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姝荣》第233章


听言,李令月意识到问题非同小可,立时擦了眼泪,不哭了,忙让人去太医院传御医。
太医院的赵御医很快来了,进殿之后不久,李为止和李令月等人在外头,却只听得里头一阵动乱之声。
李为止第一个冲了进去,只见天子李宪拿着匕首,在赵御医的臂膀上连连刺了两下,口里还念叨着:“皇后没死!皇后没死!孤王说她没死就没死!!”
“父皇!”紧跟进来的李令月惊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
眼见着李宪还要往赵御医身上捅,李为止再也顾不得那许多了,上前就是一掌,劈在了李宪的颈侧。李宪应时倒在了他的怀里。
“太宰大人,”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郭太宰道,“将天子送回正阳殿,另传御医看治。”
郭太宰忙是点头起身,从他怀里接过天子,唤了人进来帮忙。
赵御医谢了李为止救命之恩,很快也出去了。
李令月看着地上的血迹,看着尔朱皇后的尸体,终于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公主殿下,”李为止上前,劝道,“您别怕,天子只不过一时失智而已。”
“只恐怕受不了失去母后的打击失心疯了”李令月说着,伤心得又要哭了。
“您先起来。”李为止伸手,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李令月朝着尔朱皇后的凤榻走了去,看着自己的母亲,眼泪不自觉又流成了线。
“我想最后再陪陪我的母后。”她悲伤道。
“好。”李为止应声,“微臣就在外头”
“在这里吧!”李令月却打断他的话,请求道,“就在这里,陪我一起,跟我母后说说话。”
“是。”李为止知道这不合适,但既然月公主有这样的要求,他也不得不从。
却说撄宁失魂落魄地走出宫门,看那残阳似血,突然心生戾气,决意去一个地方。
大理寺。
阴暗潮湿的牢狱,刘九阴正食不知味地用着饭,突然有狱卒过来给他打开牢门,他自是心头一喜。再见到狱卒身后站着的撄宁,他更是丢了手上的吃食腾地站起身来,得意道:“查清楚了?终于可以放我出去了?”
说罢,他却发现撄宁神色冷酷,并不像是要放自己出去的样子。他渐渐敛去了脸上的笑,不无小心道:“怎么了?这副样子,跟要吃了我似的”
撄宁突然三步并作两步逼近他,手中锋利的匕首,直抵其咽喉。
“阿宁!”刘九阴惊叫一声,身体紧靠着牢门,不敢动弹。
狱卒见状,吓得急忙跑了出去。
好在,撄宁并没有立即要了刘九阴的性命。她抬眸瞪着他,冷声冷气道:“我母后死了,父皇恨毒了我,我的驸马也将不久于人世”
“皇后死了?”刘九阴自是吃了一惊,也想不明白,尔朱皇后好端端地如何突然死了。
撄宁却没心情跟他说那许多,直言道:“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是你,让我还没来得及爱他们,他们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你该死。”
刘九阴看得出,她不是吓唬自己,更不是跟自己开玩笑。不管前因后果,他只知道她是真的要杀了自己,不由得悲从中来,心下隐痛。
“所以,当真要杀了我吗?”他不再是先前那般防备了,整个人变得坦荡,直面了撄宁的戾气。他甚至赌气道:“若真要杀我,就快些动手。”
异常冷静的他,眼底透着几许哀戚,倒叫撄宁执匕首的手颤了颤。
她一刹恍惚,愣了愣,终是没能放不下对他的恨。
她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口,凶狠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刘九阴几乎感到她手里的匕首划过了他脖子上的皮肤,凉如冰刃。
第321章:月夜() 
这时,方暨白终于赶了过来。
见到刘九阴脖子上的血,他还来不及走近便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急声喊道:“公主殿下息怒!刘侍郎杀不得还请殿下三思!”
