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姝荣》第234章


体康健?!”
“那要我如何做,你心里才好受些?”刘九阴不免也有些激动,“必须要我死在你面前吗?”
撄宁怒视着他,没有做声。
“在大理寺牢房,你不是也犹豫了?”刘九阴接着道,“即便方暨白不出现,即便袁彻不对你出手,你也不会杀了我的。”
“我会。”
“你不会!”刘九阴逼近她,俯首看着她的眼睛,笃定道,“便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不会杀我,因为你知道,最可恶的人,不是我。”
离得太近了,他这样笃定的口气,让撄宁感到压迫。她往后退了退,却绊到了身后的石桌,身子立时一个趔趄。
刘九阴及时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
夜色如此静谧,如此两个人,就这样搂在了一起。撄宁仰头看着刘九阴,只觉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来人呐!”她突然大喝一声,与此同时,一巴掌拍在石桌上,借力逃离了他的臂弯。
刘九阴惊觉回神,急忙隐入夜色当中,逃离了去。
闻声赶来的府中侍卫和丫鬟仆妇,什么也没见着,皆以为自己听错了。
葛郢在屋内的窗边,将刘九阴的到来和离去尽收眼底,扶在轮椅上的一只手,不自觉抓紧了些,指尖都失了血色。
这个人,他是恨的。
第322章:一起报仇吗() 
翌日,文武百官皆着素服,为已故尔朱皇后行奉慰礼,天下百姓,皆哀恸之,始三日而绝。
天子李宪始终接受不了尔朱皇后的离世,此三日内卧榻不起,就连尔朱皇后的葬礼也未能出席。
葬礼之上,李令月跟撄宁诉说了许多往事,有关她们的父皇,是如何爱护和依恋她们的母后的。
“母后才是父皇的天下,是父皇的一切。在父皇那里,母后无论做了什么都是对的,他只要母后高兴,他怎么都好。”李令月发自肺腑认为,父皇和母后的爱情,是伟大的。她说这些,却只为告诉撄宁,“妹妹,你别怨恨父皇。他责怪你,只不过是太爱自己的妻子罢了。”
撄宁听言,不禁诧异地看了她。
这两天李令月一直没与她说过话,她本以为,她也因为母后的死,而怪怨于她。
“姊姊你……难道不怨恨我妈?”想了想,她直言问。
李令月看向远处一片素缟麻服,默了片刻,方才轻叹一声,道:“姊姊怨你做什么?母后究竟是因何而死,姊姊我会不清楚吗?也只有无能的我们的父皇,才会怨恨绝对不会与之计较的他的公主。”
撄宁突然觉得感激,眼底不由得泛起了泪光。
她的姊姊,有时候那样心很绝情,有时候又这样识大体,她真是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跟姊姊一起,报仇吧!”李令月方才侧眸看向她,目光灼然道,“她不配坐在那个位置。”
只这一句话,真是说到撄宁心坎里去了。可她回看着李令月,却是不动声色。
“怎么?”李令月不禁狐疑地看她,“这两个月来,时常与皇祖母下棋说话,跟他的感情亲厚了,舍不得?你别忘了,加害妹婿的魏太医,从始至终都是她的人!你难道真的相信,这件事是死去的母后为了激起你对她的仇恨而收买魏太医做的?”
“我当然知道,是她所为。”撄宁终于开口,“但这个仇,姊姊打算如何报?”
“你若想报,不是比我更能办得到吗?”李令月压低声音反问一句。
撄宁立时领会了她的深意。这是要她利用自己掌握的权势,发动宫变啊!
“我去做的话,姊姊能帮到我什么?”撄宁试探问。
“武器。”李令月眼底更是闪着慑人的光芒,“前朝有的那些火药武器,我都有。更何况,除了我之外,武信侯也可在溪峡谷的武器制造点做些手脚不是吗?武信侯他对你一往情深,定然会听你差遣。”
“若非出师有名,武信侯是不会这么做的。”撄宁道,“武信侯性情忠直,心存大义,岂会因为儿女之情而肆意妄为?”
