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姝荣》第238章


“武信侯,剑借我一用。”撄宁看着刘厥,微抬了右手,用命令的口吻吩咐李为止。
所有人都感到震惊,皆屏住了呼吸。
李为止也不明白,撄宁想做什么。他甚至揣测她是要不顾后果,先杀了刘厥这个国之蠕虫再说。他走至她身边,压低声音意欲劝阻,“殿下……”
却是“锵”的一声宝剑出鞘,撄宁已从他手里抽出了他的佩剑,直指刘厥。
“啊……”刘厥惊呼一声,随即跪到了地上。
然而,他身边的侍从个个面露狰狞,蓄势反击。他最得意的亲信更是手握佩刀,随时先发制人。
他急忙抬手,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随即展露一抹笑容来,问撄宁:“殿下真要杀我不成?”
“罪无可恕。”撄宁猛然挥剑,直向着刘厥的头颅。
刘厥避之,其亲信则是挥刀,直向撄宁面门。
李为止本欲拦阻撄宁挥向刘厥的剑,见状自是风向一转,举起剑鞘拦向了那把刀……
同时坠落到地的,有鲜血淋漓,亦有滚落的发髻。
刘厥抱着发丝凌乱的头颅,吓得三魂少了七魄。到头来却发现公主砍去的不过是自己的发髻,而自己的亲信,却要提刀杀了公主!他惊忙叩头到地,高呼道:“臣罪该万死!”
李为止的胳膊被刀砍出了一道口子,往外直滴血。可他浑然顾不上了,只又气又后怕地看着撄宁。
若他稍不留神没拦住,那一刀砍在她的面门上,她还能活?!
刘厥那提刀砍人的亲信早已跪在地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大将军,适才你的人只差一点就能把我杀了。”撄宁提着剑向前迈出一步。
“小人该死!”刘厥的亲信叩了头,想要求饶,“小人一时……”
“那便去死。”撄宁运剑朝他刺去,刺进了他的胸膛。
她拔剑时,几滴血溅到了刘厥脸上。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在自己身边痛苦地倒下,谁人不恨?谁人不气?刘厥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回转神来,他却要笑着感激撄宁,并道:“他……他的确该死……死不足惜!”
“大将军,下回再要胡言乱语,我要削去的,就不是你的头发了。”撄宁警告他一句,回转身将剑插入了李为止的剑鞘。她看了他流血的胳膊,自有些心疼的,却不做表露,只问他,“那个叫香菱的,你要作何处置?”
“微臣自会将其赶出府去……”
“一个女儿家被赶出去,也恐怕是生活艰难。”撄宁打断他的话道,“不过是念及旧主而胡乱传话罢了!就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刘厥此番折了头发还赔了一名对自己衷心耿耿的亲信,那个传错话的香菱回到镇国大将军府,岂能活命?撄宁不是不知,李为止自然也想得到。但她说罢话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转身,虚扶了刘厥起身。
“你我点到为止。”她别有深意地笑,“大将军请回吧!”
“呵……是……”刘厥笑得有气无力。一头蓬乱的短发遮挡着他的视线,他不得不将其分开一道缝来,随即恭谨鞠身做辞,“臣告退。”
活了大半辈子,他何曾像今日这样狼狈过?背过身他便咬牙切齿,离去的脚步也越走越快,越走越疾了。他觉得自己要气疯了!他告诉自己,这口气,一定要从撄宁身上讨回来!
“殿下……”李为止让詹庸带府兵下去,并屏退了花厅内闲杂人等,这才严厉道:“你适才的举动,也太冒险了!”
