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之死》第6章


着钥匙的手交叠在雨山上。习惯性直起身的子又微微曲着,好让自己与身旁的摩丝味显得不那么不协调。
曲不言将另一个菜单放在许由面前,说:“点菜。”
许由一只手扶着膝盖上的雨伞,另一只手中握着钥匙。他不敢松手,怕雨伞滑落到地上,也怕手中的钥匙再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他现在只想,将这两件东西完璧归赵。
他也想过将它们放下转身就走,但是摩丝味在,曲不言是他的领导,许由不会做这种使他人难堪的事。可是,这样的许由,根本没有办法去看面前的菜单。
好在,摩丝味还在研究菜单,曲不言也没有看着自己。许由想,稍后就和摩丝味点一样的就好了。这样,许由松了口气,不急不慢得看着窗外。
许由坐在不靠窗的位置,看不到马路上的景色,只能看窗外远处一栋栋楼房上的招牌。有西餐馆,酒店,火锅,日料。还有,饺子。
许由的目光停在那个不算大的、橘黄色霓虹灯亮成的饺子店招牌,突然就觉得有些饿了。
许由最喜欢吃的就是饺子。喜欢到每次和同事一起吃饭,只要在允许的情况下,他都尽可能地选择饺子;喜欢到八哥每次拿饺子当诱饵有事相求,他都有求必应;喜欢到别人生日都吃长寿面,他吃长寿饺。许由手指被压碎那次,许妈妈就是打算做饺子。
摩丝味点了个许由没有听过名字的牛排,许由的目光才从那写着饺子两个字的招牌上收回,他抬起头微笑着对服务员重复了摩丝味刚才提到的那个牛排。
服务员的声音非常轻柔,她收了摩丝味和许由面前的菜单,重复问着许由刚才问过摩丝味的话:“先生,请问需要几分熟?”
“五分。谢谢。”许由不记得摩丝味要了几分熟。五分熟,是他比较喜欢的程度。不过,从摩丝味顿了一下的水杯可以看出,许由有些任性了。相比只见过曲不言四次的许由,摩丝味应该对他的喜好更加关注和了解。比如,他不喜欢下属假装客气;比如,他也许不喜欢血腥味。
曲不言并没有点餐,服务员离开之后,曲不言的视线才从窗外移回。许由不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看,需要对视的时候也都是将目光聚集在对方的眉心或者鼻梁。可是尽管没有对视,许由也能察觉到,曲不言的视线,并没有放在摩丝味的身上。尽管,他正在和摩丝味说话。
“《犀牛》的策划怎么样?”许由不知道摩丝味什么感觉,但是许由觉得,这句话问得有些难以捉摸。
“我们策划组将策划的重心,放在了石诃子石小姐身上。朴广白话题太少,又太肤浅。”许由听到了孔雀开屏的声音。
“肤浅。”许由猜想,曲不言也许不太习惯重复别人的话,连疑问的语调都没来得及变。但也许,他根本不是再重复,只是找到了他想要的重点。
“有肤,涉世浅。”许由并没有特地想为摩丝味补充,只是,相比孔雀开屏的声音,许由更不喜欢孔雀开屏到一半又颤颤巍巍闭屏的声音。
许由没有转头看摩丝味,因为他知道,屏开一半的孔雀,对所有观众都有敌意。无论是喝倒彩的还是喝彩的。
曲不言不再说话。服务员同时端上了两份牛排,还有一份不知何时点过的意大利面。曲不言动了叉子,摩丝味才开始切牛排。许由盯着面前等着被客人品尝的牛排,脑子出现的却是窗外的那个饺子牌。
曲不言吃得很认真,摩丝味吃得很小心。许由看得很不认真。曲不言放下叉子时,许由才抬起头对前来添水的服务员说:“请问,可以打包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太宰一开始就说,小由也做了很多错事。
林冠木是只高傲又没脑的孔雀。他称曲不言老师,所以小由又改口了。
嗯,太宰努力给人物点台词。
第6章 挨打
第一次,许由在周全他人和考虑自己之间,选择了后者。直到站在红公馆的门外,还没有消化掉这初碰禁忌后的心有余悸。许由低着头,看六月份独有的大雨滂泼。
“曲老师,我的车在后面,您要是不嫌弃,我送您。”许由还是听到了孔雀的叫声。这次孔雀没有开屏。
许由没有听到曲不言的声音,他低着头,也看不到曲不言的神情。只听到了雨水打在皮鞋上的啪嗒声。确定被烧焦的薰衣草味消失无踪,许由才抬起头,将手中的车钥匙和雨伞递到曲不言面前:“老师,您的东西。”
