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第194章


方汝捂着中间的右肩,摇头:“小伤,不碍事。”
“我们走!”杨如许高声叫道,旋即便带着方汝翻过墙头,跃上了停在路边的马。
那金吾卫的人已经被牌令司下属纠缠住,一时半会儿追不上来,骏马掀蹄狂奔,突破了内城守卫,消失在外城街巷之内。
方汝吃了一嘴的寒风,偏过头去,缓了两口气,问道:“牌令司怎么样了?”
“齐王带人包围了牌令司,江影正在与他周旋,我趁机带人过来救你的。”杨如许说道,“牌令司目前是回不去了,不过你放心,齐王只要够聪明,就知道牌令司暂时动不得。”
作为一个开国皇帝设立的第一机构,牌令司的地位不言而喻,齐王要是真敢名不正言不顺地把牌令司毁了,恐怕史官的唾沫就可以淹死他。
方汝皱眉道:“他分明被关押进了密牢,怎么会——”
“温泽的党羽没有除尽,看守审讯堂的下属中间,有齐王的人。”杨如许说起来,也是恨得牙痒痒。
方汝心头明了,不由感慨,要说真能成大事者,也还得是齐王啊。
够隐忍,有手段,不击则已,一击毙命!
她筹谋了这么久,好容易抓了南晚乔,吸引齐王现身,将他们一网打尽,谁知道齐王却也是摆了个局,等着她往里头钻。
“我们现在去哪里?”方汝问道。
杨如许说道:“我要先保证你的安全,现在齐王必定派了人在找你,我先将你送出京都。”
“不行,现如今九城兵马司大乱,城门口必然遍布了禁军的人,我一旦现身就会引来追杀。”方汝指了指城西,说道,“碰碰运气,我们去九城兵马司。”
杨如许颔首,调转马头,朝着城西而去。
而此时的牌令司内,齐王大刀金马地坐在堂前,默默饮茶。在他的下手,狼狈的南晚乔已经整理好了妆容,却依旧难掩眼底的怒气。
“殿下——”金吾卫骑射营的二统领卸了箭筒,走进门来,二话不说跪下,取出匕首递上,“属下无能,让方汝跑了,请殿下降罪。”
齐王眉梢一挑,煞气森森地说道:“既然这么无用,那就砍了你的右手吧。”
“是!”二统领咬牙,拔出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腕剁了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南晚乔伸过手来,拦住了他。
她回头,说道:“此人箭法超然,是难得的人才,殿下还是不要意气用事。”
“你在教训本王吗?”齐王不悦地问道。
南晚乔摇头:“在下并无此意,彩衣教还要仰仗殿下帮扶。殿下,彩衣教之事已经迫在眉睫,还请您立刻派人援助!”
齐王冷哼一声,起身将茶杯一丢,迈步出了大厅:“本王现在忙得很,彩衣教?呵,等本王夺了大权再说吧。”
“你!”南晚乔追出门去,怒道,“要不是彩衣教在明,替你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带走了对你威胁最大的宋月白,你的计划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成功!齐王殿下,莫非你还想过河拆桥吗!”
齐王回过头,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本王最喜欢做的便是过河拆桥,你待如何?”
第一百七十四章 棋差一招() 
南晚乔见他如此明目张胆地毁约,顿时气得两眼发昏,当下抽出了自己的鞭子,翻身跃起,甩向齐王。
齐王退后,整个院子的禁军都涌了上来,人山人海地拦住了南晚乔。
正如在皇宫内被禁军缠住的崇吾和千面,南晚乔功夫再深再厉害,面对无耻的人海战术,一时之间也脱不得身。
眼看着齐王就要离开了,南晚乔忽然扬声道:“江大人!你我联手,便将这个出尔反尔的无耻之徒留下如何!”
江影被一群禁军圈在墙边,无聊地剔着指甲,淡道:“没兴趣。”
“你不是也恨他吗!”南晚乔不甘地叫道。
江影呵呵一笑:“我跟你可不一样。”
她虽然恨齐王,若不是齐王勾结彩衣教,又怎么会有温泽杀害她的丈夫这种事情发生?可是她更加明白,如今牌令司的安危才是和她紧密相连的。
她若是贸然与南晚乔联手,牌令司就会背上一个不忠的罪名,到时候齐王要收拾牌令司便易如反掌。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绝不反抗,让齐王抓不到牌令司的半点错处。
然后,等方汝。
“你如此懦弱,就不怕谢疏在阴曹地府死不瞑目吗!”南晚乔试图激怒她。
谁曾想,江影却倏然抬眸,死死地盯紧了她:“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温泽是你哥哥吧?如此一来,兄债妹偿,我更不可能帮你!”
