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水华传》第164章


“不是这个样子又是什么样子?”我道:“哀家倒想知道,历代皇帝书写遗诏之时身边均不留一人,就是为了保密起见。为何此番王爷你可以亲眼看着皇上写下遗诏?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儿呢王爷?”
溢漓冷笑道:“太后娘娘不要企图转移话题!本王现在想知道的是这遗诏到底是真是假。太后不知您敢不敢命人将它验上一验?”
“有何不敢?”我昂首道:“君子坦荡荡,哀家心中无鬼自然不怕什么。王爷既要验,那就请吧。正好哀家也想借这个机会叫某些人心服口服。”
“好!”他挥手命三个亲信上前,将遗诏平铺在龙案上:“马上给本王验!”
“慢着,兰陵王。只用你的人检验怕是不能说明问题吧,”我笑道:“文安侯,你身为内阁大学士最为熟悉皇上笔迹;还有李总管和薰谕人,你们都是皇上的身边人。就由你们三位代表大气皇室检验圣旨吧。”我笑吟吟转向溢漓:“兰陵王觉得如何啊?”
他淡淡一哼,并不答言,指令命亲信即刻验旨。
“王爷,倘若经检验遗诏确实是真的,哀家希望你可以遵旨行事!毕竟嘉宁是先皇嫡长子,由他继承皇位可是顺理成章!”我瞥着六人小心翼翼地验旨,轻笑着道。溢漓脸上是胸有成竹的神情,可我却看得出他心中的忐忑。
三郎,如果你在天有灵的话,就请保佑我吧,只有过了这一关,才能继续谋划日后之事。
正自思索,文安侯作揖道:“启禀太后、王爷、贵嫔娘娘、三位皇子、帝姬、诸位大人。臣已验毕先皇遗诏,此诏书绝无伪造迹象,实为先皇亲笔所书。”李禄海与玉薰也接着道:“奴才,奴婢也做了此想。”
溢漓剑眉倒竖,喝命道:“世奇、孟操、及襄,你们三个验完了没有?遗诏是不是真的,还是假造的呢?”
不是真的还是假造的,我轻声着,完颜溢漓你是想暗示他们呵。
那唤作世奇的人身形微颤,踟蹰再三还是道:“回……王爷的话,奴才验过遗诏……这遗诏……的确不是别人伪造的。”
“你说什么?!”溢漓揪住那人的衣服:“世奇呀,当着太后和本王的面,你最好还是说实话吧!这遗诏是真的吗?嗯?!”
另外两人连忙上前劝道:“王爷息怒!这遗诏的确是先皇亲手所书,没有伪造迹象啊!”
“兰陵王!”我见他还欲反驳便抢先道:“遗诏已被验明确是先皇所书,在场的诸位大人都可以证明。依哀家看,无论王爷再说什么都是徒劳吧!”
父亲许是看出了溢漓的异常,道:“老臣请兰陵王爷遵先皇旨意行事!”众臣见护国公已出言,便也都纷纷应合。我不待溢漓出言,大喝道:“遵先皇遗诏!众臣参拜新君!”
嘉宁轻过头来看我,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母后……”
我举起嘉宁的手,“还愣着干什么?”
父亲率众臣即刻下拜,大声喊道:“臣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瞥一眼满面凶气的溢漓道:“兰陵王爷还不参拜新君吗?”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半晌道:“先皇灵柩还没有下葬,新君继位大典也没有举行。诸位大人这样急着参拜皇太子,只怕不好吧!”
他将“皇太子”三字咬得极重,我自然明白,是而肃声道:“王爷说的也是。诸位大人请起,为先皇送殡诸事皆以准备齐全,请诸位去承天门等候吧。”
皇帝出殡,由七十二人抬棺木出承天门;六十四引幡人举万民伞;卤薄仪仗队一千六百二十八人举各种兵器,旌旗和纸扎或绸缎制作的“烧活”跟随,承天门处早有大齐百官跪地号哭迎棺。出了承天门后,换上三班每班一百二十八人轮抬棺木;我率领皇亲国戚,后宫嫔妃,文武百官步行尾随;后有和尚道士尼姑道姑近万人身着法衣,手执法器诵经跟随;更有皇家御林军护送。整条队伍长达数十里。
因着自紫禁城到皇陵沿途足有几百里,而所有送灵人皆是步行。所以每隔一段路都要搭设凉棚以供休息。
我坐在同样金碧辉煌的棚中,满满地喝着茶,完颜溢漓在一旁冷冷道:“太后娘娘,有一件事本王一直很想问你啊!”
