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又一春》第145章


周雁程已经考虑过了,“技术这边我打算找一个大学同学,这几天正和他聊着呢,他现在有活儿。不行也没关系,我妹夫是蓬莱的,他帮我推荐。”
“你妹妹是财务专业,等她生完小孩,来公司管账,对不对?我有种预感,你公司负责技术的八成就是你妹夫……再加上那个玩游戏认识的哥们,天知道他负责什么。”苏瑛像是要崩溃了,单手按住额头:“春节同学聚会,说起最怕什么样的老板,第一种是夫妻店;另外一种情况就是家族企业。我想很不幸,你这个没有浴室的健身房,偏偏把两种都占全了。”
苏瑛忽然恼怒起来,冷着脸把那条翠绿丝帕小心翼翼叠好收进皮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对于中安来说,你是个非常出色的员工;对于我来说,你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伙伴;但这不代表你是个好老板。周雁程,对于你这些梦想、咸鱼,还有三里屯,我只能说,GOODLUCK。”
第116章 第 116 章() 
2012年4月,北京
“海洋之心”在颈中闪烁着璀璨光芒; 女郎骄傲地挺起丰腴饱满的胸脯; 任由晕黄灯光洒满全身:肌肤如同上好乳酪; 又如同丝绸般动人心魄。
“哎?”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的周青羽愣了愣神; 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银幕上眉清目朗的金发青年紧紧握着炭笔细细勾勒,女郎渐渐在画纸上显出轮廓。。
“有个镜头; 怎么没有了?”她慢慢向右移动; 凑到丈夫肩膀,“你记得吗?就是,正面的。。”
黑暗里的郑远山也放低声音。“对。”隔了几秒钟; 他补充道:“可能给删了。”
女郎调侃,莫奈不会脸红吧?莫奈当然不会脸红; 害羞的是青年画家。
后排一对情侣也正低声讨论; 周青羽转回头来,无可奈何的加一句:“真没劲!”
丈夫安抚地握住她手掌; 她只好小心翼翼挪动身体; 回到靠椅中间。杰克被手铐锁在底仓时,郑远山说了句什么,她没注意,于是他在身旁尽可能轻巧的挪动身体; 没多久便把外衣搭过来。其实她不冷,相反还有点热……偌大影院座无虚席,还没开空调,今天长裙之外还有外衣; 只好把他的外衣象征性搭在腿上。
即使跨过十余年时光,苏格兰风笛依然那么哀伤,如情人分别的低泣。You are saf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那时候这歌可流行了,还得了奥斯卡奖呢。”重温旧梦的周青羽挽着外衣,另一只胳膊跨在他臂弯。“那年卢珊过生日,我还送她一盘席琳迪昂的磁带呢。”
性急的观众在过道排起长队,退场走廊被堵成小小一团。郑远山等了一小会,才小心翼翼的护着她加入散场行列。“那年是98年,咱们国家的人哪看过什么好电影。”
“人家电影确实拍的好呗。”周青羽回过头去,后排那对情侣留在原地亲密地说什么,看起来也不年轻了。“对了,莱昂纳多给她画像那儿,是不是删了?”
他肯定的说,“对,删了。”
她有点忿忿不平。“至于么,图什么啊?2012了都。。”
“原地退步。”
“切。。”平心而论,十几年前上映《泰坦尼克号》给周青羽留下的震撼简直是开天辟地的,事实上在这之前她从没想过电影还能这么拍,如同持着火把的游客,在重山峻岭中发现藏满珍宝的山洞。
“那时候我们班没人没看过,真的,连老师都看了,我爸我妈也看,那时候街边杂志的封面全是泰坦尼克号,要不然就是莱昂纳多。他后面还演了一个《铁面人》,大仲马小说,后来中央台还播了呢。丁小雨就是莱昂纳多的FANS,我都服她。。”
他笑,“记的电影票多少钱吗?”
“啊,忘记了。”她皱着眉头思索,“怎么也得。。几十块?”
“五十。”郑远山伸了伸空着的另一只手,“而且很不好买,我那时在外地,买的黄牛票。”
她咂咂感叹。“那时候才挣多少钱啊?对了,你当时跟谁一块儿看的?”
