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之夭夭》第168章


甲壳是付老太太跟前的侍女。
她规规矩矩行礼,“老妇人叫奴来请二小姐,去普济寺的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付蒂樨扯扯嘴唇,无声地笑起来。她何时答应了去普济寺?
丁香婉再也忍不住,她如花似玉般的女儿,就这般毁了,一辈子青灯古佛!
“乖乖儿,去吧。娘来想办法,等过些年风头下去,总能将你送出来”
甲灯上前一步,“我们小姐不舒服,不去那普济寺!”
甲壳代表的是付老妇人,她直视付夫人,“那吾等便只能帮二小姐起身了。”
“你们都出去吧!”悠悠似鬼的声音。
付蒂樨独自一人一身华服,被扶入马车中。佛堂里的付老太太哭成泪人,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世家的悲哀。无法,无法儿!
不多时,甲壳慌慌忙忙进来,“不好了!”
付老太太手一抖,“怎么了,一惊一乍?”
“二小姐打伤车夫,抢马逃走了!”
付老太太仿佛失去了魂魄,樨樨在怨恨着她啊,“她能去哪里?寺里不是个好去处么?”
怎么就不明白她的苦心?待过些年头,人们忘了付蒂樨这个人。大虞土地辽阔,没有人会追究哪里凭空多了个富有的守寡少妇的。
华王府和付府有一点相似,那就是有个内湖。华王爷在湖中填了湖心居,安置了北方才有的地龙,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人在湖心居,只需要着薄衫即可。华王爷此刻正在湖心居赏舞听乐,看着那突然从水里冒出来小水鬼,乐了。
他挥挥手,让她们撤下去。
“回来了,玩得可开心?”华王爷胸有成竹,“你这般模样看来只能当孤的侧妃了。”
从大门出,那他就去下定,娶她做正妃。从侧门出,那她就给她当暖床小丫头。华王爷眼波一转,目前看来是不能让她无名无份。
毕竟还有个付家。
付蒂樨脱去了厚重的衣服,咕咕喝了几口热酒,也不介意被他占了便宜,反正还有哪里他没看过?付蒂樨越想越气,冲到华王爷跟前,抬脚就去踹他的脸。
“反了你了!”华王爷捏着那玉似的小脚,舍不得撒手。
付蒂樨已经有些醉意,“你,你为什么,能,能猜到?”
猜到他们不在待她如初,猜到他们不听她的想法强行送她进庙里当姑子。
“小妮子,你这样娇滴滴的女儿家不过是用来联姻的罢了。既然被孤拱了,谁还敢要你?”华王爷笑得欠揍,“你家人既然做不出将你送至孤附上,那么等待你的只有一死了。”
不行,不能这样说。这丫头不傻,万一明白过来可就不好玩。想到这里华王爷又加了句,“你还活着,他们没悄悄处置你,说明他们很在乎你了。”
“哈哈哈哈!在乎我?”付蒂樨一边笑一边哭。
华王爷摸摸头,“看来只有孤王收留你了”
“呸!”付蒂樨喷了华王爷一头一脸的酒水加口水,“我这般处境不是你逼的?你为什么不动我却给我弄了一身伤?不就是想让人误会么?你知不知道女儿家最最重要的就是贞操了”
说完又嘤嘤哭起来。
华王爷摆正她的脸,“你砸了孤上百个博古架,毁了孤无数珍奇异宝。不仅如此,你还划花了三十多个美人。不需要受到惩罚么?”
付蒂樨昏昏睡过去。
华王爷被挑起的一肚子气没处发,只能任她趴在膝盖上,冷艳高贵地看着湖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付蒂樨意外睡了个好觉,一点饮酒后的不适都没有。
“这熏的什么香?”付蒂樨赤脚踩地,仅着肚兜亵裤看着吞云吐雾的金樽兽。
三四个眼熟的丫鬟赶紧给她穿衣服,深怕她冻着了。华王爷可不是会恋花惜玉的人,华王府的四时鲜花极为有名,那可是真正由血肉养成的。可是这位犯了多大的事?原以为消失了再也不会出现,却居然被王爷抱了回来!
“是苏离香,从什坤哪里传过来的,极为难得。”嘴甜的丫鬟急忙说道,“是王爷特地送过来的呢!”
