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三国》第243章


有人,但人很少,多是老幼妇孺,无男丁。
有房,房舍很多,破损也很少,但透露出凄凉的死气。
最重要的是,无粮。
“男人去哪了,为何无粮。”
“报告陈将军,徐州大军军粮用尽,不得不四处征粮,北阳县离徐州军最近,成了首当其冲的目标。粮食被征收,男人被抓去当兵。现在的北阳,除了老幼妇孺,再无其他,过不了几日,这些人会被饿死,亦会成为难民。整座北阳县城将成为死城。”
陈平听完下属的话,平静的面容不由的抖动起来。
陈平怒瞪陈登,厉声道。
“元龙兄,你一口一个百姓,真是爱民之人啊。北阳县出现这种状况,全因你而起。你当初为何不拦着,你为何放纵徐州军征粮。”
从琅邪,到东阳,一切都是那么美,到了北阳,却是这般模样,这让陈平很愤怒。
怒从何来,连陈平自己都不知道。也许是强烈的反差感,也许是内心最底层的一丝善意。
陈平虽然发怒,但怒气却消失得很快。
陈平的心里很清楚,北阳县的惨剧也有他的责任。无论是陈登还是陈平,谁也逃脱不了。
陈登复杂的陈平,目光中闪出丝丝涟绮。
“唉。”
陈登长叹一口气,指着不远处的一栋民宅,道。
“走吧,去那里看一看,我在那家征过粮。”
陈登说完,向民宅走去。陈平压制住心中的情绪,紧紧的跟着陈登。
“滋。”
木门被推开,空荡的小院子映入眼帘,除了开门声之外,静得可怕。
“滋。”
房门被拉开,陈登陈平径直而入。
“哎呀,哎呀。”
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从内房传出,二人闻声望去,一副心酸的画面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位瘦骨嶙柴的老妪,她正座在床榻边,照看着一位老丈。
痛苦之声的来源,正是从老丈的口中发出的。
“大人,我的儿子已经去当兵了,我家也没有余粮了,求求大人放过我们,放过我们。”
老妪看到陈登,脸色大变。连忙跪地叩头,很快,额头上出现了一片片血迹。
“唔,唔。”
榻上的老丈费力的伸出手,满脸胀红的指着陈登,目光中透露出浓浓的仇恨,盏茶时间之后,老丈大口咳血,伸出的手不甘的放了下去,但是那双浑浊的双眼,却始终睁着。
“老头子,老头子。”
老妪见老伴咽气,不停的哭喊,待喊累了之后,老妪满脸死灰,一头向陈登撞去。
“噌。”
拔剑声传出,鲜血伴着老妪的头颅在空中飞舞,然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陈平,你干什么,你为什么杀她。”
陈登满脸狰狞,双手抓住陈平的衣领,狠狠得瞪着陈平。
“元龙兄,你不该再来的。从你踏入房门的时刻,结局就已经注定。我杀老妪,只是为了让她解脱。如果你有心,多照顾一下老人的儿子,如果你一直心愧,平弟可以代劳。”
陈登松开了双手,浑身无力的摊在地上。
陈登看着房内的两具尸体,喃喃自语道。
“我有罪,罪孽滔天。想我陈登,平生之志为国为民,如今竟然成了一名大恶之人。我的心很热,我的身体在不停出汗,我脱掉了铠甲,摘掉了头盔,我想凉爽一些。但我无法释放我的内心。我的脑海中呈现出千百张人脸,他们在向我呐喊,向我嚎叫,我无法摆脱。陈平啊,这种感觉你应该能体会到,只不过你穿的是铠甲,我穿的是罪恶。”
陈登颤悠悠的站了起来,捡起老妪的头颅,待细心的擦拭一番后,将老妪的头颅和尸身拼接在一起。
“咚咚咚。”
“咚咚咚。”
陈登对着两位老人连续磕了六个响头,待磕完之后,陈登转过身来,怒瞪陈平。
“你为什么不磕,你给我跪下,磕头。”
“哈哈哈。”
陈平哈哈大笑,最后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
“我凭什么磕头,他们二人又不是我的父母,虽然他们的死我也有责任,但我不在乎。”
陈平说道这里,一把将陈登拎了起来,然后一字一句的大声道。
“陈登,陈元龙,你听好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百姓,我不在乎这些人的性命。”