许由没有看曲不言,视线只小心地停在曲不言手上的那个打包盒上。五分熟的牛排,外皮焦熟香润,内心鲜肉活血。血腥味馥郁。
曲不言依旧没有说话,只踏向雨中。“老师。”许由喊了一声,即可打开雨伞追上曲不言。
朱红色的雨伞被曲不言身上黛紫色的衬衫压得喘不过气,六月的大雨贪婪地接受这香水味得恩赏。许由将手中的钥匙护在胸前,手中雨伞的移动尽量与曲不言保持一致。雨水浇在许由的后背上,将从红公馆中沾染的心有余悸消散了。
宛平广场大厅前,曲不言在进大厅的抬脚间,将手中的打包盒丢尽一旁的垃圾桶里。雨伞将曲不言刚好送进大厅,手握着雨伞的许由,还在大厅外的雨里。
许由的目光随着五分熟的牛排一起落紧垃圾桶里,脚步也在此刻停下。曲不言身后稀落的雨滴,再一次印证了许由的不周全。
“老师。”曲不言的背影在雨帘中渐渐模糊,消失。许由手中的雨伞垂在地上。雨水洒落,撞击伞身后,在伞骨周围汇聚。汇聚成了一湾湖水,本应波澜不惊的湖面,跌进不懂事的雨滴,荡漾起澎湃的波浪。
一夜大雨后,恢复了六月的本来面目。丝毫不懂得吝啬的阳光铺满大地,雨伞和钥匙,在不吝啬的阳光下重拾干净整洁。凌晨两点钟的台球桌,在尽职尽责的许由手中,逐渐恢复整洁。
一个人打球时比较喜欢一杆清桌的许由,在店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情况下,还是选择放下手中刚擦干净的球杆,俯下身子去够桌面上最后一颗红13。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使许由的动作停了下来。
劣质的烟味、满是添加剂的香皂味,伴着混乱不堪的脚步声席卷而来。许由来不及回头,双手就被反缴在背后。身后别着他双手的那只手力拔山兮,爆满的力气仿若无处发泄般,全部压在许由的身上。。
许由整个上身全被按压在球桌上,桌子的边缘将他的腹腔挤压变形,他的呼吸还没能来得及随着这挤压的腹腔稍稍调整,另一只无处宣泄力气的手近乎丧失理智地抓起他的头发,将他本贴在球桌上的脑袋拽扯着扳起。许由的脖颈因这突如其来的野蛮拽扯严重变形,使得本就困难的呼吸更加雪上加霜。
咬着牙死扛着疼痛的许由,在被拽起头发折起脑袋的那一刻,也终于看到了深夜造访的不速之客之一。一直站在枯木上开满屏的孔雀,用他傲慢而又轻蔑的眼神,俯视着眼前这个任人宰割的鲱鱼。
孔雀微微俯下身子,指甲扣在许由的喉咙上,无法呼吸的许由脉搏涌动,嘴巴张开才能勉强交换丝微氧气。孔雀的手指在许由的喉间扣得愈来愈紧,那双瞪大的眼中中已经不是傲慢和轻蔑,而是对自己亲手加在手中鱼肉身上痛苦所带来快感的欲壑难填。
许由从那双丧失心智的眼睛中,看到了暴力带给这只孔雀的酣畅淋漓。暴力,是会上瘾的。
被压迫喉咙的许由不得不更加张开嘴巴,孔雀脸上的肌肉因牙关咬紧而抽动起来。长时间的艰难呼吸使得许由的视线模糊,因充血而涨红双眼的许由没能让孔雀有一丝一毫的顾及后果,反而让他更加粗暴地将球桌上最后一颗红13夯进许由的口中。紧接着的一拳更是隔着许由的脸颊全力以赴地砸在他口中的那颗红13上。手臂划过空气的呼呼声后,是撞击的闷响。
许由的口中,血腥味馥郁,像那盘被静心打包后又丢在垃圾桶中的五分熟牛排。
孔雀没有打算给许由喘息的缝隙,又一拳更是不遗余力地砸在他的颧骨上。脑子被震得哄哄作响的许由,身子被那只拽着自己头发的手蛮横地拎起。鲜血已将口中的红13包裹,顺着许由的嘴角溢出,眼角边的血液更是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皮鞋有条不紊得踏着凹凸不平的地板,声音绕过桌球停在了许由面前。暴力,有时候也会赋予施暴者非同寻常的耐心。足够的耐心会将施暴的乐趣,适度延长。
若不是肿胀的半张脸和口中的红13,许由这个被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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