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水华传》第163章


玉薰笑得含蓄:“不明白,不过奴婢知道,娘娘希望奴婢不明白。”
我“咯”地一笑,“玉薰你是个明白人儿。你且安心等着,本宫定叫你看一个对于逆贼来说残忍至极的结局!”我握紧了拳头,笑容中不失阴毒:“溢漓,这是你逼我的!”
“对了玉薰。”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些日子本宫忙忘了,本宫一直想问,从前坤宁宫的渊儿,采葛等人都到哪里去了。”
玉薰颜有不忍之色:“当初皇上送娘娘去洛阳之前,他们已被兰陵王派人全部抓住杀了,这也是兰陵王用以要挟皇上的理由之一,兰陵王说倘若皇上不从,下一个死的便是娘娘您。皇上知道兰陵王什么都做得出,所以……”
“算了,几个宫女太监有什么要紧。”我随手捉了个借口打断她的话。完颜溢漓,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也用得出!
转眼已是八十一日的最后一天,我静静跪在霖漓灵前看白幡飘飞。忽有一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他笑道:“娘娘这些日子很辛苦啊!”
我阖上眼不去看他那副嘴脸:“本宫身为皇后,理当如此。”
“皇后?”他笑的奸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皇帝以死,娘娘您应该自称‘哀家’而不是‘本宫’吧!太后娘娘!”
太后?我强把泪水咽进肚子里,沉声道:“不论我是太后还是皇后,兰陵王你注定会是小辈。怎么兰陵王不晓得知礼乃人道,一味只在前辈面前放肆么?”
溢漓低声笑笑,蹲下身盯着我的脸:“柔儿,听你这样讲话我还真不习惯呢!”
“不习惯就慢慢习惯,”我动也不动一下:“通明殿乃是圣地,况兰陵王又是在先帝灵前,本宫希望你可以依祖制依律法依人性给先帝跪下。还有,皇后名讳不是你说唤便唤的,本宫不想在此地因为这种事情叫你面子上挂不住。”
他哈哈大笑起来,拂袖旋身在侍从放置好的椅子上坐下,道:“且不说这些,皇后,本王是打心里觉得你辛苦啊。”
我直身跪着,心里揣度着他又在玩什么花样,“兰陵王这话怎么讲?”
他“哼”了一声道:“皇后娘娘想要装糊涂吗?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在做什么?勘测朝中大臣动态,调查本王做过的事情,还有派人探测本王的动静,这些不都是你的所作所为吗?”我只做不在意:“叫你知道也无妨。”
“是吗?”他冷笑道:“不过,皇后娘娘该是不晓得本王愚笨到什么程度,所以会天真地以为你已探得了关于本王的一切。娘娘,你可知自己所得的一切消息都是本王故意散步出去的?”
我起身理着腰间玉佩:“如此又怎样?”
“没什么,我多言一句罢了。”溢漓转身负手看着霖漓的灵位:“皇兄是被我逼死的,我不瞒你。不过你应该好好了解一下我为什么这么做。娘娘,我当初给过他机会,如果他将你让给我,我便可以让他在皇位上坐一辈子,可是他放弃了。你该明白,不是我非要他死,而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死路!”
我紧盯着他的双眼:“溢漓你告诉我,你是真的爱我吗?”
许是觉得事有转机,他绽了一个暖暖的笑容道:“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你别忘了,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天生一对,那半月羊脂玉佩早已暗示了你我的姻缘。时至今日我仍没有娶妾,这不是为了等你还是为了什么?”
我略略一笑:“你的心意本宫领了,可是兰陵王,本宫劝你最好还是放手吧。无论如何本宫与你也是万万没有在一起的可能的。且不说皇上去后本宫是太后,是你的前辈,事实上本宫对你根本无意,多年以来本宫之所爱只有皇上一个人而已,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长眼微眯,狠狠道:“你是说真的?”
我旋身离开他,自侍女手中接过三支檀香为霖漓供上,幽幽道:“本宫没工夫和你开玩笑,更何况是在皇上面前。”
溢漓冷冷“哼”了一声:“皇兄刚去没多久,你有这样的情绪我不见怪你。不过么,皇后,我相信明天的你便不会再说这种话了。”他肆意地笑着:“等我做了皇帝以后,倒要好好看看你对我是个什么态度!”
“皇帝?”我冷笑道:“大齐现有着皇太子呢,哪里轮的上王爷你来继承皇位?笑话!”
“你不信么?”他倚着殿门向外看去:“带得明日从正大光明匾后,取出遗诏之时,便由不得你不信了!至于完颜嘉宁,他一个小毛孩子懂什么?安安稳稳吃他的奶也罢了!”
