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第218章


也是秦夫人平日在府里的积威,只半夜就查清楚了。
当夜,韩太夫人就见秦夫人押解着几个人就进来了。
那几人里头,韩太夫人一眼就认出了柳依依的奶娘黄嬷嬷,和柳依依的丫鬟画绢。
秦夫人将所查结果同韩太夫人一说,韩太夫人霎时恨红了眼,嚼齿睚眦地道:“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好个歹毒的柳依依。”
此时柳依依正在自己院里盥沐,可不管多烫的水,她都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柳依依瑟缩在大木桶底,全身止不住地颤抖,惊惶地注视着四周,唯恐那些烛光难及的阴暗角落里藏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就在柳依依疑神疑鬼之时,她院子里涌进不少人来,少时便听到有人在外喊道:“束二奶奶可在?老太太传了。”
柳依依猛然惊醒,想起花羡鱼死得这般惨厉,韩太夫人决计是不能这样放过的,她得打起精神来应付,不然一切功亏一篑。
“画……”柳依依想唤画绢服侍她更衣梳妆,却想起画绢受惊不轻,恐怕是不能来服侍了,便另唤了小丫头来。
只见平日里活泼的小丫头们都耷拉着头,战战兢兢地给柳依依穿衣。
那些来给柳依依传话的人,也不待柳依依打扮妥当,便气势汹汹地闯进屋里来,要即刻领柳依依到福康堂去。
打头的正是府里的大管家嬷嬷——林欣家的。
就见林欣家的草草给柳依依蹲了个福,道:“二奶奶赶紧的,别让老太太久等了。”
柳依依也知道,花羡鱼死在她面前实在是计划外的,故而她的嫌疑定会不小,只是花羡鱼到底是死于血崩的,和她没直接干系,她亦自信未留任何蛛丝马迹予人做把柄的,便觉着谁也不能把她如何了去,也就以后在韩太夫人跟前艰难些罢了。
虽是这般想,柳依依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发虚,且看林欣家的这样有恃无恐的声势,跟着去怕是会受委屈的,便想起韩束来。
只要她有韩束护持着,这些个狗眼看人低的也有个忌惮,于是柳依依就问林欣家的道:“妈妈,爷此时在何处?”
林欣家的不耐烦道:“爷是主子,小的是个什么东西,主子的行踪如何能知道的。二奶奶还是赶紧走吧,不然小的们手上可没个轻重的。”
柳依依抿着嘴,暗地里咬了牙,草草绾了个纂子,一甩衣袖自己就往外头去了。
一进福康堂,里头十数膀大腰圆的仆妇婆子执杖拿刑,恭肃严整地立在大院中,其余人一概敛声屏气的。
这阵仗,让柳依依不禁脚下迟疑了,只是她才慢了些,就被身后林欣家的推了一把,“二奶奶赶紧呢,老太太、太太们都在等着呢。”
柳依依回头看了林欣家的一眼,又抿了抿嘴,才往上房去。
进了上房的门,柳依依觉着里头似乎比往时敞亮了。
再看烛台灯笼一色都亮着,层层叠叠的比平日里的多,难怪这么通明。
韩太夫人正端坐在厅上,下首左右是秦夫人和柳夫人。
柳夫人大儿媳妇——宁大奶奶,则瑟瑟缩缩地站在柳夫人身后。
韩束也在座上。
厅堂地上捆缚着的数人,张惶愧惧地跪伏在地。
“柳依依,还不跪下。”韩太夫人手执紫檀木的寿仙杖,恨恨道。
柳依依不敢忤逆慢慢跪了下去,但不住望向韩束。
可韩束却一副心神俱伤,失魂落魄的模样,竟然瞧不见她柳依依。
韩太夫人拄着寿仙杖,从榻上站了起,向柳依依走来。
柳依依来回看着韩束和韩太夫人,就在这时,韩太夫人举杖就向柳依依打来。
柳依依偏过身子躲闪,头是躲过了,腰背上到底重重受了一杖,痛楚袭来,柳依依未能忍住,痛呼而出。
“你敢再躲。”韩太夫人接着又是一杖,这下正打上了柳依依的头。
杖头木雕的寿桃叶尖削过柳依依的额头,柳依依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发眩,少时,温湿的血红便沿着她的脸面滑下了。
韩太夫人还不解气,举杖还要再打,柳夫人虽怕却到底于心不忍,冲了过来抓韩太夫人的寿仙杖,苦苦哀求道:“老太太,老太太不能再打了,要出人命了。依依她知错了,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秦夫人和几个丫鬟连忙上前扶住被柳夫人扑来冲撞得踉跄的韩太夫人。
韩太夫人才稳住身形,连柳夫人都要一块打了,“放肆。你侄女是命,我鱼丫头的命就不是命了?我们家没有这么心肠歹毒的东西。”
