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刺》第99章


苏其墨的目光,一寸寸一寸寸地从面前这个女子身上掠过,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副官池梭,却小小的“咦”了一声。
他看着面前的少女,终于开了口,这一刻的语气却比眼神更冷,“你是叶灵清?”
那女孩子似乎是被他最后的眼神吓到了,行完礼以后,又把头低了下去,到这时也不敢抬起头来,声音怯怯柔柔的,“回王爷的话,正是小女。”
或许是他脸上没有丝毫终于相见的喜悦,一旁主位上坐着的叶盛楠也觉察出了几分不对劲,不由凑过来问,“王爷?怎么了?您对清儿不满意吗?”
“叶老爷说笑了。”苏其墨笑了笑,答,“叶小姐花容月色青春少艾,是就算在白瞿城也难得一见的美人,本王怎么会不满意呢?”
叶盛楠松了一口气,而叶灵清将他的话挺进耳朵里,不由也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不是对她的容貌失望啊?那他刚才眼里一闪而过的浓浓不豫,是为了什么?她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么?
“那就好那就好。”叶盛楠见他说满意,稍稍放松了一点,示意叶灵清就座,然后就开始给苏其墨细细介绍,“王爷有所不知,我这个侄女,是我叶家子侄这一辈里容貌最佳品行最佳者,自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不可多得的才貌双全——王爷真是好眼光,一眼就看中了她,这也真是天赐的良缘啊。”
“容貌最佳?”苏其墨听着叶盛楠的介绍,低低喃喃了一句什么,唇角一丝莫测笑意,却也没多说什么,只转身去冲叶盛楠一拱手,道,“请叶老爷恕本王唐突,虽说这样于理不合,但是本王和叶小姐初次见面,还烦请叶老爷能让小王与叶小姐单独说两句话,不知本王此请,叶老爷肯否允准?”
堂堂敬怀王给他拱手行礼,叶盛楠虽是一国皇商,到这时也自觉受不住,当下便去扶他,一边扶一边道,“王爷哪里的话,您千里迢迢从帝都而来,原本就是为了与清儿增进了解的嘛,当然要让你们好好相处一下,此请甚合情理。”
叶灵清坐在一边,从始至终都未插话,然而此刻听着他居然要求单独相处,只觉脸上发烫,一片晕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伯父吩咐,“清儿,好好和王爷相处,莫要失礼。”
她便立刻站起身来,又是一礼,“是。”
苏其墨看着面前懵懂未知的少女,眼里一丝惋惜神情一闪而过,随即偏头去吩咐,“池梭,你也下去。”
池梭也再细细看了一眼这少女,没说什么,“是。”
厅中闲杂人等都离开了,半刻间,只剩下苏其墨和叶灵清二人。
他看着少女纤细柔弱的身形,声音里倒没了先前那一丝冷意,缓缓道,“现下没有旁人,不用拘礼,你坐吧。”
这少女听到他语气终于柔和了一分,心里那一点忐忑也跟着放下了一分,便依言坐了回去,下一刻便又听到那人吩咐,“你不用怕,抬起头来。”
她低着头,闭了闭眼睛,刻意忽略先前那一眼留下的不好印象,再度慢慢抬起头来。
这一次苏其墨看着她,目光不再冰冷无温度,但是,却仍然是一种看着陌生人的淡漠和距离。
这次她抬头看得更清楚了,能看到他右手轻轻敲着桌案,手边摆着一卷长长的画轴。她知道那就是画着她肖像的那幅画,不由心里一喜,想着总要给人家留点好印象,刚要开口,就听见他问,“这副画像,是谁给你画的?”
她愣了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却还是照实回答了,“回王爷,这幅画是叶府专程请全城最好的画师到府中来为小女画的。”
“那画师姓甚名谁?”
她更狐疑了,不由又看了他一眼,却看不出什么东西来,“那画师是南麓阁最好的画师,叫容湛。”
她看到苏其墨微一点头,右手自那幅画轴上一掠而过,顿了一刻,再问,“那画师给你画这幅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越问越奇怪,她在干什么,画中不是一目了然吗?
但是既然他问了,她便不能不答,“正如画中所绘,那时小女正在抚琴。”
苏其墨偏头,低眼去看着手边那幅卷轴,若有所思。良久,再问,“这府内,可有荷花池?”
