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186章


“齐府是京都世家,如今世家接连遭逢巨变,元府、魏府先后走向灭亡,明府也险些被牵连进欺君大罪之中。齐府想要立足,我能够理解,但是若是为了一己私利,就做出那等出卖良心、陷害忠良之事,我齐清宴,第一个不同意!”
“说得好!”门外传来了男人冷漠的声音,伴随着鼓掌声,齐王走进了祠堂。
齐大人见了他,面露尴尬:“殿下,今日之事”
“本王真是没想到,本王谋算了这么久的一出好戏,竟然是被清宴你给毁了。”齐王笑了笑,眼底却是冷霜一片,“倒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齐大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齐朗也十分紧张,用力握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的肉里,勉强维持自己的冷静,望着齐王说道:“殿下容禀,连碧现如今掌控牌令司,颇得人心;更何况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庭轩护着,庭轩有多大的能耐,殿下应当也清楚,我只是——”
“不必说了。”齐王抬手,打断了他,“本王苦心筹谋了这么久,岂能因为你就改变主意。你们齐家既然已经依附了本王,就该遵循本王的规则。齐朗,你如今破坏了规则,你说本王应该怎么罚你呢?”
齐朗腿一软,也跪了下来。
他心中清楚,自己不愿做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他想成为的是光明正大、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像宋月白和明逸那样。
可是他一想到齐王惩治属下的手段,便觉得不寒而栗——在齐王的背后,可是有着彩衣教的支持啊!
“殿下,清宴一时糊涂,请殿下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齐大人到底不忍心,连忙替齐朗求情。
齐王垂眸看了一眼两人,忽然笑了一声,自袖中取出了一包药粉丢到了地上:“齐清宴,这是本王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过些日子本王的王妃过生辰,你到时若是能将这药粉下到方连碧的饮食之中,本王便宽恕你。”
齐朗望着眼前的药粉,双手微微颤抖,几次探出手去,最后一咬牙,将之握在了手心里。
“清宴一定不辜负殿下厚望!”齐大人喜道。
千里居内烛火通明,夜色深浓,但是众人都没有睡意,除了明天休息的杨拂晓,这会儿已经回房间去睡觉了。
今晚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要不是白天宋月白察觉到齐朗的不对劲,明逸又在一边不停地劝说,才让齐朗把事情说了出来,否则今晚恐怕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
这会儿回想起来,前头齐大人和三师叔的话都是铺垫,齐王站出来提到钦天监是最阴险的一手,而最最关键的便是由齐监令亲口证实方汝乃是祸胎,如此一来,为了宝华的国运,皇帝也定然不会心慈手软。
好在乔语柔出手相助,好在宋月白在钦天监有自己的棋子,否则这一切恐怕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齐家竟然已经投靠了齐王,真是没有一点世家的骨气。”千面吐槽。
方汝道:“齐王背后有彩衣教的相助,元府和魏府就是和他作对的下场,明府也是这样,只是明府运气好一些,我们对彩衣教有所防备,查明了千秋月的真相,负责明府就是世家中第三个消失的。齐府显然是怕了,所以选择了屈服。”
“齐府的这个选择,我并不奇怪,我奇怪的是,寒烟谷竟然和彩衣教为伍了?”钟誉披着一条毯子,缩在躺椅上头,手里把玩着一颗胡桃。
宋月白摇了摇头,说道:“寒烟谷并非是与彩衣教为伍,只是双方短暂地达成了目标的一致,就是要除掉连碧。”
“唉,压力山大啊。”方汝感慨。
崇吾坐在屋顶上,听下面人说完了一通话,甩手丢了个酒壶下来,正对着方汝的头顶,最后被宋月白伸手拦截。
崇吾探出头来,呵呵冷笑:“丫头,你真是太没用了,白教你这么多东西。”
方汝抬眸,慵懒一笑:“那我可得好好想想您教了我什么。”
“嘿——你这个白眼狼!”崇吾翻身跳了下来,说道,“老子教了你什么?老子把金字野捕的独山石都交给你了,你说老子教了你什么?”
