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妃攻略》第61章


不得不说御医开的药也是及有效的,最起码不过半月光景,已经没那么疼了。
这几日也不知谨宣帝去了哪里,竟未听闻他踏足过后院。这般想着,就嗤笑出声,没由来的想起他来做什么。忻州桃花一绝,美人自然也是一绝,何苦为了一个渣男扰了自己的好心情。
又过小十日的时间,沈夕瑶已经能自己下出门了。花园的南陲有一河池,为了应景儿倒是放了许多观赏鱼。平日里因着院子空置倒也没人来,所以坐在铺置了软垫的竹塌之上垂钓,实在算得上有几分怪异。
听竹一边给主子准备着差点,一边探头瞧着水里的动静,倒是云溪稳重的很,除了担心主子受寒,没有半分好奇。许是沈夕瑶运气好,没过一会儿鱼竿就微微下沉,沈夕瑶坐直身子用力提起,只见一尾龙锦顺着鱼线一跃而起,在阳光下折出几道亮光。
让身后的侍卫帮着收了鱼,沈夕瑶随手将鱼线再次甩出,之后便懒洋洋的取了点心吃了几口,眯眯眼与此间风景极为契合。她却不知远处卵石铺就的小路之上,谨宣帝负手勾唇静静地瞧着她那一抹悠闲自得。哪怕形势已然紧张到自己这个皇帝日夜无眠的地步,他还是不愿让她牵涉半分。
想到自己的那些个安排,他只愿此生都不会实现。
李明德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场景,赶忙垂头,想到之前皇上对嘉淑嫔的安排,心下有些难受。正直严肃,为人薄情的帝王,若真对人上了心那便是世上最难得的深情,只盼嘉淑嫔莫要辜负。
到忻州月末,谨宣帝终于到了沈夕瑶房中,眼中带了疲倦却兴致盎然。
“朕带你出去走走,可好?”带了笑意,也不给沈夕瑶行礼的机会直接将人抱到腿上。
沈夕瑶挑眉,自己如今的身体并未恢复彻底,加之上次遇刺的事儿,想来也不过是在宅子里走走。
当下点点头应了,由听竹和云溪入内室伺候着换了谨宣帝新送来的衣裙,才似笑非笑的看这镜子中的人,半天不语。
“主子。。。。。。”怕主子又要闹脾气,云溪赶忙低声叫道。
回了神,沈夕瑶垂眸,淡淡道:“倒是一件好衣裳。”可不就是好衣裳,繁杂华丽的红线鸾鸟刺绣,裙摆虽未拽地却在边缘处镶了金丝银线,便是在昏暗的烛火之下也熠熠发光。伸出左手慢慢抚上脸颊,自铜镜中看到谨宣帝的身影才慢慢缓和了脸色。
未等唤了听竹来给自己收拾发髻,沈夕瑶就被谨宣帝按在了铜镜前。
见谨宣帝竟要亲自动手,沈夕瑶赶忙出声,“皇上,还是让听竹来吧。”
“莫动。”谨宣帝神色未改,动作生疏但却极力小心的梳理着手中的青黛,他曾听闻民间有传说结发为夫妻,生世不相离。仔细的将早就准备好的发丝掺入,若此生再无可能,那就让他来世再求了她的原谅。
挽发后,让人取来冬末才穿的裘皮大髦,制止了听竹上前服侍的动作,亲手给她系上。
二人相携,如去年除夕未带一个宫人。
“怎不见卿卿戴着当日集市朕赠你的手链?”似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沈夕瑶皓白的手腕,谨宣帝不得不承认自己心底是有一些失落的。视线落在沈夕瑶脸颊边散落的发丝上,又见她嘴角虽噙了一抹笑但那笑意丝毫不达眼底,便知如今在自己面前曲意迎合的只是一副皮囊。一时间他眼色复杂,只能紧了紧牵着女子的手。
沈夕瑶清浅的笑了笑,伸手拨了拨耳边的发丝,半响才道:“不过是个手链而已,当不得皇上这般在意。”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沈夕瑶这话说的诛心,至少谨宣帝只觉得胸口被捏的生疼,却半句话都反驳不了。指尖轻颤,只觉得心仿若刀割,他知道这是她的拒绝,她只当对自己的情谊视而不见。
一时哑然,只能浅蹙眉头,盼着在今夜呈上自己的一番心意。定了定神,眼底带了星星点点的柔光,缓缓道:“若半个月后,朕还不回来接你,你便跟着沈大人去漠北,那边会有人接应。”顿了顿,视线转向墨黑的天际,带了恍然道,“朕说过,愿护卿卿一世无忧。”
沈夕瑶眉心一跳,侧头见谨宣帝面色平静,一时也猜不出他的意思。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远处,星辰泯灭,便是有光芒也挡不住满天遍地的黑暗。
他二人还未走完一圈,就见李明德脚下带了小跑,躬身走近。沈夕瑶还未溢出唇边的话徒然顿下。
