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妃,凤临天下》第58章


苏长宁忽然忆起来时路过董府,门口骆驿不绝的访客怕是数也数不过来,气象可谓是堪比天子朝前,长宁笑了笑,不管是战是和,作为一国之相的董荣光也该是出份力气的,不由喝了口酒,道,“近日那‘董府’怕是要遇到一点小事了。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亦小,到时希望各位大人能够站在一边看看热闹。”
符卫的眼光与周策一碰,彼此一双利目如同石火交激对对方心思也洞若观火,况且两人久处官场场面圆通之术原就较苏长宁强过不只百倍。只见符卫久未舒展的眉眼也豁然一笑:“来,大家喝酒。人生何处无知己也算是大家相识一场,长宁此番远去作为兄长今日倒也要以此语祝酒了。”
苏长宁猛灌了一碗酒,有些热火灼心,到底是环境变了心境也会随之改变,当初在歧元寺跟无心大师和无渊大师学艺之时,她觉得自己应该像师父那样,每日修行,参悟道理,看日月星辰,闻鸟语花香。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过下去,清淡且安逸。早晨修行之后在山间屋外翠木下,煮一壶茶,吃几颗葵花籽,伴着山间云升云灭必然是说不出的逍遥自在,清静自然,那个时候的她觉着离浊道如此遥远。可是自从步出歧元寺的大门,她的人生在那一刻倾然开始扭转,天崩地裂的豁然呈现一个新世界。
从三绝楼出来,苏长宁一个人慢慢往前走,想找一个地方静一静,她的脚步有些沉,反衬得街上那些酒楼、客栈、商铺和川流不息的行人都轻飘飘的,若是说阳光下的这些热闹依然维持着太平盛世时的体面,那么街角的阴暗处那些蹲缩着的乞丐却又显得这个国家的肮脏,三五成群的,哭着闹着喊着的声响不绝,然而大街上稀稀攘攘的人流中很少会有人会注意那样的角落,苏长宁的目光在那些地方停住,还停下了脚步,过了片刻她又把目光挪开,继续走了过去。
周策的轿子正从三绝楼所在的乌衣巷子里走过,他掀帘看了看大街就看到苏长宁站在人群中发呆的模样,便想着那日里图它的话到底是要搏上一搏,以好在他有生之年断了墨王的念想断了整个天下的念想,周赐放下轿帘,命轿夫向皇宫而去。
这日墨王正哄着雨妃消气,常生便进来禀告,“是……是周赐周大人求见,说是……说是您最想知道的一件事,他已经有了答案。”
“最想知道的事?”墨王略一思索,不由喜上眉睫,慌忙唤了更衣,宣了周赐,周赐跪于地,递给墨王一个包袱。展开,是一方玉玦,玉色润泽,晶莹剔透,墨王觉得眼熟,再看时,上刻有“御赐征伐”四字,这才想起好像是苏长宁初出道首立战功之时,他赐给苏长宁的。
玉玦之下还压着一方字笺,墨王展开看了,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周赐,你什么意思?”
第六十九章 建章 一见() 
第六十九章:建章一见
“啪”的一声,字笺被墨王重重压在桌上,他脸色铁青,周赐愣了愣,这墨王一向昏庸,但并不残暴,很少见他发这么大的火气,不知道这苏长宁在纸上写了什么,惹得墨王如此大发雷霆?连忙解释道:“这是苏长宁出狱之时,她让微臣把这东西交给皇上,臣未曾打开看过,来时她又让为微臣带话给皇上,说是此去路远,怕再也没有机会回和墉,所以在走前要见一次墨王,将手中所藏天醒悉数归还皇家,如若墨王再是不见,她便会将它们尽数于城门口焚毁。所以微臣才匆匆赶来,不敢延误时机。”
“她当真这么说?”
“当真。”
墨王允了周赐意思,命苏长宁于明日群臣下朝之后到建章宫中偏殿一见,周赐得了令仍没有退下,反又是从袖子里抽出一封密信递给墨王,墨王看完密密,阴沉着脸扫量着周赐,憋了一肚子的咒骂最后才轻飘飘的挤出来几个模凌两可的字:“过份……”
周赐面露讶色,他本是心智极高的人,听墨王口出此言,转念间便已猜测中密报中的内容,下意识地问道:“难道北燕不满足于金锦十六州?”