我只扫了他一眼便接着喝自己的茶:“什么事?”却听他半晌不说话,只得又抬头看他,只见他一直拿眼向四周的侍卫。我淡淡一笑,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待得众人皆退他才道:“那遗诏是你改的吧?”
我“咯”地一笑:“王爷怎么这么说啊?那遗诏可是皇上亲手书写后放入正大光明匾后的,哀家当时身在洛阳,而王爷你确实在皇上身边。论理该得了遗诏的只有王爷,无论怎么也轮不到哀家啊!再说那遗诏可是今儿个才被取出来的,这王爷也知道。哀家何来的机会篡改圣旨?!”
他上前抢下我手中的茶盏:“你怎么说都无所谓,这一回算我输了,不过下一次我决不会再让你得逞!不管我是皇帝还是摄政王,都一样会想办法得到你!一定!”
我缓缓抽回手,笑道:“不要这么早下结论,兰陵大王爷,世事变化莫测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溢漓紧盯着我的双眸,半时才移开目光,甩袖出去。
玉薰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来,问道:“这一局娘娘虽是让兰陵王输了个心服口服,可是他仍然身有摄政王头衔,可随意出入皇宫。娘娘今后打算如何?”
“辅政亲王的头衔还不够!玉薰,”我带不屑地道:“哀家倒是愿意给他个更高的位置坐坐!你说,哀家应该怎么封他才合适?摄政王怎么样?”
玉薰不解我的意思,却也不加追问,低眉顺目道:“奴婢以为只要太后认为可行,那么此事便一定稳妥!”
我抬眼看着殿外随风飘飞的白幡,轻拍着玉薰的手:“你不必担心什么,哀家有十足的把握兰陵王定然斗不过我们!”
她轻轻一笑:“奴婢明白,此时此刻兰陵王心中终究是有所牵挂,所以他决不会做出什么伤害娘娘的事情,事实上也就是被捆住了手脚。而娘娘不一样,您对您的敌手不仅无情,还有难以削弱的仇恨,因此您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的!”
心下恻然,我道:“你会不会觉得哀家太过无情无义,手段过于毒辣?”
“手段毒辣是应该的,”她面无表情道:“宫廷皇位权力之争不是溺死就是我亡,太后若是心慈手软,就注定要被兰陵王打败,到时候受害的可不止您一个人,还有我大齐数以亿计的子民。如今之际,您没有退缩的余地,只有竭尽全力打败敌人才可以。至于无情无义,这个词实在不适合被用在您的身上。”
我饶有兴趣地听着,道:“怎么讲?”
玉薰面上是如常般拂面清风一样的微笑:“您如果不是为了给您所深爱的先帝报杀身之仇,断断不会亲手谋划着将自己的初恋情人一步一步地置于死地!对不对?”
我颇感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会知道兰陵王与哀家的关系?”
一丝带有若无的笑声浮现在她脸上:“因为先皇全都知道。”
我忍不住笑道:“和你在一起,哀家可是无时不刻不觉得危机四伏。玉薰你真是神通广大,把所有与我有关的事情都探听得一清二楚。倘若你是兰陵王派来的卧底,哀家可就是回天无术了。”
第六十二章。此恨不关风与月(1)
第六十二章。此恨不关风与月(1)
按例新皇登基后先朝宫嫔都要随太后移到颐安宫居住,而如今嘉宁年幼无需后宫嫔妃侍奉,先妃们便都还居住在原先的宫殿。因着坤宁宫距离乾寰殿最近,我又需时刻照顾着嘉宁才能安心,便也没有移居。
表面上看起来我白日在乾寰殿垂帘听政处理朝廷大事,晚间便在坤宁宫照看三位皇子皇女,仿佛只顾尽本分之事一心颐养天年。实际上却无时不刻不在暗中派人搜罗溢漓谋反的证据。只可惜多日过去并没有得到一点有价值的信息,我不由得暗自恨恨,难不成真要我只以那唯一一件伪造的证据扳倒溢漓吗?
这日晚间我正逗着几个孩子玩笑,玉薰剪着烛花道:“娘娘可还记得晨皇贵妃么?”
我摸着聘澜的小脸儿,“如何能忘呢?晨皇贵妃么?这几年来她给我留下的可是一辈子抹灭不掉的记忆呵!哀家甚至还记得奉天八年冬天她对我的侮辱,当真是刻骨铭心。”
玉薰含蓄一笑:“那些都过去了,现在娘娘您是大齐的昭敏太后,而晨皇贵妃不过是一阶下囚。”
我抬头看着烛光缥缈辉映下面会微显迷离的她,笑道:“怎么今儿好好的你倒提起她来了,该不会是闲得无聊吧?依哀家看,你倒不像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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