南晚乔顿时哑口无言,她当真是糊涂过头了,会去跟江影求联手。
“滚开!”南晚乔把气全都出在了禁军的身上,禁军倒下了一个又一个,但是齐王却早就离开了牌令司。
皇宫内,皇帝的寝殿。
安神香袅娜升起,太监靠在门边打瞌睡,却有一阵香风传来,佩环叮当。
太监抬起头,看见来人,默默地退到了一边。而黑暗中,不知不觉又有好多气息出现,将寝殿团团围住。
大概是宫女粗心,忘了关窗子,夜风吹进来,撩动了她腰间的禁步,响起了悦耳的击玉声。
龙榻上的皇帝睁开了眼睛,看向来人。
秦贵妃竟然穿着华丽的婚服,走到了他的床前。
“陛下,臣妾来看你了。”
皇帝指着她,张了张嘴,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秦贵妃在床边坐下,握住了他枯树般的手掌,温婉一笑,端庄大方:“臣妾怕您说话太累,让人在您晚上喝的药里头加了点东西,您不必说话,听臣妾说就是了。”
皇帝的瞳孔倏然一缩,想要收回手,却被秦贵妃牢牢捏住。
“臣妾本想着再让您多活一些时日的,只是您的做法,未免太让臣妾寒心了。”秦贵妃摇着头,笑得越发温柔,“陛下,您怕臣妾母族势力太过强大,每次宠幸完臣妾,都要臣妾喝一碗红花。您还记得吗,当年您就说,秦家的姐妹花,您都要,但是您只允许一个人生下孩子。”
皇帝已经偏过头去,不肯多听了。
秦贵妃依旧说着:“到底还是有疏漏的,臣妾生了两个女儿。可是别的公主都是被您宠着的,臣妾的女儿呢?大公主嫁给了大理寺卿梁佑,过着清苦的日子,四公主被您送去了和亲,早两年便薨逝了”
皇帝开始猛烈地挣扎,像是不愿再让她讲下去。
然而秦贵妃却探过身来,按住了他的身子。
“嘘——陛下,别挣扎,越挣扎,您死的越快。”
“呜”皇帝的嗓子里发出了一声憋闷的呜咽,像是将死的野兽在做最后的反抗一样。
秦贵妃呵呵地笑了起来:“可是多好啊,臣妾的亲生妹妹,珍妃,她的儿子将我也视如亲生母亲。你默许皇后将珍妃打入冷宫,可是你们还没来得及对付我吧?那现在,就轮到我了呢。”
皇帝闭上了眼睛,眼角滑落泪珠。
“这里呢,有一份臣妾让宋相草拟的圣旨,就差陛下的一个玺印了。”秦贵妃取出了一卷明黄的圣旨。
皇帝攥紧了拳头——宰相有事急从权的拟旨权,他没有收回,却成为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看臣妾今日,这是当年嫁入潜邸时的婚服,您瞧着可还好看?”秦贵妃俯身,在他灰败的脸上轻轻一吻,“秦家押上了所有的赌注,陛下,您就再宠臣妾这一回罢。告诉我,玺印在哪里?”
城西,九城兵马司的宿营附近,杨如许勒停了马。
两道黑影掠过夜色,风一般停驻在了他们的面前。夜色中,两人的眸光都是一样的明亮,还带着些许染血的气息。
“秦贵妃去了皇帝的寝宫,后头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了。”千面说道。
方汝颔首,跳下马来:“师父,你们没事吧?”
崇吾摆了摆手:“虽说一时摆脱不了那些禁军,但是他们也没伤着我们。当务之急是要面对这场巨变,齐王显然是有备而来,秦贵妃那边必然早就有所准备了,你打算怎么办?”
方汝苦笑道:“我总是太高看我自己了,现在才发现,我虽然跟着您学了这么久的破案技巧,但是面对风云诡谲的政坛,我还是太嫩了。齐王准备充足,我也没有万全之策来对应。师父,我们金字野捕是时候做出一些转变了。”
金字野捕历代都不屑入仕,殊不知官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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