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妖奇谭》第129章


历大醮鼎天之名大盛,天下扬名,仙门掌教更将掌上明珠送上喜结连理,待其百年之后一人独掌大教,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可是,在张鼎天心里并非如他面上开朗,心中深处有一灰影,挥之不去。
涂山小谷,一修为不足百年的小妖,生得天真无邪不知世事,成天只知游山玩水於百兽为伍,游戏山林。
命运,仿佛是一根根无形的线,把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如果当年鼎天不去追杀千年妖王,如果那天遇见的不是涂山小谷,相信后面的故事都不会发生。
然而,命运终究是命运,该发生的一定会发生。
是怜悯,是可怜,还是爱
这个问题张鼎天问了自己许多遍,但是没有答案,并非没有而是都有那么一点或者什么都不是,心中的那个灰影他何尝不想忘记,何尝不想永远遗忘。
可是忘不了,非但忘不了,越是不想越是会想,她的天真无邪,她的一颦一笑不知何时扎根心底。
忆难忘。
三天三夜,徐子麟昏迷了整整三个日夜,终于在这一刻还阳,醒来的第一眼他又看见了她,那时的脸,那时的记忆又一次严丝合缝的重合。
阿离笑了,笑得是天真烂漫,清澈的双瞳内不含一丝杂质,不施粉黛,轻娥眉,淡妆素,浓妆素裹总相宜,美得清丽脱俗。
“子麟哥哥,子麟哥哥醒啦!”
在外亲自煎药的徐赣飞奔而来,老人已是等了太久太久,等的所剩无几的乌丝也染上白霜。
临到房门口徐赣止步不前,虚掩的房门轻易便可推开,多日里来茶不思、饭不想,老人家只要推开门便可一解相思之苦,然而,见了孙儿他又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难道如实告知,所做的这一切乃是为了大义?
徐赣说不出口做不出来,立在门外仿佛眼前这扇虚掩着的门,重於千金无力开启。
“阿离,爷爷呢?”
徐子麟并不责怪爷爷,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像是一场久久未醒的梦魇,不过好在噩梦终于醒了。
阿离嘟着个小嘴,一副很不开心的模样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碎碎念道:“子麟哥哥只记得爷爷,不记得阿离。”
“怎么会,我徐子麟对天起誓,绝不会忘了阿离。”
徐子麟一轱辘爬起举起胳膊对天盟誓,不想牵动胸前伤口,痛的差点叫出了声,阿离大吃一惊赶紧搀扶他,道:“傻子,跟你开玩笑来着,怎个还当真了。”
“阿离,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永远不会。”
四目相对,情到浓时情更浓,子麟闭上双眼情不自禁的嘟着个嘴,生涩的去触碰那片冰凉的唇,惊得阿离瞪大眼睛,天真的问道:“子麟哥哥你是在做什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徐子麟才记起如今阿离只有孩提时的记忆,对於她而言还是个不明世事的孩子,如此作为实非君子所为。
“阿妈说过如果有男人想亲我嘴嘴,就给他一巴掌。”
“啊!”
别看阿离的手指纤细白皙柔若无骨,实则暗藏千钧之力,深深的五指印记出现在子麟脸上,打得他又躺回了床上。
“哎呀!子麟哥哥你的伤口又流血了。”
徐赣老爷子在门外看得是目瞪口呆,谁能想到历经千辛万苦方能在一起的俩人,会是如此这般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徐天师,他可是醒了。”
百花谷主林芝不知何时到访,立於门前风姿卓卓的她,依旧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今日里换上一件百花皂衣外套紫萝云裳,宫鬓打理的是一丝不乱,顾盼之间风韵无限,再加上倾国倾城绝世容颜,美艳不可方物。
“是,前辈可否借一步说话。”
徐赣不想惊扰房里的人,林芝应了二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小筑,来到院外见四下里无人,徐赣躬身一礼问道:“前辈,可是想好了应对之策?”
林芝苦笑着摇头,道:“谈何容易,若是早知汝等有穿墙奇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而今木已成舟再说这些也是晚了。”
徐赣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道:“经这几日再三思量,矩木一事并非无解,只是不知前辈可愿搏否?”
“搏,如何搏法,可有妙计?”
