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宠妻手札》第37章


若非倚在她这棵大树,高家在京城绝对发展不到如今的风光,否则当年也不至于落魄到让她去了姑姑家。而西南知州事也就是大伯家的小儿子,印象中是高家近来最出色的人才了。只等在外历练几年,回了京才好提拔,也是她一直寄予厚望的。
如果说王大人为了西南州的事情去了荆南州,她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在皇宫中素来没什么消息能瞒住她,但皇城内外毕竟隔着高墙,尤其是外面流散的小道消息更是她难以听闻的。
她的心一瞬间就沉下来。
“西南州……听说是旱灾,地里种不出粮食,很多贱民就沿路上了京城。”高家祖母说起来时面上也是含恨的,那也是她放在心尖上、高家上下交口相赞最有出息的小孙儿,要不是那些贱民闹事,很快就能回京做官了。如今这么一闹,听小儿子的意思似乎问题不轻,这才赶着她来找孙女商量。
“有多严重?”高皇后哑着嗓子问。无须再问“是否严重”,能闹到百姓背井离乡,陛下派了京官去巡查的,肯定不是小事。她只怀着最后一点希望,希望堂弟瞒下的事不要太让人绝望。
“我……我怎么知道。”高家祖母害怕她像上次一样生气,说出要放弃那个小孙儿的话来,有些事情就不太愿意说。但小儿子又特意叮嘱了要让她带回有用的话,高皇后盯着她的眼神更是十分凌厉。思来想去又怕真的出了事没有人兜底,便掺杂着说了最近发生的事:“种不出粮食,还饿死了人,王大人就是去放粮赈灾的。对了,顾家也有人来京了,就是当年那个跟在你后面的小屁孩,叫什么顾子桓的。还有阚家的少爷,你父亲请到府里来做客……”
“父亲请了谁去做客?”高皇后靠在凤榻上,觉得自己晕乎乎的转不过来。但她向来谨慎,与娘家人说话时连最贴身的宫女都是只能站在外头的。便一手撑着头,想要听清是不是自己方才听错了。
“阚家的少爷啊!”
“那子桓呢?”她低低地问。当年那个小孩子跟的根本不是她,而是他的亲姐姐。她去到顾家时他也才牙牙学语,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心,他就是跟她不亲。
“烁华也让人去请了,但他不愿意来。”高家祖母说起来还有点不高兴,听到她提起顾家人更不高兴,甚至后悔当年任由她被带到顾家。
“那该怎么办?”高皇后合上眼,似乎在问面前的老人家,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怎么办?”高家祖母不解其意,急忙道:“烁华也是想让你拿个主意。那破知州事不做也罢,咱们赶紧让你弟回家吧,听说连一口吃的都没有!”
“回家?”高皇后真是恨不得敲开他们的脑子,看一看里面存的都是些什么东西。那个好弟弟,倘若能捡回一条命,就该是高家祖坟冒青烟了。还有顾子桓,她千叮嘱万叮嘱要好好将人留在府中,所谓去请过,恐怕也是敷衍她的吧。
更让她惶恐的是,昨晚陛下还曾歇在她宫中,两人还聊了许久。然而他自始至终都不曾提过半句西南州的灾情或者处置。明明……明明那是与高家息息相关的。
京城中被打破平静的远不止乔家和高家。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突然插/了进来,转动安静了十几年的齿轮,将许多人卷入其中。
“凉国公当真这么说?”杨熙坐在自己府内的书房里,空气中还残留着刚才激辩时的紧张气氛。几个唇枪舌剑的幕僚都各自离开,年纪尚轻的郑钟鸿却留了下来,将方才打听来的事当做笑话说出来解闷。
顾家公子刚刚辞别就去了凉国公府,大皇子当然是不太放心的,郑钟鸿这才找了国公府的下人收买消息。
“应当是真的,也不是什么有利害关系的事,据说凉国公都气坏了。”郑钟鸿也是难以相信,堂堂国公爷竟然可以把日子过得这么糊涂。府内外事务半点都不明白,被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妇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恐怕他这一辈子都想不明白,如果不是顾府尚有余威,就凭赵氏那样贪得无厌的性子,国公府早就被撕去分了。”
可惜他也是明白得太晚,被高氏糊弄了。杨熙摇头驱走脑海里最后一点不甘,转而问他:“赵氏倒卖的东西能找到多少?”
