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花开彼岸路》第15章


起风了,捎来阵阵凉意。
沈君想:风要起时,谁又止得住?
风越吹越紧,但却无法吹灭沈君心头愤怒的火焰,他要身边的风吹得大些,再大些。
“沈君,沈君”希望一遍遍呼唤他的名字,把他从痛苦的回忆中唤回至现实。
“你怎么样了?还好吧?”
疾风一阵强似一阵,“哦,风这么大了。”沈君为了让希望心安,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是啊,好像要下雨了。沈君,你”她想问他心情有没有好点,却又觉得不妥。她想:心里的伤痛,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愈合?
希望不知道,大雨早已在沈君的心头下起,但他没有伞可以遮挡。生活在幸福里的她现在还无法体会,有些伤痛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愈合,纵然那伤口经过岁月的打磨看上去似乎结了痂。
“对不起。这种事情我是第一次听说,真不知道该怎么劝你,才能让你好受点。但是我想,感情的事也许真的很难说清楚。不管怎么说,你爸爸永远还是你的爸爸。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尊重他的选择。他的选择就是当那个两岁小孩儿的爸爸,从那天以后,他就不再是我爸了。”沈君将空塑料水瓶捏得“咔咔”作响。
“沈君”她拍了拍他的肩头,她还想说什么。他止住她的话语,冲她挤出一个苦笑,“放心,我没事。”
她疑惑地看着他,接着,她缓缓地向他轻轻点头,鼓励他坚强。“那阿姨现在怎么样了?”她的一双善解人意的眼睛投射出温柔的光。
“我妈最伤心的日子是在b市里,那时她不同意离婚,天天吵架,看着我妈天天流泪,真的让我很心疼。但是现在我们回到姥姥家,有姥姥劝她,她现在好多了。”他停顿了一下,突然问道:“希望,叔叔吸烟吗?”
她摇摇头,她不明白沈君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我看电视上的男人遇到愁事就吸烟,真想试试那是种什么感觉,是不是真的可以解愁?”这样的话令希望觉得十分陌生,她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一位花季少年之口。
“不要试,沈君,吸烟有害健康!”
他又挤出一个苦笑,手指弹向她的额头,“傻丫头!”
这次,希望没有为此气恼,关切的眼神落在沈君的眼里。
这时,风住了,雨来了,凉意更浓了。一条条雨线划过少男少女的脸颊。
“下雨了。”
“这么快!”她掌心向上,感受雨丝。
“傻丫头,接什么雨啊?赶紧找个地方避避吧。”
“春雨贵如油啊!这是今年第一场春雨吧。”
“那我陪你在这儿淋雨?”
“嗯,好!哦,不行,还是赶快回去吧,我哥今天生日,说好了要早点回去的。”
“你真不怕淋雨吗?”
“应该没那么快就下大了吧,又不是雨季,春雨能有多大呀?咱们走吧。”
“好,那你穿上。”他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不用了,还是你穿着吧。”
两人在雨丝里推让一件外套。
“你不穿,我不走。”沈君的赖皮劲儿上来了。
“那好吧。”
二人急急赶下山坡。
第18章 你我比赛掐豆角() 
希望和沈君跑至松树坡下时,细细密密的雨线像张网将他们紧紧包裹。也许是因为在山上有树木的遮挡,落到身上的雨并不觉得很多,但当他们将自己完全暴露在天底下时,他们才真切地感受到春雨也可以下得很猛烈。
希望看见一同停在山坡下的自行车只剩他们骑来的一辆了,看来,其他人都已经返回了。
沈君以最快的速度开锁骑车,载着后座上的希望一起在雨织成的密网里向前冲行。
雨越下越大,沈君不停地提醒希望“把住了”,“抓好了”,“拽紧我”。希望的手由最初握住车座梁,到拉住沈君的衣角,又到抓住他,最终变成紧紧搂抱他的腰。
沈君骑车时一上一下的节奏令希望瞬间想起母亲送她第一天上学的情景,那日她也是这样躲在一个人的身后,跟着这样上下起伏的动作前行。只是那天风和日丽,而今风雨交加。
车子被沈君骑得越来越快,明明是一辆人力自行车,希望却有种乘坐摩托车的错觉,也许她手一松,真有可能整个人飞出车外。
