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机词》第148章


芳馨道:“宫人都用银针束发。姑娘怀疑她是宫人假扮的?”
“她自称熙平长公主府送进宫来的丫头,说是长公主听说了我在宫中的事情,有些话要传给我。可是长公主府中似她这样大的小丫头是不会用银针束发的,梨园中的新徒和杂使丫头想来更不会吧。”
芳馨关切道:“那姑娘听她说了么?”
我冷笑道:“我既然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和用意,怎么还会听她胡说?”
芳馨道:“她来自宫中,难道是”说着吸一口凉气,妆台上的烛焰轻轻一动。忽然她又想起什么来:“姑娘去梨园原本是临时起意,怎么会?”
我揉着太阳穴,低低道:“今日午后是谁让我去梨园的?”
芳馨呐呐道:“红芯”
注:
2,荆钗记讲述的是王十朋和钱玉莲的爱情故事。最初是一出南戏,后来被改编成越剧和京剧等剧种。
ps:
乔致大人落樱神斧华盛顿特来寻亲。btw:华盛顿常被昵称为花生屯,多伦多叫做土狼屯。看来这种用法已经很著名了,冰雪奇缘里女王都堂而皇之地把最大的贸易伙伴惠斯顿叫成猥琐屯。不过,比起正牌的澳大利亚城市卧龙岗(g)来,谐音什么的都弱爆了!卧龙岗大学真的是澳大利亚最好的学校之一哦,亲!
这次看戏居然不是影射人物命运的红楼梦风格,而是“江湖是个局”(雨血)的古龙风格。地球这么危险,你家里人知道吗?
(七四)上() 
一夜不能安睡,连带着芳馨也不能合眼,多次起身到我床前查看。天刚亮,我便起身了。芳馨在外间和衣而卧,呼吸轻浅均匀。我不忍吵醒她,便独自披衣,开了寝殿的门,直踱到院中的银杏树下。树下的樱桃木“事事如意”圆桌上躺着几片苍翠而小巧的银杏叶子,微风扫过,银杏叶落在椅子上,借着风势荡开几许轻尘。我展袖拂去椅子上的叶子,坐了下来。
虽然已到暮春,晨风还是带着丝丝凉意侵入我怀中。我想起了入宫前的那个冬天,冷风刺骨,激荡入怀,连抱着烧热的手炉也不能温暖分毫。那时,尚有一只坚定有力的手托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如今,却当真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我自己。
前有皇后深不可测的心意,后面是熙平长公主的翼翼网罗,中间是我的“挈瓶之智”,恐怕不能“守不假器”(注1)。最令我害怕的是,连红芯都——
往常不论身边的人怎样,只要有一定之规,我都不怕。譬如,红芯本来就是长公主府出来的,因此我也不在意她私下在长公主进宫请安的时候透露我的日常生活;芳馨和绿萼是内阜院拨给我使唤的,我虽则信任,却也不能将我心底最深处的思想告诉她们。昨日在梨园中那个试探我的小丫头,倘若真是从内宫出去的,必然早有筹谋。虽然我还没来得及告诉红芯,但她已经猜出我极想将宫中情势告诉长公主,方有此一出好戏!
一声叹息,晨风又凉了几分。我想念父母姐弟,想念那只温暖而坚定的右手。东方隐隐透出一抹红,长天如洗过的锦帛,渐渐被血色浸上。我的心,也被这血色侵浸,变得冰冷。
瑶席一手抚着刚刚梳好的如意高髻。一手扣上一支翠色绒花,带领着手下的六个小宫女急匆匆的从后院角门走了上来。行经我身边有片刻的迟疑,转头一瞧,顿时惊呼道:“大人怎么一个人当风坐着!”说着一挥手。身边的小丫头忙进悠然殿唤起芳馨和另一个当值的小宫女小莲儿。芳馨慌慌张张的出来,扶我进殿梳妆。
正在寝殿梳头,只听小莲儿在外笑道:“红芯姐姐今日倒早。”
红芯的声音在殿中回响,瓮声瓮气不甚清晰:“我早些来,你便早去歇着,这样不好么?”
小莲儿笑道:“就知道姐姐是最疼我们的。”
红芯问道:“姑娘起来了么?”
