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追魂录》第9章


“多谢君施主、白道长出手相救,觉空大师等候多时了,请随我来。”
觉空大师是云门寺有名的高僧,轻易不能约见,没想到一进来就有幸会见大师,还让大师等他们。
进了云门寺,让人感觉从头到脚都变得澄澈了。
君劢深吸一口气道:“云门寺里空气不错,吸一口是不是能多活几年。”
白子钦道:“那你吸个够再走。”
君劢半是玩笑道:“我觉得还是子钦身边的空气更好。”
白子钦被他的没脸没皮逗笑了,“君兄待会儿见着大师可要严肃些。”
进了觉空大师的禅房,无尘便出去了。
觉空大师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和颜悦色,光是看着他就能让躁动的心平静下来,不敢逾矩。白子钦与君劢二人恭敬地行礼道:
“大师。”
“觉空大师。”
“君施主、白道长,二位与我寺有缘,老衲只是给你们提点几句,朦胧烟雨,终会看清。” 
“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第一件是各自追寻的东西。君施主,风急翻霜冷,云开见月惊。”
“我知道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守得云开见月明。”
觉空大师点点头,又对白子钦说:“白道长,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子钦谨记。”觉空大师让他不要再错过某事,或者某人。他唯一错过的人,就是身边这个,如今也算是失而复得了,还有什么会错过?
“第二件是二位正在追查之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从何处来,便向何处去问。”
“这……”二人一时之间有些疑惑,按下不表。
“第三件是我寺前的杏花树。此树有灵,名为繁霜,心性颇佳,二十年前曾助我寺除了玫瑰坟的厉鬼,只是与我徒儿无尘今生有未了尘缘,故而任他去了。”
白子钦问道:“玫瑰坟是何事?”
觉空大师回忆道:“二十年前,云门山中有一处玫瑰开的甚好,引诱路过之人摘了去。摘花者轻则终日靡靡,重则昏迷不醒。那玫瑰丛底下原来埋葬着一具数十年的女尸,生前偏爱玫瑰,随身携带的种子破土发芽,长成了一丛玫瑰,女鬼便借玫瑰吸食人的精气。是繁霜及时发现,通知主持,才避免了更多损伤。”
君劢也有些感慨道:“妖有好妖,人不一定都是好人,人就一定比妖高尚吗?”
“世间一切均有法则,皆有因果。因缘际会,结局在心。”
“多谢大师指点。”
“无尘给二位准备了斋饭,今夜在敝寺小住一晚吧。”
“恭敬不如从命。”
白子钦和君劢同住一间禅房,用过斋饭,二人回屋探讨觉空大师的话。
风急翻霜冷,云开见月惊,只要能等,总会等到的。
“君兄,你追求的是什么?”
“我追求的可多了,最想要逍遥自在,恣意妄为。子钦呢?”
“唯愿世间太平。”
“那可真是太难了,只要有人就有争斗,就不会太平。”
“尽我所能。”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子钦以前错过什么花了?是荷花还是杏花?”君劢不正经调笑道。
白子钦想了想:“也许是海棠花。”
君劢好奇道:“哎?关海棠花什么事?”
“我随口一说。”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子钦刚刚明明是有思考过。”
白子钦不愿多言,干硬地转了个话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说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幕后黑手了吧。”那句“从何处来,便向何处去问”,又是何意?难道觉空大师知道他是冥府来的,要他回去找找答案吗?还是说原来的白子钦,回去清风观?
“近在眼前。也许是我们都知道,但是想不到的人。”
“没有证据,不能无端怀疑别人。”
“那倒是。”
“回去问?我回京城能找到线索?”
