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浪漫主义》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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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解除!一20吨级太岁形态单位被销毁!没有人员伤亡!信号正在恢复中!”水管一端,某个显然是能够读懂这段超时空电码的家伙这样翻译道。
他刚一说完,水管里就爆发出一阵欢腾,而我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了其中。没过多久,宾虚大教堂内的现场圣乐声便恢复了,好像刚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水管里的调频师又开始敲击起水管的管壁,仿佛是在做现场伴奏一样。我躺着,听着,渐渐入了迷,心中纵使还有不计其数的疑虑,在那一刻却也好似不再重要…;…;
恢复意识的时候,从四面八方裹挟着我的黑暗,是那样深邃、亲切而安详。
而这副皮囊此时正居于何处,维持着怎样的体态,和什么人在一起,自己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一切,我一时都想不起来,甚至连与其相关的基本概念也没有。存留在觉知中的,只有一种生命体最原初的存在感,如其本然之所是,无牵亦无挂。
偶然闪现的希夷和期待,被一系列随机掠过脑际的假设所临时支持起的信念捕获,铸造成我所珍惜的记忆,一幕幕生动鲜活的细琐片段,进而固化为身下是柔软的仿佛延伸到无限远的床榻,身上所覆柔软而温暖的被褥,众多与我共眠于这一片深邃黑暗中的美好生命那令人动容的形体,及至更远处玉髓制的雕花大门、华美穹顶和高大石柱,乃止整个上演着涅法德姆故事的蓝色小星球,还有广袤无垠的宇宙空间。
而这一切,都只那神秘莫测到不可理喻的无尽黑暗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是五光十色、如游丝般转瞬即逝的梦境。而共同编织了这一梦境,同时又以一具具渺小躯体游荡期间的我们,竟在须臾间融入了整体。
原来,我们就是这黑暗本身,享有比死亡更长久的永恒,和时空内一切造化都无可企及的荒诞不经的无限可能性。
“毕竟还是想起了这一点啊。”我这般感慨着,伸了一个懒腰,决定翻个身再睡上几小时、几天或是几百万年…;…;反正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错过新年的烟花,以及那盎然春意下似含轻狂的微风。
萤七未完成的两部小说结局(一)() 
我和萤七等一行“诈尸团”回到涅法德姆时,正值每年圣诞至新年节期间例行的黑暗嘉年华学院一整年之中最重要的集体活动。
在这个硬件设施奢华到贵族学校都相形见绌,可正儿八经的教学活动却荒废到令人哭笑不得的学院里,即便是宾虚大教堂这样集华丽宏伟于一身的建筑,也称不上是鹤立鸡群。
虽说是以教堂自居,可走进去以后,在保守宗教徒看来极具亵神意味的装饰品却随处可见,其中就不乏骆粟弥和宋秋瞳这种极端艺术家的作品。
当我们可以看到圣堂的时候,已经上到了第四个环形楼面。底楼,还有下面三个环状楼面已经完全没有了空位,确切地说,是完全没有了空床。
没错,此时的大教堂内,环绕着中央圣坛的不是座椅,一张张可以并排睡四五个人的大床。这些大床围绕着圣坛环形排列着,彼此间流出一个可供两人并列通行的过道,一圈一圈地向外延展。而二层三层直至最上面地七层的环面也是同样的布局。
萤七告诉我,现在正是节期内一系列庆祝活动的开始,宾虚大教堂圣乐合唱团的朝拜的中场间歇。而在声乐朝拜过后,还有其他一系列的活动,在圣堂和学院各处展开,其中还有我们两都很有爱的黑色安息日乐队对于黑暗嘉年华的主题而言,倒是再也没有比他们更应景的了。毕竟,在不眠不休的欢悦以致于筋疲力竭后,众人将在黑暗中的陷入悠长的睡眠。