墨王微微缩着腰,一言不发没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然而长久的沉默后突然就笑了,“如此也好。”
第二日,听闻得以诏见的苏长宁要面圣,下了朝的周策便没有离去,此刻的苏长宁换了一身素色干净的衣服,正等着被传唤,周策在她身后显得有些焦虑,在她背后又轻轻的咕嘟二句,“长宁,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长宁摇摇头,她的面色有些神圣,像是历尽千年轮转的某个重要时刻即将来临,虽有些惴惴不安,但终究是期待的,这些年人前含笑背后孤单的人生就像是一杯酒,让人不忍啜又不忍不啜,那酒味微甜而酸,酸后回甘,甘里带烈,烈成薄薄的一辣,辣过后却在肺腑里温温润润的缠绵起来,那暖哄哄的醺意真好,让你明白哪怕醉后头痛也甘心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大概真的是醉了吧,长宁动动身,抚了抚眉,她压低声音道,“周策,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若此次行动不成功,帮我好好照顾我的家人。另外,替我谢过令尊大人,谢谢他的帮忙。”
周策瞪了一眼苏长宁,似是从她看似无波无澜的眼里看到必死的决心,立时有些无名火大却无处发泄的愤怒,不由大声嚷嚷着道,“说什么丧气话呢?苏长宁,你一定要给我活着回来,这是命令,命令懂吗?你要知道,你还欠着我和莫将军一顿好酒好菜呢。”
这时小太监常生急急的奔过来拖着长长的尖锐声音宣苏长宁谨见,长宁笑笑,似是冲着周策在告别,害得周策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就没了底气。
建章宫偏殿之中,墨王端然而座,他与苏长宁之间隔了一道水晶帘,这神算子的话在墨王看来如同自己的圣旨一般不能破,而这好不容易到嘴的天醒也万万不能丢,左右权衡,最后还是雨妃想了这么个法子,苏长宁跪地行礼,墨王却不由着哆嗦了一下,贵为天子,他本就习惯了高高在上接受他人的献媚,不管他是英明还是昏庸,不管臣民对他拥戴还是鄙夷,在他面前都会表现得虔诚、尊敬而惶恐,只有苏长宁很少正眼看他,即使不得不与他视,也常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平淡,甚至,有一丝轻蔑。放眼朝中,也就只有苏长宁敢在信中直言痛骂,说他“昏迷不恭,侮慢自贤,致使朝政紊乱,久染痼疾,朝廷上下,奢靡成风,言路闭塞,奸邪执掌权柄,贪婪小人得志,而正直贤能之士却多被流放除名,南陵江山交于你手,只会加速覆亡。”如此一番长话,骂得墨王自是火大。
墨王此次召见的,除了苏长宁,还有周赐。在他面前,是苏长宁刚刚让侍卫按着地址得来的一只木匣,方正,赤红,不大,几个巴掌大小,确为赤焰天醒,只是他贵为君王,周赐和小太监们还在,不能显得过于猴急,忙又压下心头之喜,只是轻轻捧起匣子上下左右打量一番,这匣子通体赤红,似有火焰隐隐燃烧得异常悲惨激烈,再看,未看出端倪,当然,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出端倪的怕也不是什么宝贝了。
“苏长宁你好大的胆子,先是监守自盗玉碧,攻常棣将紫罗占为已有,又私自劫了赤焰,不说叛国,也不说你在问天府抢劫粮草,光这几条就够你们苏家死好几回了。”墨王清清嗓子,拿出帝王的威严,要从声势上压倒性的将苏长宁的气焰掐得干干净净。但苏长宁到底不同,这人不比家猫,十多年边疆生涯让她的性子充满野性而且张扬,句子里完全闻不出女人味,“我苏家奉命看守天醒,天醒丢失一案已经将功补过,此事不宜再提,而常棣跟楚茨已经国灭,那两只天醒属性不定,谁有本事就归谁,这谈不得妄为吧,至于叛国,这也已经翻案,只不过是背后定有人翻云覆雨进行陷害,另外,我已经交出一只天醒,此事已经跟周大人无关,还望墨王能将周大人撵出建章宫殿,我不想再看到他,我想墨王也不想让周大人再掺和进接下来的事吧。”
苏长宁的话倒让跪在一侧的周赐想起昨日的那封信,这苏长宁素来看不惯朝中君臣骄奢淫逸,只顾享乐而不理民间疾苦,在信中公然指斥实在是大快人心,在他心目中,“骂人”这种事向来是与“女人”绝缘的,可偏偏就是苏长宁这么个“奇人”,在信中将墨王上下骂了个遍,倒使墨王七窍通了六窍,留下一窍至今还冒着烟儿。周赐看了一眼苏长宁,苏长宁朝着她稍稍点了点头,眼里一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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