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之席卷天下》第95章


堂上堂下的农户跟着齐刷刷跪下,齐声高呼:“谢谢将军!”
高顺起身走向冯老,双手搀扶起他:“不要谢我!”
他对跪拜谢恩的农户高声道,“大家不要谢我!”
农户们仍是叩首不已,有的已激动得哭晕了过去,眼泪成串地划过一张张历经沧桑的脸。
高顺抱拳道:“乡亲们,不要谢我,要谢就谢温侯,是他让我来为大家伙做主!”
温侯?农户们一阵诧异,有人知事,提醒道:“就是新州牧。”
人们这才回过神来,那饱受伤害的心一旦得到慰藉,便如同干旱逢雨露,霎时生出了最纯真朴实的感激。
“谢谢温侯!”人群发出了由衷的呼喊。
高顺朗声道:“温侯让我告诉大家,但凡家中有鳏、寡、孤、独、废疾者,税赋减半,另外,度田令只度量田地,至于屋舍、茅棚等与田地无关的,尽皆不度!”
“这是真的吗?真的不度屋舍?”有人似乎不敢相信高顺的话。
“对啊,还有鳏寡孤独者,真的税赋减半?”
高顺点点头,朗声道:“不错,温侯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各家各户按时交纳赋税,不得拖延,不准少交。”
“偌!”农户们齐声应诺,兴奋和喜悦,以及悲伤和感动,让他们在这一霎全都丢掉了嫌隙。
高顺煞是感慨,这些朴实得让人心疼的百姓啊,一点点恩惠便能让他们欢喜无量,什么仇隙,什么怨愤,什么见疑,都不重要了。
其实,天底下的百姓都是一样,从来也没有英雄们的宏大愿望,他们只想像只蚂蚁一样活在平安的角落里,有饭吃,有衣穿,有一口可以活的气,便是一生最大的幸福。
可叹世间残酷,连这点渺小愿望也要扼杀,问这茫茫天下,倘若你能容下英雄们的壮阔理想,如何容不下百姓们的卑微愿望?
张辽望着堂下此起彼伏的人头,突然说道:“叔达,榆次县虽然是小县,赋税却堪比大县,如今县令伏诛,官位空虚,应立即禀报温侯,请他定夺。”
高顺沉吟半响:“我倒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
“你说。”
“让百姓们自行推举一个县令治理榆次,前提是必须有文化、有德行、有担当的人,然后由你呈请温侯,并且以后遇到相似的,皆可行此法。”
“可行,那我们在何处回合?”张辽沉思半响,表示这个方法可行。
“并州何其大?不如咱们分头行动,我在南,你去北?”
张辽点头表示赞同,吕布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如果在规定的期限内完成吕布交付的任务,到时真就得提头去见他了。
高顺见张辽同意,旋即便叫百姓们自行选个县令出来,少顷,一个身穿破烂长服的儒生被众人推出人群,一看就知道是寒门士子。
高顺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儒生作揖行礼,不卑不亢:“魏康,字仲孝。”
张辽插话道:“我即刻推举你为榆次县令,你可愿意?”
“我……”魏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高顺朗声道:“就是你了,既然百姓们推举你为县令,那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事让他们心服口服。”
他顿了顿,紧接着说道:“你立刻去窦樟宅内取来全部田产券契,当场焚烧作废,俟后丈量官到,你当全心协助丈田,将其田地分于佃农,余田赐给无地农户。
魏康见高顺把这件事定下来,当下也没有推辞:“魏康领命。”
百姓们见魏康当了榆次县令,纷纷大声欢呼,在欢呼的人潮中,高顺仰起头,正午的璀璨阳光落入他的眼睛,他却黯淡了目光。
榆次之行,让他明白一件事,整个并州像一座巨大的堤坝,但在堤坝之中,正有一窝白蚁正在蠢蠢欲动,准备随时倾覆整座大坝。
张辽明白他心中所想,趋步与他并肩而立:“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可真就出大事了。”
“嗯,时不待我,你即刻前往晋阳呈请温侯,让温侯加派人手,这件事可不是不交秋赋那么简单!”高顺的目光望向南方。
“行,你多保重!”张辽也知道这件事不容耽搁,多一分钟就多一分被动,当下朝高顺一抱拳,健步离去。
高顺看着张辽离去的背影,在心里重重一叹:“希望这件事能让这些豪强有所收敛,否则当真有点麻烦。”
晚照的余晖洒满了庭院,花木影子映在窗上,勾勒出一个伟岸的影子来。
桌上是摊开的书简,是近日来并州军所有的文牒、名籍、官告、领状等军事文书。
吕布的职务在几年里变迁不断,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整理,也没有新添内容,趁这几日休沐,他令各军上报情事,一一汇总在案,准备清理后交给崔均。
刚刚沐浴过的身体十分清爽舒畅,吕布蘸着浓黑的狼毫,在桌前呆立片刻,理清了一下的思绪。
并州……
漠北……
沙场……
奋笔疾书……
纤纤狼毫详细写下了自满夷谷以来所有的血雨腥风,人员军械损失,作战概况,缴获得赏……
烛光摇曳,一滴墨汁突然溅落在竹简上,吕布皱皱眉,提笔四顾,居然没有找到什么可以用来擦拭的东西。
门外长廊上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门帘一荡,青色竹帘下倚着个身躯凛凛的大将。
吕布放下狼毫,扭头看向他:“文远来了?”
