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姝荣》第235章


尔朱皇后二十七日大孝一过,久不临朝的他突然临朝了。
这一回,他没有像个傀儡一样端坐在自己的龙椅上,而是站在那里,睥睨群臣,就连珠帘后的太后,也为他的举动感到万分诧异。
“陛下,你这是做什么?”刘姬不解问。
李宪没有回话,而是命令郭太宰宣布圣旨。
当朝天子,以失去爱妻为由,伤痛欲绝,无心朝事,自愿退居太上皇之位,从此遁入空门,不再过问朝堂是是非非,并命储君淮阴王李崇俭继承大典,择日登基。
圣旨宣下,满朝文武皆是骇然。便是太后刘姬,也感到不可置信。
原本,李宪要退位,退了便退了,她本不在意。但他如此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突然提出来,分明是没有与之商议过而独自做的决定。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下朝之后,她便将他叫到了慈安宫。
“在哀家这里屈服了几十年,临了临了,还要给哀家一个难堪吗?”她厉声道,“你以为如此,满朝文武就会对你刮不相看了?不过是一个失败者临终的逞强罢了!”
“既是如此,母后您又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李宪不卑不亢,已是破罐子破摔,什么都不在乎了。
刘姬哑口无言。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哀家成全你。”丢下话,她当即命人拟下懿旨,择日送天子去大相国寺,带发修行。
离开朝堂的文武百官,则都对淮阴王李崇俭予以敬畏之礼。李崇俭则颇有些忐忑,并拉着葛郡侯、武信侯等人,说了许久的话。
“我才入朝堂不到百余日,这就要登基称帝,心中着实不安。”他苦着脸道。
“王爷想想前朝那些临危受命的君王,便不必觉得不安了。”葛郡侯恭谨道,“您早些登基大典,多为太后分担朝政之事,也未尝不是好事。臣等肝脑涂地,誓死辅佐王爷,为大周,谋一个盛世长安!”
他如此豪情壮语,说得李崇俭倒是宽了心。他高兴地应了一个“好”字,随即便笑了。
要当国君了,谁人按耐住高兴之心?
武信侯李为止在一旁,则是面色沉静不发一言。
李崇俭笑着,突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敛了笑,不无谦恭问:“武信侯,你可是有旁的想法?”
“前路漫漫,不可得意太早。”
这时,几人身后突然传来了撄宁的声音,皆是回转身看她,只见她一脸严肃。
待到葛郡侯和李为止向她施了礼之后,她便走至李崇俭跟前,向他微一躬身,道:“王爷毫无根基便隆登帝位,恐怕会成为众矢之的,往后在朝堂上,一言一行都要加倍谨慎了。”
“宁公主何出此言?“李崇俭不禁往深了多想一层,问,“难道还有人,觊觎大周的帝位不成?”
“当然有。”撄宁道,“今日圣旨宣下,谁最着急?刘氏一脉。尽管太后一心强调大周江山姓李不姓刘,可她身后的刘氏亲贵并不这么想。王爷登基之后,若是一个对太后马首是瞻的也便罢了,稍露锋芒,势必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拔之而后快。”
“公主殿下所言极是。”撄宁说的,正是李为止适才想要说还未来得及说的,当即附和。
李崇俭想到前路艰辛如履薄冰,不由得担忧起来。他想了想,忽然生了一个主意,“那我登基之后,是否该学着天子,隐蔽自己的锋芒?”
“要么隐蔽锋芒,要么锋芒毕露。”撄宁眼底流露出些许胸有城府的笑意,来,随后看了葛郡侯和李为止一眼,问:“但不知二位以为,是装作又一位任人摆布的糊涂君王好,还是主动出击,多做几件利国利民之事造福百姓,收买人心好?”
葛郡侯与李为止相觑看了看,皆笑了。
李崇俭也笑了。
什么都不必说,他屈尊降贵,面对三人伏身拜了拜,诚挚道:“有尔等相助,是我之幸,亦是大周之幸!”
