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之夭夭》第167章


四处戒严,付葵这才知道之前简直就是儿戏。她被困在北市,各个出口都去转了圈,始终出不去。现在的她一身劲装,垫宽了肩背,装作男儿郎。
“嗬!你听说了么?”茶水小二很激动,“听说宫中掉了一道禁令,让付将军收兵下马。”
“啊皇上是不是连付将军都想杀啊?”
“也许是吧。所以付将军直接将传令兵斩于马前”
“这是”刻意将声音降低,“要反了?”
另一位客人凑过来,“我听说啊,当场就有士兵克制不住,高呼付将军万岁,亦被他斩了!”
“这并不是想反啊!”
“悦来赌场已经暗暗下了庄,就赌付将军反不反”
“好大的胆子!小二过来结账,吾先去去”
外地来的少年问他的父亲,“这付家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了?”
“听说是偷盗舆图。可是将付家抄了个遍,硬是没找着。”
付葵留下银两结账,她的父亲付琨在等待什么?他知不知道家里人没死?
如今之计,要快快与他汇合,说不定还能将付蒂樨救出来。
眼前又是一骑铁骑,呼啸而过。
“付将军好好思量,圣上与你千金、美人、府邸、封地,还不退兵?”传令官呵问。
一骑铁骑,十万归众。付琨与整个虞州城对峙着。
三十万铁骑出,十八万归。这些不是兵,他们杀气未散,是归来的英雄。没有人愿意与他们为敌。此刻,他们战意正豪,手中刀枪还热。
传令官视死如归,在这十万兵马的威压下与付琨对峙。
付琨的面庞藏着冷冷的头盔当中,让人觉得他并非人而是无情的钢筋铁骨。
“斩!”
一道鲜血喷薄而出,金黄|色的圣旨落于地上,与之前的那份重叠。
不多时,小兵卒上前。
“报——精卫营与南门士兵冲突,双方各有死伤。”
“杀。”
副官上前,“将军心中是何思量,可否与属下说说?如今吾等有什么不可为?”
“等。”
副官叹了口气,他知道他无野心。此番话是问于众士兵听的。
“等入了城中,吾一人去领罪。”付琨对着众将士握拳,不再多说话。
又是一骑铁骑,不同的是这次的传令官似乎弱了不少。
付琨远远望去,他背后果然插着箭翎。
副官十分苦闷,那腔野心化作滔天恶意。
“叫你有去无来!”副官拔箭瞄准。
嘣的一声,箭翎疾驰。
付葵瞳孔扩大,下意识喊出声,“父亲——”
付琨浑身紧绷,这是他的女儿。他一夹马腹,飞奔出去,堪堪就能追上箭。可是,也只是堪堪。
付葵电光之间做了决定,她从疾驰的马上滚下来,缩成一团。是否会被踏成泥,是否会死于箭下,是否会被斩于刀下,就看老天让不让她死吧。
付琨随后就到,他提刀先斩了箭翎,接着顺势砍了马腿。付葵仍然闭着眼睛,只感觉一股热流烫撒在背上。
“好孩子,睁开眼睛吧。你安全了。”极度沙哑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轻噎。
付葵抹去脸上的眼泪,睁开眼就看见威风凌凌,却也十分陌生的付琨。
她此刻在付琨的马上,她没哭,这眼泪不是她的。
“快去救救付家人,他们还在刑场上!”付葵抖得不像样,“我,我杀人了我居然杀人了!我明明是为了寻求保护才来虞州,可是我为什么会被逼得杀人?”
“没事了且与为父一起等着吧!”
第一日三道金符,全斩于阵前。付家人得归。
第二日又是三道金符,付家人官复原职,且官升一等。
第三日,付老爷子亲自来劝付琨,他大骂不孝子,撞柱于阵前,“你这是在携功逼主你知不知道?”
付琨终于下马,跪对着虞州城,“吾付家战战兢兢,为皇室撒了多少热血?可是如何?吾族中多少优秀才俊,可是他们又如何?越氏,对吾付氏不公!”