按照萤七的说法,这一睡下去就很可能要睡到时间的尽头。我心想真要能一睡睡到时间的尽头,这等事情哪还能每年都搞一次?于是就没有太放在心上,只当那是某种隐喻性的说法。而在接下来的谈话中,我们的话题也很快过渡到了她“生前”开了个头,却没能写完的小说结局上。
我首先问及的,是那部取名为《塔吊上的黑郁金香》的小说。故事的女主名叫鲨慧,是一个人在S市内从事不法交易的女子,和一个寻欢作乐的外籍男子的女儿。当然,鲨慧的降生是一场意外,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
鲨慧自幼就饱受凌虐,从凌虐的数量上讲,学校的同学和母亲的贡献基本持平,不过从强度上而言,前者显然不如后者。
本来自己要活下去就已经很艰难了,再加上这样一个累赘,生活的艰辛程度可想而知。把满腔的愤恨和怨气发泄到女儿身上虽说是禽兽不如的恶行,但以鲨慧母亲所处的社会和教育背景看来,此等惨事落到鲨慧头上,几率也算不上是到了中头彩的程度。
不过,鲨慧十三岁时所发生的那件事,却是一个例外。那个凄风苦雨的深夜,已经醉到了完全失去理智的母亲对鲨慧做出了极端可怕的事。她用滚烫的电热棒在女儿的背上烫出了一个由红色伤印组成的图案,那是一面二战时期日军旭日旗的图案,其中的红日中心恰好与心脏重合。没人知道她的“创作”灵感和动机从何而来。
她一边“作画”,一边享受着鲨慧那长久而凄厉的惨叫声,直到那叫声毫无征兆的变成了一种带着痴癫之态的笑声…;…;
警察感到现场的时候,鲨慧的母亲已经断了气。种种迹象表明,母亲是在鲨慧与之反抗扭打的过程中,被甩出窗外,摔折脖子死掉的。而让警方纳闷的是,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是如何办到这一点的。但无论如何,因为鲨慧的年龄和弑母行为的自卫性质,鲨慧并未被追究刑事责任。
在那一晚之后,一头沉睡在鲨慧内心深处的狂兽被彻底唤醒,她整个人都变了。她开始向所有侵犯自己的人挥拳反击。
鲨慧的体格在当时十分瘦弱,即便是在成年以后,相对于同龄女性的平均体态也略显纤柔,可是打人的力气却大得惊人,带着一股刻毒和怨愤的爆发力。就算是年龄在那会儿比她大上不止一岁的男生,哪怕只挨上那么一下也没几个受得了。
很快,在学校里就没有人再敢惹她了,就算是班上最调皮的男生见了她也是得远远的。在升入高中后,鲨慧更是卷入入了当地不良青少年团伙的乱斗。
在一对一的单挑中,即便是面对体格比自己大出好几圈的男生,也从来没有输过。对于被她打得失去反抗能力的对手,她也不会就那样停止攻击,而是会用更加凶残狠毒的手段,持续摧残对方的肉体。有好几次,若不是有人及时制止,肯定要打出人命。
随着鲨慧的名声越来越大,关于她的各种传闻也不胫而走。有传言说,这个女人的身体根本就感觉不到痛,在受到外力的打击和伤害时,反倒还能让她产生快感,快感的强度和所受攻击的力度成正比。关于这一点,虽然从来没有人求证过,但其遭受连二连三的打击时所发出的那种带着癫狂之态的笑声似乎是一个佐证。不过话说回来,笑和愉悦的感觉之间并没有必然联系有谁会一遍做爱一边大笑吗?
最终做实了这一留言的,是唯一有资格做实它的萤七。她解释说,那是一种感官错乱的病态,而促成此种病态的诱因,无疑就是逃避那避无可避之痛苦的强烈渴望。但萤七又很快改口说,上述的解释仅仅是她当初构思小说时不成熟的想法,发生在鲨慧身上的变化,并不是用简单的心理学机制就能完全解释的。这一点,是她向真实存在于这个时空的鲨慧本人问询的结果,而后者此时此刻应该也在大教堂里。
鲨慧时常独自一人,游荡在荒废工地,坐在塔吊的铁钩子上荡秋千,她在高空来回摆动的最大半径甚至超出了三十米,至少有目击者是那样声称的。这里的关键是,她是怎么样把自己挂上去的,与那个冰冷坚硬而锈迹斑斑的铁钩子紧密接触的并固定住整个身体,使其在高速的大跨度摆动过程中不至于被甩出去的,是她身体上的哪个部位?毕竟,几乎所有目击者都可以作证,在她做那种高空大回环的时候,双手和双脚都是腾空的,以铁钩的粗大程度,挂在腰带一类的东西上也不太现实,再加上每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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