张辽郑重一拜:“参见温侯。”
吕布起身,引着张辽进屋,两人面对面落了坐,吕布认真地问道:“你和叔达杀窦樟为百姓申冤,明正法典,这件事做得不错!”
“多谢温侯夸赞!”张辽谦逊着,旋而又正色道:“温侯,末将有事禀报。”
吕布做了个请的姿态:“你说!”
张辽端正坐姿,一五一十地将榆次的情况报告给吕布,末了还将高顺的建议一并告知。
第121章 乱世起() 
吕布听完张辽所述,眉头紧蹙,他朝外面喊了一声:“魏越?”
“末将在!”一直侯在屋外的魏越掀帘而入。
“即令,卫觊、王儁、钟繇到府议事!”吕布快速念出三人的姓名。
魏越高声应诺,旋即手摁佩剑,健步离开。
少顷,卫觊、王儁、钟繇联袂而至,吕布没有拖沓,直奔主题,将高顺和张辽在榆次遇到的问题一五一十的告诉三人。
王儁微微颔首,率先发言:“当日颁布度田令,是为核实土地田数,多年来,大户侵田,小户失田,致使土地兼并愈加严重,而州郡的文案里,记载的还是豪强原来的土地数量。”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事实呢,他们早已兼并大片良田,交纳的赋税却还是原来的数量,这也造成州郡赋税日渐流失,故而才需重新丈田,划定田数,以增赋税!”
卫觊一捋胡须,点头表示赞同:“并州豪强屡怀叛心,上党之乱可见一斑,张府君当政时,诸豪强放纵任行,跋扈暴戾,屡侵法权,而这度田令,恰好是个突破口,我们从此发端,收复豪强,平抑并州!”
钟繇认真听着,待卫觊和王儁说完后,他提出不同的看法:“并州偏离中原,豪强多视朝廷法度如无物,并经营多年,势力庞大且盘根错结,大到郡守县令,小到刀笔小吏,都成为他们驱使的工具,我们欲以度田而抑豪强之权,谈何容易……”
他摇摇头,一脸凝重:“诸位当知,策令刚下,各家豪强便纷纷抵触,甚而联手对抗,先是上党豪强联合黑山军作乱,现在又不肯度田,还不肯交赋,诚如文远将军所说,这些豪强欲以度田之事,挑拨温侯和百姓的关系,妄图激起民变,在此万难之时,要想坐稳并州,唯有杀鸡儆猴,敲山震虎。”
他说到这里,扭头看向张辽:“而文远将军和叔达将军此举,亦足以敲山震虎……”
四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他,静静聆听
钟繇朗声道:“温侯初得并州,根基不稳,豪强自认为温侯不敢擅责他们,这才明目张胆地反对度田令,反对度田实则是反对温侯,此时,温侯若服输,将来便要俯首豪强之下,这并州权柄哪里再能容得我们持掌?既然如此,非常时行非常法,唯有以武力抑之。”
钟繇一捋颌下的胡须,笑道:“温侯此举虽然得罪豪强,但可得民心,是个划算的买卖。”
“说下去!”吕布的好奇心膨胀得要扩充了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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