白子钦只想着自己的“来处”,忽略了君劢也有“来处”。
“我们一直在往外走,没想过和京里有关系。”
“我叫人多关注点京里的异动,说不定有意外发现。”
“我也跟我师父清云道人问问。”
“清云道人向来不问世事,不知他……”
“不问世事,有不问世事的观世角度,也许可以。”
翌日,二人告别觉空大师,下山去。
杏花树下,有一轻衫公子,笑若春风拂面。
南湖美景,引人驻足,君劢带着白子钦在周边游玩了一天,顺便听听最新的去趣闻。可惜不是采莲蓬的季节,要不就可以游湖泛舟了。
接着,白子钦和君劢要向宣城行进,那边新出现了失魂者。他们打算日夜兼程,早点赶过去,说不定能救回失魂者。
踏雪和金子已经混熟了,虽然偶尔打打闹闹,但是也能相亲相爱。金子见踏雪在白子钦身上享受着挠下巴的舒适,他也把头伸给君劢。君劢一见,嘲笑他道:“金子你的尊严呢?”边说边把金子的毛揉的乱七八糟。
金子委屈巴巴地看着白子钦。
踏雪喵了一声,不准跟我抢!
金子更委屈了。
君劢揽过狗头,摸摸他给点安慰。
☆、酒肆将军共话前世
从南湖去宣城,要穿过函关。函关古时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成了一府小城。晚上,到了函关附近,是一片荒郊野岭。他们本来打算在此地休息一晚,突然一阵狂风肆掠,对面竟然出现了一家酒肆。
酒肆前有一位老者忙里忙外,好像在准备招待什么贵宾。
能够如此清晰地被人看见,联想到这里以前可是古战场,白子钦便知道,可能是遇上不知几百年古战场的鬼魂了。以往古战场无不是尸山血海,鬼哭狼嚎,怨气极重,白子钦这次也没有把握能让他们安安心心回冥府去投胎。到底要不要出面?他没有挣扎多久,便决定去了。战场上必定有一个统领者,只要能说服他,事情就好解决了。问君劢借了一套平常的外衣,把明晃晃的道袍换下来,不能让他们起疑心。君劢比白子钦高半个头,他的外衣对于白子钦来说有点长,他只好挽起袖子,小心翼翼地走着。
君劢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了,但他不放心白子钦一个人,想和白子钦一同前往。白子钦拗不过他,只好两人一起去了。
“老人家,我们二人急着往宣城去,没想到走岔了路,天黑了也没走到,见这里灯火通明,想问您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兄弟二人借宿一宿?”
那个老者模样的鬼魂看他们风尘仆仆的样子,有点可怜,为难地说道:“借宿是可以,但是待会儿我这要设宴款待远方归来的将士,也没有多余的酒饭给你们吃,你们二人可在耳房休息,千万不要出声打扰。”
“知道了,多谢。”
“阴兵过境,难得一见啊。”君劢丝毫没有惧怕的说道。
“一般经历过战场的鬼魂,杀气怨气极难消散,容易变成厉鬼。”
“听说因为战场上多得是直接被削掉头颅而死的士兵们,所以他们多是无头鬼,满地找自己的头。”
“找头也是一种让他们经年不散的执念。”
过了许久,门外果然传来了人马喧哗的声音。二人透过门缝往外看,看到地上坐满了鬼兵,喝酒吃肉,吵吵闹闹地说着军中发生的事情。又过了一会儿,听见有人说:“将军来了!”众鬼皆站起出门迎接,刚刚喧闹的大厅一时安静。马蹄声到了门口就停了,进来一个雄伟高大,身穿铠甲的卷髯将军,找了主位坐下,又招呼众士兵进来,“在此地歇息一晚等韩将军来,明日我们就能启程回家。”他脸上自带威严,平凡人看了绝对会被这股气势震慑,浑身颤栗。这是真正浴血的杀意。
白子钦看着他的脸有些眼熟,左思右想。这是……韩廷敬麾下第一副将,耿修。他顿时惊叹地乱了呼吸。耿修不是跟韩廷敬一起战死了吗?
“谁在那?”
白子钦按住君劢拔剑的手,悄声说道:“没事。”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酒肆的老者一脸懊悔又害怕的表情,担忧地看着他们。
“耿将军,好久不见。”白子钦行礼道。
耿将军?是子钦认识的鬼?既然认识那就好说了。
耿将军回礼:“原来是白大人,您怎么来了战场这荒远之处,也没有事先与耿某打声招呼。”原本的敌意霎时间消失。
“子钦你们认识啊?”君劢也从黑暗中走出来。
当耿修看到君劢时,整个人突然变得兴奋激动起来,他大步一跨,道:“韩将军,我们等你好久了!原来你又跟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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