方汝闻言,抬手摸了摸自己常年带着的额饰,上头镶嵌的一块深绿色玉石,正在指尖发出沁凉的寒意。
她有些发愣。
片刻后,她忽然起身:“师父,难道你的意思是——”
“金字野捕的祖训,你全都忘记了吗?”崇吾斜了她一眼。
方汝哑口无言——她还真是给忘记了,这种东西就跟当年的宝华律法一样,她属于看过一眼就丢掉的,毫无兴趣。
崇吾背过手去,说道:“历届金字野捕的传人,皆可利用独山石对整个武林进行一次人员调动,武林若有违者,人人得而诛之。你以为金字野捕世世代代为了武林任劳任怨,真是白干的吗?”
方汝心中腹诽——她就没为现在的武林出过什么力。
像是看穿了她内心的想法,崇吾说道:“你若是能与朝廷一道,铲除彩衣教,那你就是武林最大的功臣,这就是你未来千秋百代,将会是记录到金字野捕光辉传承中的最浓重一笔。”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时机成熟() 
且不说方汝死后,会成为金字野捕大拇指传承中怎样的浓墨重彩一笔,如今方汝得知了自己拥有调动武林资源的一次机会以后,就开始寻思怎么把握这个机会。
“我觉得这会儿动用这个机会,显得有些太着急了。”方汝说这话的时候,正在院子里指导杨拂晓练武,一边嗑着南瓜子。
宋月白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他在雕刻一样小物件,手上不停,嘴上说道:“但是现在不用,以后也没有什么可以动用这个机会的日子了。”
方汝道:“怎么没有?现在不用的话,以后等我们成亲了,我就号令整个武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要多盛大有多盛大。”
宋月白闻言,失笑道:“原来你是要一个无比盛大的婚礼。”
“唉,觊觎你的人这么多,我唯有如此,才能确保将你锁在身边啊。”方汝无比惆怅地说道。
宋月白吹了吹手上的木屑,转手把木偶放到了方汝的面前:“谁敢觊觎我,我第一个替你宰了她。”
方汝捧起木偶,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下,微微挑眉:“你这刻的是你自己?”
“把我,送给你。”宋月白眨了眨眼。
杨拂晓收势,哀怨地看着两人:“师父,庭轩叔叔,你们能不能稍微含蓄一点呢?考虑一下我这颗幼小的心灵嘛。”
方汝噗嗤一笑,上前去指点她的招数,宋月白坐在原地,目光落在了自己刻的木人偶上。
下午方汝借着去太医院找施院长切磋医术的时机,将太医院近期所开的药方都翻了一遍,着重在给皇帝开的方子里头,找到了和皇帝目前所中之毒的气味及其相像的一味补药。
如此可见,必然是有人将药物掉包,却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毕竟皇帝饮用的汤药,每一碗都是要经过试毒的,试毒的太监,有最大的嫌疑。
但是令她惊讶的是,皇帝身边跟随的所有人,大部分都被齐王笼络了,却有一小部分还不归属于齐王一派。
这个试毒太监,就是这类人。
“德公公”杨如许回忆道,“这个太监应该是从景泰宫出来的,三年前被良妃娘娘贬到了杂役局,后来得见圣颜,办了桩不错的差事,就被提拔到陛下跟前了,这三年来也深受陛下的重用。”
方汝坐在令书阁的太师椅上,披着织造局新赶制的令书官服,眉梢微沉,银月额饰仿若第三只眼,冷漠平静地窥探这个世界。
听罢杨如许的话,她说道:“景泰宫,元良妃,自元府的案子结束,魏府伏诛后,我就觉得元良妃也很不对劲。尤其是她和裕王殿下走到一起以后,我更觉得不对劲。元良妃有野心,而且绝对不小。”
杨如许颔首:“我会派人去查的。”
“裕王越是没动静,越要关注他,最怕的便是毫无声息的毒蛇,他若是反击,一夕之内便可颠覆整个棋局。”方汝说道。
正说话间,江影走了进来,对着方汝抱拳:“令书大人,寒烟谷有动作了。”
“如何?”方汝忙问道。
“果然如大人所料,他们去了齐王府。”
方汝靠回椅背上,微微眯眼:“去了几个人?”
“有寒烟谷的谷主、二长老和寒鹊。”江影说道,“他们去后不久,宋是白也去了,与他同行的是秋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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