听得他这声喊,撄宁反而松了口气。
可她还未来得及移开匕首,袁彻便冲上前来,掐住她的手腕猛一用力,打落了她的匕首。
她吃疼地皱了眉,却并不因此而感到愤怒,反倒感激袁彻此举,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袁彻顺势将刘九阴拉扯到了一旁,随即才对她拱手躬身,道:“公主殿下,冒犯了。”
撄宁什么也没说,转身要走。
刘九阴却是看到,她那只手上包扎的白色帕子,手背的地方晕染开来一片血迹。
他不知道此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手上的伤又是如何来的。他想跟上她,问个清楚。
“刘大人,”袁彻却伸出握刀的那条手臂拦了他,没好气地劝一句,“这个时候就莫要再去触宁公主眉头了。”
“是啊刘侍郎。”方暨白也走上前来,嗟叹一声道:“宁公主心里头不好受,你就别去烦扰她了。再把她逼急了,她恐怕不会像适才那样有半点迟疑。”
“究竟发生了何事?”刘九阴不禁问,“她手上的伤,又是如何来的?”
方暨白想了想,道:“太后示下,皇后乃是身染恶疾,暴毙于凤藻宫。很多事,我这做臣子的,自不好说。刘侍郎乃是皇亲国戚,太后最疼爱的侄儿,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想必去一趟慈安宫,什么都能清楚,甚至,比我们这些外臣要清楚得多。”
刘九阴微微蹙眉,只觉方暨白话中有话。
他没做多想,只管离开这晦气的地方,进宫向太后问个究竟。
慈安宫内,太后刘姬已换上了一身常服,尽管御医来报过,天子的情绪极不稳定,死了一个尔朱氏,她的心情还是十分畅快。
面对刘九阴的质问,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不是你逼着哀家,要哀家把宁公主许给你吗?”她故作奇怪道,“怎么到头来哀家做到了,你又要责问哀家,怨怼哀家?”
“可我没叫你害死她的母后!”刘九阴怒不可遏,“我更没有叫你对葛郢施毒没有想到,当初你跟我说葛郢患有隐疾,活不了几年,竟然是你要对他下毒手。”
怪不得撄宁恨他,想杀了他。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刘姬厉声打断他的话,用那凌厉的目光看了他问:“早知如此又如何?你难道甘愿眼睁睁地看着宁公主跟一个废人过一辈子?利用哀家的权势,活生生将他们拆散就不残忍,就不恶毒了吗?”
刘九阴看着她,竟不知如何辩驳。
“哀家的儿子,理当如此。”刘姬毫不回避他的视线,还一字一句道:“这一回,她母亲的命,是哀家要的,她丈夫的命,是哀家替你要的。哀家年纪大了,还不知能在这世上活多久,又能在这个位置上周旋多久,作为哀家的儿子,残忍、不择手段,也该试着自己去学会了。”
刘九阴唯有轻嗤一声,转身离开,离开这座冷酷的宫殿,离开殿内这个残忍的,自称是他母亲的女人。
出宫之后,踏着月色,他还是来到了宁公主府。
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潜入宁公主府最高的塔楼,喝了个烂醉。
他的视线,总在撄宁与葛郢所居的那个苑落停留。醉眼迷蒙之际,他猛然瞧见了撄宁的身影。
她身着常服,外罩一件月白色披风,站在池塘边的凉亭里,面朝满塘的荷叶,却不知伫立了多久。
她身边没有人,独影相随,好不落寞。
刘九阴突然想到,葛郢死后,她会否常常如此一人站在池塘边?若是如此,那她真的太可怜了。
一阵微风拂过,他酒醒了些,却抑制不住靠近她的冲动。于是,他放下酒壶,飞身下到了地面,并随心而动,悄然来到了撄宁身后。
“阿宁。”他站在离她五步之遥的地方,轻轻地唤了她一声。
撄宁立时回头,眉宇紧皱,“你”
“嘘——”刘九阴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我说几句话就走!”
嗅到他身上的酒香味儿,撄宁倒也只冷下脸容,问:“什么话?”
“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我欠你一句道歉。”刘九阴爽利道,“虽然不是我一手造成,却是因为我一己私欲。还有葛驸马,我也对不起。”
可听到“对不起”三个字,撄宁原本平静的情绪陡然又不平静了。她迈开步子向他走近了些,问:“对不起就够了吗?对不起能换回我母后的命,还是能换回我的驸马身体康健?!”
“那要我如何做,你心里才好受些?”刘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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