第四日,前左司马丁酉被压到了西城门。
第五日,琦王步行至付琨跟前,将他扶起。二人于十万士兵前,结为异性兄弟。没几日可活的小六被封为平安郡主。
此时暂歇,付家之难才告一段落。
第21章 如此这般() 
付葵仍然住在朝华阁,侍奉她的仍然是那些侍女。
其中甲果在狱中被人玷污,那狱卒的人头已经送到了付家。富嬷嬷大病一场,在房中养病,每日给她绾发的是丙糖。
乙梅打帘子进来,福了福身,“二小姐回来了。”
付葵手一重,纸上落了大大的墨点。
“她,她可好?”
说完像是害怕听到什么似的,付葵第一次对着侍女发火,她们全部赶了出去。她抱着膝盖,独自坐在矮几上,静静地看着朝华湖。水波泠泠,往日朵朵粉荷几乎全部谢了,就连荷叶也变得萧索起来。
付老太太,也就是她的奶奶给她额外送了为教养嬷嬷。能在世家里活着的人都不傻,这几日下来,奉承朝华阁的人明显增多。
大家都知道,从此以后,付家的小姐是以付蒂葵为尊了。
付葵一点都不开心。老太太对她不喜,下手也毫不留情。她将付葵关在了佛堂,整整三日,不予她颗粮点水。
“你必须振作,是樨樨为付家求得了生机。哪怕被人当面耻笑,你也要端起付家小姐的气势出来!付家仍然是世們望族,缺少不了交际。”
付葵当时就笑了,“老太太说得这般好听,这般疼爱付蒂樨。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将她藏起来?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也就是这番顶撞,让她被关了起来。
这人啊,就是喜欢欺软怕硬。老太太不去怪她的丈夫无法护住家里,不去怪她的哥哥对付家下狠手,不去怪她的儿媳将女儿置之门外,反而来怪她。
怪她什么呢?
怪她没上华王爷的车撵啊。
真是慈爱的奶奶!真是叫人讽刺!
也不知道付蒂樨会有多难过,会不会后悔?
“我才不后悔。我不是那乡野里出来付蒂葵。那是我走向车辇就知道日后会过什么事日了。”清丽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娇憨,多了几分凉薄。
甲灯悄悄儿抹眼泪,她家小姐身上几乎布满了淤青,各种伤痕。她的小姐是天上的明月啊
“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付蒂樨笑了起来。大约通晓了人事,这一笑整个人带上了妖艳的妩媚,“你知道奶奶跟我说什么么?”
“她不在碰触我,仿佛我是世间最肮脏的东西。她不愿意听我说话,只一个劲的自己说。说付家对不起我,说付家不会放弃我,说让我去普济寺带发修行,还会过继我孩儿保我晚年无忧。”
甲灯跪下来,求道,“别说了小姐,别去想了。小姐你明明很难过,为什么不哭出来?”
“因为哭只会让别人觉得快乐,而笑会带来好运。”付蒂樨闻言笑得更加艳丽,“我从不觉得为付家做的是牺牲,可是付老夫人着实太伤人!”
“小姐日后有什么打算?不管您去哪里,奴都愿意跟着您。”甲灯说道。
付蒂樨深深看着她,“那你是否愿意追随我去华王府?”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华王府比付家让她舒服。
甲灯一听眼泪哗哗往下流,深深磕了一个响头,“小姐三思啊!付家对您再不好,也是您的家。可是,可是华王府,华王爷并非您良配。二爷封了异姓王,过几日您的郡主官牒就能送下来,您何苦要吊死在华王府?小姐将来并不愁嫁,何苦要妄自菲薄?”
付蒂樨看着窗外的青竹,心中一闪而过那少年郎的影子。她还能嫁什么样的人家?
“小姐,小姐,夫人来了”甲照打帘子进来,吞吞吐吐地说道。
付蒂樨往床上一歪,面朝着里,“说我未起,让她走!”
红石榴籽似的玉帘被掀起,丁香婉已经听到了女儿的话,心里如同刀割,“樨樨,娘来看你了”
丁香婉给她带了无数珍馐、罕见的珠宝。付蒂樨一动不动,仿若石头。
付家小姐跟前的一等侍女多是俏丽的鹅黄或是粉红。如付葵跟前的甲果,到了她那里就换下了绛色衣服。这一日,丁香婉在房内小意地哄着付蒂樨,外面通报甲壳来了。
甲壳是付老太太跟前的侍女。
她规规矩矩行礼,“老妇人叫奴来请二小姐,去普济寺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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