既然错失了先机,若能投其所好也算有所弥补。这样的道理郑钟鸿如何能想不明白?不过此时听他提起,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尴尬,也有些敬畏。
“赵氏根本没有卖给别人,那些买家全都是顾家当年留下的人……”
可笑凉国公还试图威胁顾公子,岂不知自己像只小猫在真正的老虎面前龇牙裂嘴。
第37章 三六() 
凉国公心中憋屈,然而如今纵览整个国公府,竟然没有一个人能与他分忧的。儿女尚且年少,而赵氏明知前因后果,也仅有不痛不痒的几句宽慰。他深觉唯有出门喝酒方能畅快,回来再听赵氏的话也顺耳许多。
这么一闹,彼此对乔瑷的亲事也没有那么积极了,就连府里的下人也在这种奇怪的气氛中品出什么不对劲来。然而对年纪正好的乔珂来说,没什么比准备乞巧节夜宴在穿针楼比艺更重要的事了。
“怎么样?”乔珂在五尺多高的铜镜前转过头来,满脸喜意地问。难得乔琐在她屋中也能得她笑脸相迎,虽然更多的约莫是在得意炫耀后的优越感。
她身上穿的是三个月前为此特意新裁的月华裙,丝丝缕缕的银边绕着曼妙的曲线起伏,在月色下稍微晃动必定更加流光溢彩。此时正在试戴的却是一副桃粉色的额饰,鎏金缠绕的额圈如水波纹,额前垂下半月形排列着十二颗大小一致的玉珠,中间吊着同样渗着桃粉色的水滴玉坠。
这般华丽的额饰多半是与头面相配成套,日常也少有场合穿戴,不过在乞巧节当晚也算极适合了。又正是这样娇嫩的颜色,届时定能将其他姑娘压下去。
乔琐看得眼神发直,心里的不甘和嫉恨如千百只爪子挠心。然而正如高秀菁所说,她根本撼动不了,除非……
乔珂当然看出她眼中的嫉妒,心中却是越发得意。她取下额饰,又随意试了几样手镯、指环、耳坠、玉簪,将它们一一在乔琐面前展示了一遍。她想故作大方地送点什么给这个妹妹,然而摸来摸去竟然没有舍得出手的。
“小姐,夫人有请。”刚刚满足地将东西收起来,青桐就敲门进来,附耳在她身边说了一句,面色青白。
“什么事?”乔珂将匣子合上,一边往外走一边随口问道。乔瑷离开后赵氏就撤了对她的禁足,毕竟被闷了不少日子,这两日都很乐意往外跑。
“奴婢不知。”青桐一如往常寡言,只是青白不定的脸色和有些颤抖的话还是泄露了她不安的事实。不过乔珂向来不喜她平庸的长相,两人走得也并不贴近,因此完全没有听出来。
“到底什么事,值得这样急忙就要我过去?”乔珂想到昨日新送来的秋裳外衣还没有试,有些不满地嘟起了嘴。
青桐低头不语,盯着青石小路的眼神充满对这个天真娇蛮的二小姐的同情。如今二小姐还能抱怨,等去了夫人那里,恐怕就是哭闹也改变不了事实了。
她本来是按照夫人的吩咐,趁着二小姐打发她出来的时候去见夫人,谁知就撞见舅老爷请人上门。昨日老爷和夫人才因为库房书画损坏的事大怒,还将负责管理库房的人打了一顿赶出府。今日舅老爷就命人送了与那些收藏一模一样的书画过来,而且还是从外头买回来的。
她前些年一直跟在赵氏身边闷头做事,当然知道赵夫人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替前夫人打理嫁妆这样的好事情,谁经手能不沾点?但她也以为只是收些商铺盈利和地租,哪成想赵夫人竟然连书画也没放过。联想到平日里赵夫人和二小姐房里取之不尽从不重样的首饰,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听那些人言下之意,舅老爷就是命人来清点当年顾夫人所有陪嫁的。
回过头来想,无论是赵家还是乔家,可都是供不起那些东西的。只盼刚才还高高兴兴的二小姐,不要因为这件事又迁怒她们才好。
凉国公府的事情根本掩盖不住,很快流传于街头巷尾,成了城中新鲜热议的话题。其中除了盛赞顾相虎父无犬子,更多人震惊于凉国公的胆大妄为和赵氏的无耻。既然是陪嫁,无论过多少年也是妇人私产,否则那些有女儿的人家哪里还敢放心置办嫁妆?都要担心所嫁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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