“。。。。。。”随着人流走出放映厅,滚梯在前方。郑远山指指两侧林林总总零食,“想不想吃什么?不吃的话就得去店里了。”
周青羽不敢认为百分之百了解自己的丈夫,不过通常他不会这样没技巧的转移话题:如果答案确定,他会直截了当的说出结果;反之他会认真思索,然后告诉你不能肯定,需要进一步确认。
上了车她把食品袋放在一旁,颇有些吃力的扣上安全带,笃定地说。“肯定陪你女朋友一起看的。”
这次郑远山没有否认。“嗯。”
好奇心油然而生。“是~你以前老婆?”
“不是。”郑远山答得坦荡,“以前国外留学的同学,她是广州人。”
度过异国他乡漫漫留学岁月的女同学,千里迢迢远赴广州,买黄牛票看《泰坦尼克》号。。周青羽心里酸溜溜,抓起香草泡芙咬了一口,奶油却没有往日香甜。
如今戴着红围巾的企鹅不用再担心风吹日晒,床铃缝得热火朝天,年初周青羽灵机一动,给它缝了一顶大荷叶权充雨伞。
郑远山笑起来,握住她的手,“这还吃醋?”
“谁说的?”周青羽拉长了声音,反手握住他手掌。“谁都没用啦,现在郑大山是我的人,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
晚上母亲做的菜。一大碗鱼汤豆腐下肚,周青羽肚里热乎乎的,挑沙粒里的小番茄。郑远山在旁边满满拌了一大碗炸酱面,她看着不错,叫着“郑大山”端过来自己先吃,没两筷子就饱了,又推回给他。惹得母亲唠叨不停:“瞅瞅你这本事可真不小,还给人家改个名。”
她不服气。“谁还没个外号啊。”
母亲怒:“当着人家爸妈你也这么叫。”
“当着他爸妈我才不叫,我又不傻。”周青羽不敢弯腰,伸着胳膊把鱼骨头鱼尾巴扔到脚底下,花花和阿福都过来大口吃,实在招人疼,又夹酱牛肉扔下去。
妈妈在旁边看见,“姑奶奶,你吃你的吧,我一边做饭它俩一边吃,嘴都没闲着。”
好容易吃完晚饭,妈妈老实不客气往外轰:“一天没消停,赶紧回去歇着,早点躺下。”
郑远山应了,卷起袖子刷碗,周青羽抱着盆草莓芒果陪老爸看新闻联播,快八点才回去。
爸爸妈妈外加丈夫六只眼睛盯着周青羽,生怕她有个伤风感冒,药都没法吃,结果先倒下的却是郑远山。
周一总经会开到下午,他热出一身透汗,回到办公室吹了半天空调,没下班便有点不对劲。回家来离周青羽远远地,灌了两袋感冒冲剂早早在客卧睡了。第二天头疼咽涩外加流鼻涕,郑远山二话不说收拾几件衣服,拉着周青羽送到楼下。
周青羽打心眼儿里不乐意和丈夫分开,到底事分轻重,只好老老实实任由母亲收拾收拾卧室住下。虽然好吃好喝照顾着,整天无精打采,做做床铃看看书撸撸猫,随意消磨时间。
晚上郑远山回家,不知从哪里弄来只大口罩把脸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睛,怎么看怎么像抗日片里的间谍,周青羽不由大笑一场;待见吃饭四个人还要分成两桌,又笑不出来了。
如今她精神不济,早早睡下休息,郑远山不敢靠近,戳在卧室门口瓮声瓮气的让她“早点睡,有事叫我。”一时间咫尺天涯。周青羽满脸期待地伸着手掌,郑远山只好走过来站在床边,任由她握着手掌贴在脸上。
丈夫在的时候嫌人家打呼噜占地方,如今整张床一人独占,却翻来覆去睡不踏实。第二天郑远山露了个面早早走了,她闷在家里看什么都不顺眼,正好花花溜溜达达,没事伸爪子扒拉阿福尾巴,后者不理它,它便叼着人家碗里的鱼片满地跑……人家老实你也不能欺负个没完啊?周青羽把它拎过来一顿胖揍,吓得花花见到她就跑。
一周之后郑远山总算痊愈,周青羽欢天喜地跟着他搬回家,惹得妈妈戳她脑门“没良心,我和你爸天天伺候你这伺候你那,你瞅不见,就瞅你们家先生顺眼。”周青羽嘟囔,“我先生不就是你姑爷。”妈妈瞪她,“五一你大舅过来,赶紧给你哥打个电话去,好么,天天不着家,弄得跟失踪人口似的。跟他说,让他带着他小朋友过来。”周青羽嗯了一声,笨手笨脚摸手机。当妈的旁边盯着她,“你给我老实点,别瞎折腾,让你姐夫看见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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