“先传唤医官来。”撄宁伸手握着他的手臂,想看看他伤得有多重。
“我不碍事。”李为止抓住她的手腕,怪怨道:“适才他差点杀了你。”
撄宁知道,他始终是着急自己,担心自己的。感受到他的心意,她心里头竟有些乱了神。
李为止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举止不妥,忙松开抓在她腕间的手,微侧了身,与之保持些距离。
撄宁掏出白色的帕子,亲为他包扎在了伤口处,这才不无自责道:“抱歉,害你受伤了。因为知道,无论如何你就站在我身边,定然能保护我,这才有那样冒险的举动。”
“如若万一,我稍有差池……”
“不会,我敬仰的李司教,永远不会。”撄宁抬眸看着他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目中,满是信任的华彩。
看着她如此轻巧的笑靥,李为止的心却酸涩得厉害。他拼命藏于心中的某种不该有的情愫,也在这一刻涌出来,滔滔不绝,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终于伸手,一把将撄宁拥到了怀中,就连胳膊上的伤口传来隐隐的痛他也顾不及了。因为拥住她的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的心更痛。
“武信侯……”撄宁于一刹惊异之后很快挣了挣,想要推开他。
李为止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用几近乞求的声音在她肩头低咛,“阿宁,就这一次……往后再也不敢了。”
第329章:欲行非常之事() 
?? 已经许久没有听他唤自己“阿宁”了,撄宁心跳如鼓,乱了节拍。她没有动,也不敢动。
良久,良久。
她终于命令自己,必须与李为止保持距离。李为止也终于警告自己,自己抱着的,是别人的妻,他不该如此。
终是分开了,屋内的气氛,一时很有些尴尬。
撄宁坐下来,也示意李为止落座,方才告诉他,“看到刘厥的人把你武信侯府包围了,我便让我的人从后门将宣平侯强行带了出去。现在,他该在我的公主府,由着方大人暗审。”
“原来如此。”李为止豁然开朗。这就难怪刘厥的人搜了那么久,也没能在他府上搜到钟兴了。想了想,他不免担忧道:“适才你对刘厥那般折辱,他必对你恨之入骨。你可是有意而为?”
“我们手里头,唯有一个宣平侯而已。”撄宁看着他,希望他能理解自己,“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攻击非常之人,当以非常之手腕。今日我咬他一口,他必跳将起来,反咬我一口。而这时,便是除掉他的大好时机。”
“为何又要以身犯险?”李为止坐不住了,紧锁着眉站了起来。
“不是寻了这么久,我们都没有找到任何可以击垮刘厥的罪证吗?”李令月也站起身,正对了他,振振有词道:“他本风流,单单是狎妓,可定不了他的罪。便是太后知道,他借着狎妓的幌子在背后建立自己的小朝廷,太后顶多训斥他一顿,还能将他驱逐了不成?事情既然由我们开了头,就要将其彻底地撕开才是。”
“所以,你又要做什么?”李为止走近她,因为担心她,胸腔里积了一口气,如何也沉不下去。
“无论如何,先摆出刘厥狎妓的罪证吧!”撄宁说罢转身,要走。
李为止一把抓住她不让她走,眼目里满是不答应,语重心长,又带了些许怒气劝诫道:“阿宁,不要急于求成。”
撄宁回头看着他,无比认真地告诉他,“我急的。我的母后已经死了,我的父皇恨毒了我出世做了太上皇,而我的驸马,还有我驸马的母亲,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要死。在他们离开之前,我得让他们看到,终有一天,我有那个本事可以为他们报仇啊。”
听她这番话,李为止便是有再多的劝诫之言也说不出口了。他很无奈,也很自责,不知道自己能帮她做点什么。便是如此,他也还在妄想,如果撄宁永远只是当初那个女扮男装的长信司徒该有多好。
这些事,本不该由她一个女儿家来承担。
“武信侯你,能帮我多少,就帮我多少吧。”撄宁悄然拂开了他抓着自己的手,冲他温和地笑了笑,随即重新迈开了步子。
“只要活着一日,我都会看着你,护你周全。”就在她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李为止脱口而出。“此生,这是我唯一非做不可的事。”
撄宁很感动,也很高兴,可她笑不出来。
一直要他帮自己,她却不能报答他啊!他最想要的回报,她恐怕这辈子都给不了他。
她突然想问问他,即便这辈子都无法回报,他也要这样付出吗?可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然而,这并不妨碍她提醒他一句,“武信侯也不能一直这样,把所有心思都放在我身上。毕竟我……我深爱的我的驸马一旦离我而去,我的心也会跟他一同去的,留在这个世上的,唯有我的躯体而已。”
她要提醒他,莫要对她心存祈盼。李为止听懂了,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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