“悠悠乱世,男人就应该心狠一些,勿要有什么顾虑。”
“人道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陈某,陈平也,堂堂大丈夫,亦要以百姓为刍狗。”
(本章完)
第290章 陈登的结局() 
??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哈哈哈。”
陈登一边摇头,一边重复着陈平说过的话。
陈登指着陈平,大声道
“陈平,陈家之狗也,今日看来,你并非是狗,而是真正的狼。”
“你的狠辣,你的奸诈,陈登不如也。也许,这惶惶乱世,就需要你这样的人。”
“但是,我要告诫你一句。”
“你之伎俩,乃术尔。术,终究是术,它不是道。”
“你要想有一番真正的作为,只能以道御之。如用邪术处事,必遭天谴。”
陈登的这番话如当头一棒,直接敲击在陈平的心头上。
“我多阴谋,乃道家之所禁。。。”
先祖的遗言再次划过陈平的脑海。陈平浑身微颤,满脸彷徨,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先祖乃道家,却弃道用术,真是这样吗。先祖的感悟,真得与道,术,有关联吗。
在陈平惶恐之际,陈登怒喝陈平,又道。
“你一狗屠之辈,能进入士族家门,实乃天大幸运。”
“大汉勇士何其多也,陈家不差你一人。”
“陈家之所以收留你,只因你忠诚爱民。以道行事”
“如今看来,忠诚是假,奸猾是真,爱民是虚,用术是实。”
“陈平啊陈平,你要记住,今后无论做什么事,都要以道义为先,而不是那术之伎俩。”
陈登的严厉训斥让陈平冷汗直流,陈平大口的喘着粗气,摇着头道。
“我不信,我不相信。”
“陈元龙,你真是厉害,你刚刚的那一番话,我差一点就相信了。”
陈平指着陈登,再道。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智者,你以道御民,最后反被民众所累。如果我是你,我会一笑而过,驱除所有的不快和愧疚,什么德行,什么道义,都他娘的给我滚蛋。”
“哈,哈哈,哈哈哈。”
陈平痛快的说完这些话,顿感一阵轻松,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
陈登看着大笑的陈平,摇着头,摆着手,道。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道不同,不相为谋。至于黄河的问题,解决之人不在于我,而是在于你。你的选择才是最重要的。”
陈登说完这段很有深意的话后,再不言语。无论陈平怎么追问,陈登都闭口不言。
陈登跪坐在地上,弓着腰,双手合十,似赎罪般,一动不动。
“元龙兄,陈登,陈元龙。”
“啪。”
随着陈平的轻轻一推,陈登的整个身子如木头一般,瘫倒在地上。
陈平见陈登如此模样,大骇。
“来人,查看一下陈登的身体状况。”
“报告将军,陈登大人有气息,有心跳,但瞳孔涣散,已经没有了意识和知觉。陈登大人嘴角处有白色粉末,卑职判断,陈大人应该是服用了某种毒药。”
“报告将军,陈登大人的衣袖中藏有一封信,请将军过目。”
陈平看着护卫手中的信,道。
“你先行拆信,然后再交给我。”
陈平后退一步,默默的观察着陈登和那封信件。
此时此刻,陈平是恐惧的。
一个大活人,突然之间失去意识,像植物人一般,换了谁都会惧怕。
陈平可不想殃及池鱼。
一炷香后,陈平长吐一口气。
值得庆幸的是,经过护卫们极为细致的检查,无论是陈登还是那封信件,都没有大问题。
陈平接过护卫手中的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信件很长,足有三页。
上书道。
“少年游,赴颍川,收获颇丰。得前辈传授,习先辈绝学,并赐下忘情散,以待悟道之后,得以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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