小莲儿道:“姑娘今日起得早,已经在梳头了。姐姐快进去吧。”
我在镜中看芳馨一眼,芳馨便放下手中的檀木梳子,微笑道:“奴婢想起来昨日皇后娘娘赏了一些燕窝下来,奴婢去后厨炖上。姑娘从大书房回来好用的。”说罢退了下去。
帘子一掀,红芯闪了进来。芳馨道:“你来得正好,姑娘正梳头呢。”
红芯走到我身后,探身拿起芳馨刚刚放下的檀木梳子,默然不语。我自镜中看她一下一下的动着。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讪讪道:“姑娘的脸色不好,是昨儿夜里没睡好么?”
我合目一笑:“昨天夜里睡得太迟,走了困。对了,昨日我在梨园里遇见了一个小徒,自称是长公主府出来的丫头。说是长公主有话传给我。你认得她么?”
红芯没有片刻迟疑,低低道:“是小路儿么?”
我心中一跳,身子却纹丝不动,缓缓睁了眼。只见红芯的面孔在镜中甚是平静恭顺。我微笑道:“红芯,你和我同是长公主殿下送进宫的。有些事我不想瞒你。昨天戏园子里的那个小丫头,是宫里出来的。不是长公主府的。”
红芯双唇微张,眼睛里有一瞬的失神,随即现出惊惶无措的神情,跪下颤声道:“奴婢罪该万死,奴婢以为那是长公主府的丫头。奴婢还告诉她——”顿时侧身坐倒。掩口说不下去了。
我看着她头上一枚缠丝雏菊的银环,那是三年前死去的红叶的遗物。我心中一痛:“你究竟是几时将宫中之事告诉她的?在我们迁入永和宫之前,还是之后?”
红芯正要答话,我冷冷道:“抬起头来回话。”
红芯虽然仰起脸来,却仍是垂着眼皮,双唇一颤,轻声道:“在长宁宫里,奴婢就去过戏园子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路儿说,她在宫中之事甚是隐秘,暂不叫让姑娘知道。”
她这样镇定,我倒有些怀疑我是不是错怪了她。我佯怒道:“你糊涂!你忘记了当年于大人的母亲杜衡姑姑是怎么死的了么?你还敢在宫外乱说?你不要性命了?!”
她几乎要哭了出来:“奴婢无知!奴婢有罪!求姑娘饶恕!”
我问道:“她在梨园多久了?你和她来往多久了?”
红芯道:“她是正月里进宫的,奴婢和她交接,也有三个月了吧。”她的脸上有恐惧、惊诧、困惑、胆怯等诸般神情,恰到好处。然而我断定,她没有对我说实话。
红芯和小路儿若在内宫传递消息,那么就当知道这小路儿是内宫宫女,因为梨园里的杂役丫头和新徒是不能进内宫的。若说她们一直在宫外说话,那就更是荒谬。我升做女校才不过十几日而已,在这之前,我和我身边的宫女们是不准踏出内宫宫门的。
倘若她答,她们往来说话只是这两日的事情,倒有几分可信。然而红芯太急于证明她只是信错了人,而并非被人收买来试探我,遂答了“三个月”,却是弄巧成拙了。
我叹道:“皇后娘娘付以重任,又有徐大人的冤屈在那里,就算小路儿真是长公主府出来的,我也不会听她说一个字,更不会向外说一个字!但她是个宫女,你又和她来往三个月那么久,想必上面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就只等我入彀呢。偏偏我又一个字不听,一个字不提。小菊姐姐,你倒说说,我要怎样做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我的忠心呢?”
红芯听到我提起她昔日的名字,浑身一颤,连连磕头道:“奴婢知错了!求姑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搭救奴婢!”
我微一冷笑:“我如今自身难保,哪里还能搭救姐姐!各自保平安罢了。下去吧,这里不用你梳头了。”
红芯伏地不起,只是哭泣。外面的芳馨听到声音,忙进来查看,见状立刻叫两个内监将红芯架了出去,回来问道:“姑娘问清楚了?”
我侧头拈去肩头掉落的一根长发,淡淡道:“问清楚了。”
芳馨道:“那姑娘预备如何处置红芯?”
我左手紧紧捏着一串白玉珠子,叹息道:“我虽是长公主府出来的,但进了宫,就不能再念旧恩,对太后、皇上和皇后效忠才是最要紧的。如今红芯和外面的人私相授受,令我陷入不忠不义之境,自然要严惩的。姑姑说,是不是?”
芳馨躬身觑着我的神色:“姑娘说得很是。”
“暂将红芯锁在房里,让小钱派个人看着,不准她寻短见,也不准任何人见她。”
芳馨道:“是。”
我将檀木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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