“难道从刘氏手中夺回李氏江山,不是大义?”李令月听着撄宁的话有些气人。
“问题在于,皇祖母从未有过将李氏江山留给刘氏的念头,更没有任何这样的举动。”撄宁道,“姊姊别忘了,她现在一心扶立和培养的储君淮阴王,就是李氏皇族。”
“那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如此尊荣地活下去吗?”李令月感到义愤。
撄宁眉宇微蹙,没有回她的话。
能不能对付太后,不能只是考虑个人恩怨而已。太后,是大周天下的太后,想要推翻她的统治,也要问问天下百姓的意思。
这恰是她的无奈啊!
母后死的那一天,对真相心知肚明的那一天,她恨不得太后刘姬从来都是个残暴的、龌蹉的,不配作为一国之上位者的阴险小人,这样她就可以替天行道,立刻叫她去死,为自己的母后报仇,为自己最爱的男人报仇了!
可刘姬偏偏不是这样的人。
她凶残、无情,冤杀过无辜和好人,但也惩治过贪官污吏。她有她的短处,重用外戚,包庇自己看重之人,法治不公,但面对整个国家,她是无愧的,亦是有功的。这三十几年来,若没有她的垂帘听政,没有她的统治,大周的江山,还不知会落入何人手中……
再者,淮阴王李崇俭根基不稳,若没有刘姬扶持,他又能走多远?若非刘姬尚且大权在握,刘氏一族日益膨胀的势力岂会如此安生恪守?
“妹妹?”许久不听撄宁回话,李令月不禁唤了她一声,问:“你究竟如何想的?”
“不是现在。”撄宁答道。
“不是现在,那你要等到何时去?”
“至少,要等到淮阴王真正有能力继承大统的那一天。”撄宁说着看向李令月,唤了她一声“姊姊”,劝道:“再忍忍吧!”
李令月沉默着,终于轻点了一下头,但她想的,却远远不止这些。
葬礼结束,她便来到了天子李宪所在的正阳殿。
李宪卧榻在床,望着罗帐顶,两目空洞无神,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憔悴模样。
李令月退去殿内所有侍者,就在他床边,伫立了许久许久。
她低眸看着他几天下来似乎苍老了许多的脸,以及那发间隐隐可见的白发,是心疼他的。
她也瞧不起他。
一国之君,正值壮年,却因为一个女人,落得如此狼狈不堪!真是可怜又可恨啊。
既然是武皇帝的骨血,却如何生得这般软弱无能?午夜梦回的时候,皇祖母刘姬是否也想不明白?是否也怨恨不已?
“何事啊?”或许是李令月在自己的床前站得久了,神思又太过迥异,天子李宪的目光终于转向她,说了这几天来头一句算得正经的话。
“父皇没有疯?”李令月诧异地看了他。
李宪支撑着床面不紧不慢坐起了身来,道:“孤王宁愿自己疯了。”
李令月上前一步,突然压低声音,用极其诡异的口气道:“那便疯下去。”
李宪抬眸,不解地看进她不善的眼眸。
“若是装疯卖傻不易,遁入空门也好。”李令月又道,“横竖父皇坐在那把龙椅上三十几年了,如同一个木偶由着皇祖母摆布,早就厌倦了吧?”
听言,李宪不由得悲从中来,三十几年的积怨,都在这一刻迸发了。
第323章:新君() 
“退位吧!”李令月又道,“父皇这几十年来所受的委屈,就由月儿来为你抚平,母后的仇,父皇不敢报也没办法报,月儿来帮您报。”
“你要如何报?又报给何人?你皇祖母吗?”李宪不可置信问。
“父皇到现在,还在惦念着那点母子之情吗?”李令月想及此不禁感到气愤,“父皇把她当母亲,她又何曾当父皇是儿子?”
李宪低垂了眼睫,回想这几十年来,自己在刘姬身上,的确没有感到过哪怕一丝的爱意……母亲给他的,除了苛责、无视,就是鄙夷和瞧不起,她根本没有鼓励过他,没有爱过他。
“父皇您,只管看着吧!月儿我,定会把她从那个位置拉下来,还大周李氏一个正统。”李令月信誓旦旦,似将此当成了毕生的夙愿。
李宪望着她,心中暗想,他的月儿,若是个男儿该多好!
尔朱皇后二十七日大孝一过,久不临朝的他突然临朝了。
这一回,他没有像个傀儡一样端坐在自己的龙椅上,而是站在那里,睥睨群臣,就连珠帘后的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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