我回到软垫前跪下,双手合十默默念起经文,半晌才道:“兰陵王别急嘛!这是皇位的继承人是你还是嘉宁可不是你我能够事先预测的。无论结果如何,我们且慢慢走着瞧就是了。”
“好啊,那就听你的,我们走着瞧!”他拂袖转身离去,宽广如翅的银白色长袖在阳冷的阳光下透出难以遮掩的刺骨寒气。
我扳回随他跃出殿外的目光,静静闭上眼睛。完颜溢漓,你等着吧。带得明日午时遗诏宣读之时,你便会知道世上的一切并不似人所想的那样毫无变数,完全美好。当然,那只是于你。
而三郎,我在凄清入骨的通明殿内默然,你生前没有做到的事情就交由我来处理吧。
第六十一章。恨别鸟惊心(2)
第六十一章。恨别鸟惊心(2)
奉天十二年二月十八,宣读遗诏,奉天帝出殡。
玉薰服侍我穿上纯白无花锦缎拖地三尺长裙,小心地问道:“太后娘娘,您当真有十足的把握确定遗诏上书的皇位继承人不是兰陵王吗?”
按律新皇登基之前我是不应该佩戴任何饰物的,然而我思索再三还是在腰间系上了紫玉双飞燕佩。“本宫当然确定,”我肃穆道:“先皇绝不会做出危害大齐江山的傻事。”
玉薰踟蹰道:“可是您也知道,先皇一定是在兰陵王的逼迫下写下遗诏,他……”
“不必担心!”我打断她的话,暗暗发狠道:“本宫相信先皇。就算先皇一时糊涂下笔有误,也没什么。毕竟——一会儿我们所看到的遗诏才是真正的遗诏。”
玉薰微微一笑。似是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又道:“娘娘,是‘哀家’。”
哀家?好吧,哀家便哀家,不过真正应该悲哀的人也许不是我,这也是说不准的事儿。
朝中重臣与后宫主位早早齐聚于乾寰殿,虽然多有人皆是在一袭白衣下面露哀伤之色,我却看的出他们是喜是忧。完颜溢漓在重臣面前果然伪装得似个十足忠臣,低垂着头满眼皆是泪水,不知者定以为他伤心的不得了。馨贵嫔双手笼在袖中一经侧头不愿看见溢漓的样子,还好她早得了我的吩咐,不敢将怒色显露太过。
我命玉薰抱了嘉霖,自己带着嘉宁在最靠近正大光明匾处站了,扬声道:“时辰已到,兰陵四王爷,烦劳你亲自去取遗诏下来吧。”
溢漓轻笑一声,挥手命亲信搬了梯子去取诏书,自己则站在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
遗诏很快便被取了下来,明黄绣龙的图案那样刺目。溢漓装模作样将它递给我:“臣恭请太后娘娘宣读奉天皇帝遗诏。”
我敛容正色道:“大气江山不止是我完颜皇家的,更是天下百姓的。哀家代表皇室,而王爷才是群臣以及天下人的代表。哀家觉得遗诏由兰陵王宣读才是上承天意下锡众生。”
他盯了我一眼,极轻声道:“娘娘好会推卸责任。”
我“呵”地一笑:“王爷应该也希望如此吧,是不是呢?”
他冷冷将众人一扫,重新换上悲凄之色。展开遗诏只看了一眼面色便变得十分难看,舌头打结道:“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不对!这不是真的遗诏!不是!”
“怎么不是。”我不理会他的惊讶之色,向李禄海递去眼色命他宣读遗诏。李禄海略欠了欠身,向溢漓手中取过遗诏,朗声念道:“奉天承运,大齐奉天帝临终诏曰:今有皇太子嘉宁系纯玉皇后所出,册为太子多年,朕百年之后命皇太子继承大统。另,太后上官氏,兰陵王溢漓辅政。钦此。”
“这遗诏是假的!”完颜溢漓一声怒喝,伸手便要将遗诏夺去。我冷眼看他抢了遗诏在手中来来回回地翻着,道:“王爷亲眼看着这遗诏被从正大光明匾后取下来,怎么会说遗诏是假的?难不成是方才王爷您将遗诏调了包?!”
他抖着遗诏道:“本王亲眼看着皇上写下的遗诏,那一份遗诏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
“不是这个样子又是什么样子?”我道:“哀家倒想知道,历代皇帝书写遗诏之时身边均不留一人,就是为了保密起见。为何此番王爷你可以亲眼看着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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