另一个丫鬟脆脆说道,“王爷可真疼您,他让我们换您王妃。”
付蒂樨皱着眉头,实在是不理解,“你们王爷是不是有病?我一心求死,他反而对我好了起来??”
丫鬟们吓得不敢接话。
付蒂樨写了帖子递到付家,要了甲灯。
付老太太气得病倒了,说是要将付蒂樨从家谱上除名。他们家就没有这般自甘堕|落的人!
这话甲灯自然不会说,可是华王爷怕付蒂樨破罐子破摔,日子过得太舒坦,特地找人来学舌。
付蒂樨巴在池子旁,毫无形象可言。什么大家闺秀的规矩也没有,可不就是破罐子破摔么。
“我算是明白了。什么都不重要,她付家的脸面最重要了!”
甲灯是哭着来华王府的。
付蒂樨安慰她道,“别哭了,我都知道。我已经不把自己当做付家人了!”
“哦,那你是哪家人?”华王爷进来,本想看看她难过的神色。结果人一旦皮厚实了,心也就藏得深。
付蒂樨示意甲灯别害怕,她皮笑肉不笑,“我哪家也不是!未来的日子我为自己而活,什么时候死了也不用怕了。”
这般市侩恶劣的表情,四尺的少女做出来极为独特。
华王爷抬起她的脸,仔细看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生气起来,下手狠了。
付蒂樨直接咬,华王爷甩手而去。
第22章 退亲与求娶() 
甲灯连忙扶住付蒂樨,瞬间觉得小姐好委屈,又嘤嘤地要哭死过去。
“坚强一点啊,我没事的。”付蒂樨对她格外温柔。
甲灯一直跟在付蒂樨身边,没见过什么真生阴谋,纵有小小心思也能立即被人看破。她还当是付家的闺阁中,拉着付蒂樨的袖子说道,“不是付家,是王公子啊!”
“他,他怎么了?”付蒂樨说不出的慌乱。
甲灯不过是一介侍女,她去拜谢了付夫人后直接出了门,路上被王府的小厮拦了下了。那小厮甲灯认识,是王书喜身边伺候的。王家和付家从小定下的娃娃亲,下人自然也走得近。那个叫王喜的小厮看她的眼神就像淬了毒,充满了不屑和嫌弃。
可想而知,这信里写的会是什么!
付蒂樨强作镇定,拆了信来看。寥寥数字,不见关心。
“你们下去吧,甲灯你也走。我要一个人静静……”
王书喜要她退亲,说她有失妇德,说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不想与她难看。
付蒂樨扶着椅子慢慢坐下,觉得呼吸困难。已经猜到了不是么,怎么还会这般难过?付蒂樨闭上眼睛,王书喜与她一起长大。她叫他王哥哥,他总会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三年后她就会嫁与他为妻。这是第一回,付蒂樨后悔那夜上了华王爷的车辇,葬送了前尘。
“王哥哥,你也不要我了么?我猜到了啊……”付蒂樨环膝抱住自己,哭得静悄悄,默默地流泪,“已经猜到了啊。”
她伸出手自己摸了摸自己的头,“不难过,不难过,不要难过!等收拾好了再去划伤几十个美人好了。”
你既毁了吾,吾便让你不得安生!
华王爷早就注意到新来的小丫鬟神色不正常,但是他气急之下出了门,再返回去也着实掉面子。想来想去,他在暗处一提力,上了付蒂樨的屋顶,在那里听了整段墙角。
华王府又闹开了锅,华王爷怒而出府。原来以为不过是收了个小可怜,后来却发现是个十足的麻烦。再娇滴滴的女儿家,歇斯底里起来也会变得杀伤力十足。最烦不过的是付家,琦王兄一再提点他,不能伤了那死丫头。得了,这回是请了个祖宗回来!
“给我砸开来!”华王爷坐在车辇内,指挥着下人。
王府的小厮认得车辇,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连忙去内里报信。
好大的胆子,在别的男人那里受了气,竟敢发泄在他的地盘上!他府上乱成何模样,这王府就该乱成何模样。不,要更乱。
“给我砸!狠狠地砸!”
王侍中虽然官居二品,但是已经告老在家,朝中小辈还未成长起来。王大人挡在车辇前,“华王爷这是何意?”
“叫你夫人出来,叫你儿媳出来!”华王爷不欲与他多言,直接抽了侍卫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王大人知道他荒唐的名声,当下抖了抖。
付蒂樨又被华王爷送回了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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