只见李明德面上带了焦急,见了谨宣帝重重一拜,沉声禀报:“太后自宫中传来消息。”
只这句话,谨宣帝和沈夕瑶面上神情具是一紧,太后常年不理宫务,如今在帝京戒严,皇城被封的情况下传出话来,定然是出了大事。沈夕瑶虽说不上对谨宣帝的心意,但她待太后却是极为看重,当下也不扭捏,屈身行礼便要告退。
第61章 回宫
谨宣帝思虑一瞬,吩咐李明德将人送回院子,才转身大步离去。虽然面色神态依旧稳重,但那步伐和速度却显露出他的焦急。
回到自己的岳静苑,恰遇上小路子送来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说是皇上刚刚赏下的。
听竹接了托盘呈到沈夕瑶跟前,沈夕瑶掀开红布,看到里面的物件时心头一跳。里面原是一个红木的匣子,看边角似是有些年头了,匣子中间只有薄薄的祥云形状的金箔片扣住。
沈夕瑶伸手取过匣子,手指微微一动,被扣住的金箔片就轻轻弹起。里面竟是一支凤鸾步摇,这似乎是帝王嫡妻才能佩戴的?
一张纸条飘然而出,墨痕已然干涸,似是写了许多时候。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与尔同归。”
手下动作一颤,纸条落于地上,不过瞬间便染了尘埃。
“主子?”见沈夕瑶面带惴惴,神色突然一变,听竹赶忙上前询问。却被沈夕瑶一把抓住。
“云溪,去打听一下皇上还在不在宅子里。”
未过半刻钟,云溪就带了小路子前来,原来皇上在一刻钟前带人离开了大宅。同时还让人接了神医南宫氏入住前院,以为她调理身体。
沉默一瞬,合上红木匣子让人收了,此时不知怎得她竟有了几分踟蹰之意。长叹一声,沉了沉心思,面容和缓道:“都退下吧,我先歇一个时辰。”
辗转半天,丝毫没有困意,那个原本被自己当做攻略任务的男人,在这个陌生空间唯一得了自己全部关注的男人,也许自己从来都是在意的。哪怕这份在意并不是爱情,但至少也是一种难以割舍的陪伴和不舍。
心思微动,若这个男人真的不在了,自己便是随了沈父去漠北,又有几分可能寻一个如自己一般寂寥的人相伴一生?
慢慢松开手,看着右手手掌中蜿蜒的疤痕,爱不上却有舍不得,倒是真真儿的烦人。
※※※
“皇上。。。。。。”沈夕瑶猛地从床上惊起,沉下心神,眨眼间梦中惊人心神的画面不复存在。
月白色的中衣全被冷汗打湿,伸手抹了一把额头,只觉得心头还恍惚的厉害。
听到声音,听竹赶忙进了内室询问。沈夕瑶只摇摇头,强自稳住心绪,披了外衣下地。
“你去让人送些热水进来。”没有一点心情解释,沈夕瑶起身站在窗前。将到清明,风已然带了暖意,可如今垂在潮湿的中衣上还是有些凉。
伸手紧了紧衣领,这几日谨宣帝那句类似遗言的“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与尔同归”时时在脑中出现,他竟真的对自己动了心?
夜风吹来,却吹不散她心底的不安和满心的恐惧,刚刚梦中的场景不断在眼前晃动。她似乎看到崇德殿血流成河,看到皇宫火光冲天而那个让她不知如何面对的男人,一身龙袍于城楼之上与人对峙着,他身边的禁卫军也不过半数。突然场景扭曲,她似是看到谨宣帝痛楚的伏在龙床之上,于心脏之处竟有不知名的东西啃食。似是锥心的痛,她只听到那人一声声的低喃“卿卿。。。。。。”
世间缘法许多都很难说,她却不知这梦中的场景竟真有存在。
“听竹,云溪!”似是无法忍受恐惧,沈夕瑶高声喊道。
片刻,听竹和云溪端了热水锦帕和一些稀粥自外打开珠帘进来。
“主子?”云溪将放了粥的托盘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之上,上前打量主子一番见她面色惨白,满面冷汗,赶忙上前关了窗将人扶到床榻上,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不适?”
靠在床辕之上,沈夕瑶瞌目静思,似是睡去又似还清醒着。她只觉得眼前满目血腥,而谨宣帝立于远处,声声叹息。说不出的诡异,却心中慌乱异常,惶恐的开口,可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那个身影越走越远。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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