沈君蹬车蹬得相当卖力,汗水混着雨水一起流淌。他越骑越热,他觉得这场雨来得真好,就像一个天然的淋浴头正在冲洗心里的尘埃。他突然狂喊起来:“呦吼——下大点!再大点!”,如果不是身后载着人,说一定他会双手脱把,展开双臂,仰头向天,让雨水更真切地打在他多日不展笑颜的脸上。
她的手臂由于紧揽他的腰际太久而微微发麻。她湿漉漉的留海在额前黏成一缕一缕,像额头上顶着一把粗齿的梳子般难受。这样的头发令她的前额不时地发痒,但她不敢松手去抓,只偶尔用肩膀蹭两下。她知道前面的他为什么发神经,她并不打算阻止他,她心里想着如果雨天路滑,他把车子骑摔倒了,她只有陪他一起摔倒,但是她不怕也不怨。
雨水早已将沈君的外套打湿,她感到里面的衣服已经变得潮湿。在凉风的作用下使她感到格外寒冷。她已经几次听到牙齿“咯咯”颤抖的声音了,这种无处躲藏的寒冷确实令她招架不住。
“沈君,你冷吗?”她立即想到没穿外套的他。
沈君将车骑得太快了,希望的话尚未传到他的耳朵里就被风吹散了。她不得不大喊着重复一遍。
“不冷!好得很——”他欢畅地答。
当他们终于赶到家门口时,他这才发现她的脸和嘴唇都变白了,好像一朵雨中瑟瑟发抖的雏菊。他在口中不住地埋怨:“冻成这样怎么不说?我好慢点骑,或者找个地方躲一躲。”他将穿在她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紧些。可是湿透的衣服失去了御寒的功能。他们不知道,他们身上的衣服正随着天空一起滴雨。
她抖动着嘴唇勉强向他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好像在说:“没事,我还活着。”又好像在笑他淋成落汤鸡的样子。
看见女儿惨兮兮地回到家,父母不停地批评她今天不该出门。
沈君要走,当然被众人劝留。
由于房间太少且没有室内卫生间,希望和沈君只有依次进入小屋换干衣服。站在门口等待的当儿,沈君才发现衣服已经被雨水全部打透,正“嘀嘀哒哒”地往下滴水。水滴落在水泥地面上,迅速被吸收变成一滩深色的水痕。
沈君身材偏瘦,希冀的一件v字领毛衣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的,但不觉得难看,反倒穿出了一种别样的休闲与潇洒。
十分钟后,当他们都换好干衣服,擦干了头发,母亲新熬的姜汤水被端了上来。他们都被要求趁热喝下。终于,希望被冻僵的细胞缓过神来。
二人穿着舒服的干衣服坐在家里最大的房间里——父母的卧室,该房间使用率极高,除了晚上供男女主人休息外,还是全家人的餐厅兼会客厅。希望陪沈君在炕边稍坐了一会儿,突然偷笑着撇下他跑去厨房帮妈妈做饭,做妈妈的贴心小棉袄去了。沈君尴尬地和郝爸爸一起看电视,勉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希望一边帮母亲拣菜,一边不时地望向窗外,口中喃喃自语:“哎,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快停停吧!”
“你咕喃什么呢?”突然,沈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凑到她的身后。
“哎哟,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什么时候站这儿的我都不知道。”
“啊。是吗。哦,阿姨,我也来帮帮忙。”看见郝妈妈正看着自己,沈君立刻停止与希望的嘻笑,露出一副好孩子懂礼貌的模样。
“不用,不用,你进屋吧,这儿油烟大。”母亲一边炒菜,一边连连向他摆手。此时的家里没有油烟机,消灭油烟的绝招就是开窗开门。
沈君还想说什么,却被希望双手推出厨房,希望边撵他边说:“不用不用,真不用,就怕你一进来,厨房反倒被你弄乱了。你没看见我哥就从来不下厨房吗,我妈说厨房是男人的禁区。你回屋里呆着吧。”
“嗳,可我很没意思啊。让我干点什么吧。”沈君低语,他多么渴望她能把他收留了。只要能呆在她身边,就是看着,他也会觉得时间好打发。
“你跟我爸看电视呀。”
“哎呀,那个京剧呀咱欣赏不了啊”他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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