“臣等惶恐。”葛郡侯和李为止皆是还礼。
撄宁也委了委身,以示恭敬。
她其实并不知道,李崇俭是否能担当大任。
三个多月了,她一直都在留意他一言一行,可到底是没看出什么来。他为人谦和,谈吐大方却也不失谨慎,看起来似乎对谁都敬重,从未把自己当成一个高高在上的储君,似又藏不住心事,毫无城府,对葛郡侯,对武信侯等人,什么话都能说,可是……却又不尽然如此。
总而言之,撄宁还没有摸透他,仔细想来像是了解他了,再仔细一想,又觉得对他一点儿都不了解。
将他送走之后,她不禁问葛郡侯和李为止,“咱们的新君,会是一代贤君吗?”
葛郡侯自然怎么看李崇俭怎么都觉得他好,当即将他海夸了一番。
李为止则是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一本正经道:“就怕人心会变,站得高,却看不远。”
撄宁浅浅地笑了一下,到底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司教与司徒的关系,看待事情,总是有相通之处。
“但愿是我们多虑了。”
第325章:彻查狎妓() 
撄宁此话一出,许多朝臣都在期待刘九阴的后话。可谁知,刘九阴彻底令他们失望了,不仅没有辩驳,反而道:“宁公主所言,也有些道理。”
“那便彻查清楚,扫一扫这不正之风。”李崇俭想,既然撄宁有此要求,必有她的道理,遂答应了。“只不过,这钦差大臣,当由谁来担任为好?”
镇国大将军刘厥听言,忙向李崇俭请旨道:“陛下,若真要彻查此事,微臣倒以为,满朝文武,除了刘侍郎,再没有其他人更能胜任钦差一职。”
刘九阴看了他一眼,自知他的举荐必有深意。而目光扫过撄宁,见她对此似有反对之意,他忙请愿道:“微臣愿意担任此职。”
对此,李崇俭是不好无端拒绝的。
而就在他刚要开口准允之际,撄宁突然道:“陛下,因外头狎妓的对象,不是被人牙子拐卖的,便是走投无路的孤女,个个身世可怜。臣女同为女流之辈,更是对她们存有怜悯之心。此事,还望陛下恩准,再着臣女从旁协助,主为妥善安抚这些可怜之人。”
“……”不仅是刘厥,便是李崇俭、葛郡侯、李为止等人对此,也觉得尤为不妥。
“公主殿下凤女金贵之躯,岂是能插手这等污浊之事的?恐怕有辱皇室声誉。”刘厥直言反对。
“还请陛下恩准!”撄宁委身,对这件事十分执拗。
“微臣也请陛下恩准。”刘九阴向李崇俭拱手,说罢回头看着撄宁,道:“能有宁公主从旁协助,想必彻查此事,必能事半功倍。”
刘厥听言则是有些着急,不由得瞪了他。可惜他的目光全在撄宁身上,压根没看见。
“微臣以为,准予宁公主参与彻查并无不妥。”李为止在经历一番思想挣扎之后,终于开口为撄宁说话,“原本太后准许宁公主入朝议事那天起,我等就不该以看待寻常女子的眼光看待宁公主。更何况,宁公主彻查此事之时,可女扮男装,不扬其公主的身份,如此一来,自不会损害皇室声誉。”
“孤王也是这样想的。”李崇俭终于应下此事,想了想却又道:“不过,宁公主素来与武信侯颇有默契,此事,就由兵部侍郎主理,宁公主和武信侯一并协理。尔等务必扫清皇城官员贵胄狎妓的不正之风,以儆效尤。”
李为止听言,自有些意外,也能放心些。
圣意宣下,刘九阴更是特别开心。
散朝之后,他便追到撄宁身边,也不管他人在场,就嬉笑道:“真没想到,公主殿下竟然有与我共事之心。”
撄宁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声明道:“虽说是我和武信侯从旁协助于你,但这件事,我们分开查办,互不干扰。”
“这怎么行?”刘九阴却不由得她这么说,“圣旨很快就要下来了,会清清楚楚地写明,由你和武信侯,来协助本钦差。”
“你大可告我一个抗旨不遵之罪。”撄宁却不吃他这一套。
“你……”刘九阴吃瘪。
撄宁再不理会他,迈步往前走了去。
“走着瞧吧!你会来求我的。”刘九阴得意地喊了一句。
撄宁轻嗤一声,不屑一顾地摇了摇头。
“殿下……”这时,李为止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问:“好端端地,为何要彻查皇城官员狎妓一事?”
“没看出来吗?”撄宁也压低声音,“我一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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