“荷花池?”叶灵清不明所以,觉得他问的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怪而难答,愣了半刻,才答道,“小女自及笄后已经久不来伯父家,只记得小时候是在府中见过一方池塘的,但那是不是荷花池,那池塘现今又还在不在,小女就不知道了。”
该问的都问完了,苏其墨眼神烁亮,抚摩着那幅画轴,良久,就在叶灵清还在犹豫要不要主动跟他聊几句的时候,就听到他扬声唤道,“池梭!”
一直侯在厅外的副官立时便进来,一俯身,“王爷。”
“去南麓阁,找一个叫容湛的画师。”他没再看坐在一旁的叶灵清,吩咐道,“把他带到叶府来,本王要问他话。”
第81章 叶家小女() 
池梭俯首应了,返身退出去了。叶家众人其实也一直就在厅外院内候着,此时看到他贴身副官一路急匆匆往府外行去,神色严正,心里都有点惊疑,那叶盛楠便当先转身,准备进厅去细问,没走两步,就看到苏其墨拎着那副画卷,反倒自己率先走出来了,看那架势,竟然是准备直接离开。
“王爷?!”叶盛楠吃了一惊,在门口将他拦住,急急问,“这是怎么了?怎么就要走了?”没等苏其墨回答,就越过他肩膀去喝坐在里面不知所以的叶灵清,“清儿!过来!”
“不关叶小姐的事。”苏其墨将他的话头截住,扫了一眼院中众人——此时站在这院中的,除了叶盛楠,还有其女叶眉。
他来之前也已经把叶家的情况摸了一遍,知道叶盛楠膝下无子,便将女儿叶眉从小当做继承人来培养,如今叶眉早已成人,也算是叶家的半个当家,所以此刻在这里,也并不奇怪。
他不动声色,微一侧身,让出前厅半扇门来,对叶盛楠道,“叶老爷,莫不如先派人,送叶小姐回房吧。”
他说的“叶小姐”,指的是叶灵清。
叶盛楠愣了一愣,看他一眼,又去看厅中那少女——从苏其墨单独问了她那几个奇奇怪怪的问题,又派副官去拿画师容湛之后,叶灵清心里一根弦就越绷越紧,十几岁的少女最是敏感,几番交谈下来,也知道苏其墨对她并不满意
不,不仅仅是不满意,她心里清楚的很,那是一种淡漠的陌生,好像他从一开始选中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
所以此刻,看着苏其墨让叶盛楠带她回房,叶灵清沉默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出前厅,走到他们几人身侧,还来不及先说出告退的话,就被叶盛楠堵住了话头,“王爷,不知是否清儿失礼,言谈间冲撞了您?如果是,老夫这就让她给您赔罪。”
她愣了愣,低下头,只觉眼底泛酸,却什么话也不敢说。但还好,居然听到苏其墨在替她解释,“叶老爷多虑了,叶小姐知书达理,并未有什么地方冲撞本王。只是本王还有一些事情要与叶老爷详谈,女儿家在这里,总是不好意思的,不是吗?”
他话说得晦暗不明,有心人听起来却又是另一番意思:比如叶盛楠,又比如叶灵清。
他要详谈?还怕她在这儿听着不好意思?那是?
毕竟少女心性,只这短短一句话,眼中失落便消弭了,取而代之的是羞涩的、期待的惊喜,不等叶盛楠回答,她倒先敛襟一礼,冲那二人道,“王爷,伯父,清儿先告退了。”
叶盛楠又何尝不懂自家侄女此时心境,暗自叹了口气,看她先行回了房,这才重新去请苏其墨,“王爷,有事入厅内详谈?”
苏其墨没推辞,重又进了厅中坐好,视线又落在一路跟过来的叶眉身上,“这位想必是叶家长女叶眉小姐了,方才情急,还未来得及与叶小姐打招呼。”
叶眉上前来,端庄大方,盈盈一礼,“王爷客气了。”
三人分主次落座,叶眉坐在叶盛楠身边,一边亲自给他们斟茶,一边听他们说话。
叶盛楠觑着苏其墨脸色,揣摩着他此刻心情,试探着问,“不知王爷对清儿可否满意?”
苏其墨瞟了他一眼,神色间未见什么变化,只略微一笑,“叶小姐是大家闺秀,本王常年行军粗放之人,怎会挑大家闺秀的不是。”
“王爷哪里的话,”叶盛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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