“是否妙计尚不可知,但请前辈放心,徐赣一言九鼎既然已答应定当妥善解决,不过烦请再带我去往百花谷一探,或许能有些眉目也未可知。”
矩木又名不祥之木**血为生,自古以来生矩木容易毁矩木万难,更何况百花谷中乃万年矩木,根深蒂固早已成灾,若非百花谷二位谷主以精血喂养再加以制衡,恐怕矩木之灾早成,此地已成了荒芜之地。
“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不知徐天师何时去往一探?”林芝问道。
徐赣闻言深邃的目光望向小筑,深深的看上一眼,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道:“即刻启程。”
第162章 晨光熹微 朝阳初上() 
晨光熹微,朝阳初上。
徐子麟醒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小筑内格外的热闹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病榻前立满了人包括玉女也来了,唯独不见徐老天师的身影。
举目四顾,子麟在人群中搜寻熟悉再不能熟悉的身影,一无所获,仿佛爷爷是在故意躲着他,不愿相见。
今日里囝裴的话格外多了些,兴许是劫后余生转了性子,也许他本性如此也未可知,被一群小妖围着谈及大战妖帝一役,其中凶险听得大家都为之捏了一把冷汗,若非妖帝飞廉妖力不济,此役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囝裴绘声绘色讲到徐老天师如何祭起掌心雷,如何诛杀妖帝飞廉,说的是眉飞色舞惟妙惟肖,小妖们听得仔细问得起劲,叽叽喳喳嚷嚷个不停,一时兴起竹筒里倒豆子和盘托出,高兴之余却似乎忘了病榻上躺着的人。
鸦雀无声。
囝裴也知说漏了嘴,恨不得扇自个耳光才好,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怎么没了,阿离还想听故事,讲吗,讲吗!”
唯有懵懂无知的阿离撒着娇,缠着囝裴要听故事,幸好有晏婆婆在这才解了围,屋子里的气氛徒然变得有些怪异起来,许多双眼睛同时扫向病榻。
徐子麟大病初愈面色稍显苍白,创伤处已经重新上药,虽有些萎靡不振但并无大碍,眼里不停闪烁着晶莹。
大义,亲情,自古难两全。
徐子麟知道爷爷所作一切是为了天下苍生,大义灭亲也着实无可厚非,他哪怕临死一刻也未曾责怪过,然而明知此事爷爷做得不错,但为了天下大义甘愿牺牲他,老天师唯一的孙儿,一脉单传的香火,心中难免有些哀伤。
更为重要的是徐赣一直避而不见,这一点让徐子麟很是伤心。
回想起儿时快乐的岁月,模糊的记忆始于出生之日,老人第一个抱起宝贝孙儿,而孙儿也送上人生第一次哇哇大哭。老人为了逗孙子一乐甘愿为马,趴在地上转上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为何物。老人远在千里之外却无时无刻不惦记孙儿,特意遣人送上精致江南小点,让孙儿品尝到人世间最甜的滋味。老人云游归来必会带些‘小玩意’哄着孙儿高兴,所以孙儿总是会在村口耐心等待,等着朝思暮想的老人回家。
儿时记忆犹如走马观灯,老人的一言一笑仿佛就在眼前。
花无百日香,人无百日好。
随着年岁的增长爷爷也开始变了,变得不通情理,变得严厉苛刻,往往为了一件芝麻绿豆点的小事动用家法,子麟为此不知挨过多少顿打,村里相邻为此也没少劝老人家,但是老人仿佛热此不疲,从不听人又力依旧我行我素,久而久之此事成了村里人的一大谈资,打着打着孩子也就大了,自大成人爷爷打人的次数明显少人,教训挨骂逐渐变得多了。
其实说到底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女子,老人家的一番苦心徐子麟何尝不知。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大道理在私塾中念诵不下千遍,但只有真正的经历过方可领悟,自青邱山一行徐子麟生生死死不下数十回,人间百态,世态炎凉也有所知晓,经历的越多也知道了谁才是对他真的好,世上没有一人能真正看得起他,唯独爷爷一人不惜工本,费劲心力雕琢他这块璞玉。
所以,他不怪爷爷,要怪只能怪自己不够出众,不够成熟,无法真正的受其衣钵,挑起大梁成就下一代天师。
大家伙见子麟沉默不语,只道是说到痛处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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