都在景牧的掌控之中。
他们寻找炼丹术士; 给乾宁帝下了三年的药,景牧都不声不响,不闻不问。他们勾结朝中内外大臣; 也在景牧的掌控之中。
唯独景牧没有料到; 并被他们钻了空子的事情; 便只有卓仁岳了。
卓仁岳那边安全是安全; 可如今已经被景牧除掉了。就算一个空荡荡的京城留给他们,但是,要杀乾宁帝; 恐怕也已经在景牧的计算之内了。
景牧也要杀乾宁帝,但是父子伦常,他不好动手,只得激景绍动手。待景绍杀了乾宁帝,背下杀父罪行,那么届时,他们便全是景牧案头的鱼肉,任他处置。
赵朗之这两日才逐渐想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待到了想清楚,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而今之计,只能让乾宁帝多活些时日。乾宁帝多活一日,景牧便晚一日有称帝的机会。景绍只道是自己握住了乾宁帝的命,要他几时死他就几时死,便可万事大吉了。可是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眼看着坐享其成的,便是景牧了。
但是,赵朗之这么想,却不愿同景绍说。
如今他们可谓已经是穷途末路,他告诉景绍,景绍其人盛怒之下,定会先要了他的命。
赵朗之坐在那里不出声,景绍边冷笑起来。他将桌上物品尽数挥落在地,冷笑道:“你们这些人,各个都是瞻前顾后。可就算你怕了,你怕的东西便不来了?我告诉你,不可能!你越怕,便越要去做。待坐上了自己应得的位置,那些可怕的东西,一样都无足畏惧。”
说到这儿,他精神颇为亢奋,指着赵朗之道:“你如今已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你替我做了太多的事,你就算现在要躲,我也不会放过你。”
赵朗之垂眸应了一声,静默不语。
“如今只差一步了。”景绍冷笑了一声,道。“我还是自己做安心。待到明晚,我便叫那几个术士加大一倍的剂量。明晚皇帝必死,我为嫡子,若无诏书,自然是我做这个皇帝。”
赵朗之道:“不妥,殿下。”
景绍怒道:“你还要如何,要我现在立刻就杀了你吗?!”
赵朗之抬头,笑道:“殿下,陛下如今虽已经掏空了身体,但那药谁都没用过,只知道伤身,可若只是加重陛下病情,而不致死呢?陛下不死,若身体骤然虚弱,定要立遗诏。他向来偏袒二皇子,若给他这个立遗诏的机会,恐怕……”说到这儿,赵朗之不再说下去,微笑着看着景绍。
景绍此时已经被心里的焦急和即将坐上皇位的狂喜冲昏了头脑。听到赵朗之这话,他愣了愣。
“……你说的也有理。”听赵朗之这么一说,他还真的后怕起来。
“那你说,用什么?”
赵朗之笑道:“什么能让人立刻死,便用什么。”
景绍闻言,却迟疑了一番:“可是……”
赵朗之道:“殿下不必担忧。若陛下崩逝,四境之内没有主人,肯定乱作一团。这个时候殿下力挽狂澜,众人岂不是对你言听计从?待到那时,您说什么便是什么,这□□之事便无人过问了。退一万步,若此事真被查出来,这又和殿下您有什么关系呢?是那些术士察觉自己药方有误,畏罪才害死的陛下。”
景绍闻言,豁然开朗。
他道:“就按你说的做!”
说到这儿,景绍自己留了个心眼。他说道:“那么,这药,便由你去找。”
赵朗之像是没看出他的算计和顾虑一般,欣然笑道:“是,在下定当不辱使命。”
赵朗之侧目看向窗外。窗外百姓熙熙攘攘,看起来热闹非凡。他忽然想起,自己三年前来到京中,去疏长喻家中拜访出来时,坐在路边上的茶摊,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他当时还笑,笑这些人活在豺狼虎豹手下,仍旧浑然未觉。
但是现在想来,怕是景绍当权之日,就是这些人水深火热之时。
——
这一日,距离科考还有十日不到。
赵朗之从酒楼出来后,去自家绕了一圈,到接近傍晚时,他去了戴文良的府邸。
戴文良这会还没有吃完饭,正在院中练武。赵朗之站在远处遥遥地看着,半晌没有言语。
这种生长在阳光下,骨子里都是光明磊落的人,和他这种与虎谋皮者是不一样的。
赵朗之越看,越觉得自己眼睛酸涩,像是要掉下眼泪来。
人的名字还真是奇怪,偏要找着人没有的东西去取。那戴文良,父亲就不想他像自己一样做一辈子大老粗,可戴文良这半生,除了交了个状元朋友,与“文”字半点不挂钩。而自己,名为“朗之”,却生来就是阴沟里的人。
但自己却恬不知耻,活在泥泞里也要向往光明。前世他肖想丹瑶郡主,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这一世与丹瑶郡主无缘,却被这个没什么心计的戴文良拉了一把。
这些人恐怕想不到,他赵朗之从来不想去为了什么接近谁,但是这些人,身上那种在光下长出的气息,是他两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
就像是天上悬挂的太阳一般。
赵朗之知道,自己这两世的下场都是景牧和疏长喻两人造成的。但是他隐约也知道,自己怪不得他们。
就像是虚空里有一只手,要把他按回原来的生活里。他要和这只手抗衡,非要追着太阳跑,故而总需付出代价。
命运一事,谁都说不清楚,但是谁都没办法同它逆着来。
就在这时,戴文良收剑的时候看见了他。
“光亭!”他抬手笑着招呼道。“怎么来了也不打招呼?”
赵朗之面上带了笑,走向戴文良。
“到了饭点,不知如何,竟然有些馋肉了。”他笑道。“总惦记着你这儿养的鸽子好,便想来讨一口吃食。”
戴文良闻言哇哇大叫:“好小子,你倒是会吃!你知道我养的那些宝贝,平日里心疼都心疼不过来,如今还宰给你吃!”
说着,他便推着赵朗之进屋:“不过,总不会委屈了你。既然来了,便喝两杯再走,如何?”
赵朗之笑着应声。

戴文良推着他进屋,同侍女吩咐了两句。
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下人陆陆续续地上菜。没想到,那满桌酒菜正中间,就是一钵炖得奶白的鸽子汤。
戴文良满脸不高兴,道:“便宜了你小子!我全是看着你还有几日便要考试了,喝了我的鸽子汤,可得考个状元还我!”
说着,他便拿筷子在鸽子汤里翻了翻。这一翻,他大惊失色:“好哇!我让他们抓只鸽子炖,他偏偏抓我品相最好的那只!”
赵朗之看着他这模样,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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