柳夫人到底是他的生母,所以见这般形景,韩束亦冲过去跪下,替柳夫人生生受了好几杖,顿时厅里哭喊声一片。
柳依依缓过眩晕来,见状忙开口唤韩束,“爷,救救妾身,妾身给嫂子端药过去,没说几句,嫂子就血山崩了,老太太、太太大可去问大夫,妾身是冤枉的。”
☆、第196章 番外——螳螂执翳而搏异雀从旁而利(下)
闻声;韩束缓缓转过头来,可两眼却空茫茫的,柳依依在说些什么,他都似听而未闻的。
韩太夫人倒是住手了;指着柳依依厉声道:“冤枉,你还有脸面喊冤。你就真当我不敢查;查不出来了?”罢了,又指着跪伏在地的几人,对柳依依又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柳依依这才去细看地上的人;不由得心上一窒。
这时候;柳依依的奶娘黄嬷嬷跪爬着过来了;泣不成声道:“二奶奶你就认了吧。当日老奴就劝过你;可你不听,非说是大奶奶暗地里害得你没了孩子。谁不知大奶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就是犯了事的,只要诚心认错求饶,大奶奶没有不慈悲的,这样的奶奶那里是做得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儿来的。唉,二奶奶你也是鬼迷了心窍了。也真真是报应不爽,如今老太太、太太们都知道了,老奴把知道的也都招了,老奴死不足惜,只求能赎一身罪过。倒是二奶奶,还是赶紧求饶恕才是。”
“妈妈你……”柳依依一听只觉五雷轰顶,没想黄嬷嬷会倒打她一耙。
当初撺掇她柳依依的,正是这黄嬷嬷。
说什么秦夫人姐姐的夫家高升了,秦夫人原就有意同林家结亲,只是那时林家被朝中罪臣沾带了,不得已才弃了林蕊初,择的花羡鱼,只为避嫌。
现下林家东山再起,秦夫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再放过机会的。
可林家又怎会让好好的姑娘委身做小的,韩束虽兼祧两房,也没有停妻再娶的道理,自然得腾出一空儿来。
最好的由头便是以子嗣起见,大房花羡鱼身怀有孕,临盆在即,自然不能是她。
不是花羡鱼,便只剩下未有子嗣的她,柳依依了。
柳依依想要自保,就得先下手为强,一来给秦夫人腾出个空,好迎娶林蕊初的;二来她柳依依也有个孩子傍身,以防日后孤苦无依。
黄嬷嬷这番劝说,让知道自己日后怕是再难生育的柳依依,愈发焦心,一时便蒙蔽了良知,设下这一环套一环的杀人毒计来。
柳夫人忙跪爬着过来,一面劝柳依依赶紧认罪告饶的,一面也帮着柳依依再度央求的。
韩太夫人想起花羡鱼死不瞑目的冤屈,没有不狠下心的,寿仙杖在地上敲得咚咚作响,冷声道:“常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公地道。我若是饶过了,如何对得住死去的。”
柳依依倏然抬头,韩太夫人的狠绝撞入她眼,这才让她惊愕惶恐起来。
柳夫人也是吓得不轻,跪在地上几番恍惚,险些又厥了过去。
韩太夫人指着柳依依,“但今儿,你就是死,我也会让你死个明白。”说罢,转身走回榻前,“老大家的,你说。”
秦夫人轻叹了一气,道:“柳依依,你只当你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岂不闻,‘人在做,天在看’,‘天理昭昭,疏而不漏’。你这样的手段,用在正道之上,何尝不是你的造化,可惜了。”
“事到如今,你跟她说这些还有何用,只说人证物证,看她还有什么狡辩的。”韩太夫人道。
秦夫人向韩太夫人福了福身,应了“是”,对柳依依又道:“碎嘴让鱼丫头知道她娘家出事儿的张婆子,是她自个来认的罪。只是她半月来一直随你修大嫂子在寺里住着,如何一回来就能知道这些的?”
一旁又气又怕的宁大奶奶忙撇清道:“就她院子里的人说……”只是还不待她说完,便迎上了韩太夫人的横眼,又打住了。
秦夫人接着道:“你修大嫂子这般说,你定是不服。你会说,那不过就那么巧的事儿。你修大嫂子回来,恰逢你正惩治那起子敢私议鱼丫头娘家事儿的东西,让修大嫂子的人撞见听了去,却又听得不真切。于是你修大嫂子心下狐疑,便打发人四处打听,恰巧让鱼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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