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tlas·双星书》第100章


下这个水母银纱就……”
“水母!没错,这可是海月水母啊——无与伦比的生物!”
阿米尔得意忘形了,一股脑地说下去:
“您知道吗水母的四条触须非常柔软,划水并不便利。所以它们是随波逐流的生物,在大海中随着洋流飘荡。您见过吗?当月色晦暗,大群的水母在漆黑的海面下发着荧光……它们就用自己小小的触手进食,就像这样……”
他忘乎所以,开始模仿水母飘动并进食的样子。
“……”
“……”
看到这个态势,卡洛亚洛一下子就明白了。毕竟世界上会为了水母而得意忘形的傻子,恐怕只有一个人。
伊戈扶住额头,就算阿米尔再会演戏,只要一说到感兴趣的事还是会原形毕露。
为了确认这个猜想,公爵又问:“您真是个博学家!那么水獭呢,您了解水獭吗?”
“那当然!告我可是个水獭和海獭专家。瞧瞧这个,这个珍珠胸针……雕刻成了海獭妈妈抱着海獭宝宝的样子,再看看这个黄金手镯……瞧见了吗?这是水獭在彼此追逐,正在玩石头,旁边的这个是椋鸟和游隼。我的要求非常高,必须雕刻出特征才行,您看这个爪子,是分开的,灵活的小手……”
公爵都要被气笑了,他十分怀疑阿米尔是把自己的收藏拿来摆摊了。眼前奥米伽商人就是他的恋人,阿米尔·罗尼亚德亲王,确凿无疑。公爵心里赌气,就决定将计就计,让阿米尔自食其果。
“您真是……令人心生敬佩……”卡洛亚洛露出一个微笑,那是猎物即将沦陷时的信号。
阿米尔忽然想起来自己本来的意图,就继续游戏。他拉住恋人的手,在掌心亲吻:“告诉我您的名字好吗?美人。”
“真的可以吗……可是我并不是自由的。”公爵欲擒故纵。
自由?!
阿米尔被这个词刺激了。难道自己和卡洛亚洛的恋情反而被当成是对自由的阻碍了吗?阿米尔逐渐地生气了,却又贪恋游戏,就接着说:
“这样啊……也是,像您这样的美人,不可能没有恋人。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一朵鸢尾花开在花园里,难道只有男主人能欣赏它的色泽与芬芳?路过的歌者要为它的美作歌,这是自然的法则。您说呢,我的美人?”
阿米尔要进攻了。他笑着,用手指轻轻揉捏着卡洛亚洛的耳垂。敏感的部位,在指尖的逗弄下渐渐变红了。
公爵的呼吸在改变,神色却仍流露出最后的抵抗。
“啊……”
“今晚有时间吗?”阿米尔进一步地凑过去,手臂揽住公爵的腰,轻轻地上下摩挲。另一只手则仍玩弄着恋人的耳朵,将食指暧昧地伸入卡洛亚洛的耳孔,轻轻抽/插着。
卡洛亚洛真的不行了。就算是演戏也不行了。
“那……我……啊……”
公爵装作把持不住,顺从地依靠在“别的男人”怀里,与之旁若无人地接吻。
伊戈面无表情。路人都惊讶于这热烈的爱情。而佩列阿斯经过精细的算账,终于得出了结论:二十银币的成本只够付给女工编织银纱的工钱。
“卡洛亚洛,这不行,我们不能用这个价钱买人家的东西,至少该付……啊!”学者抬头,看到公爵竟然和陌生的男人在市集上公然拥吻,两人都一副情到深处的样子。佩列阿斯知道卡洛亚洛喜欢美男子,但是没想到这才不到二十分钟,竟然就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绝对不行,学者正直的道德发作了。他上前一步,斥责道:
“这先生,请放开我的朋友!卡洛亚洛是有恋人的,绝不应当和您在公众场合发生这种现象!”
学者一板一眼的样子令朋友们都惊住了。
公爵忍不住坏笑道:“这有什么关系呢佩列阿斯?反正阿米尔远在天边,阿米尔现在肯定不想我,说不定他有新欢了。”
“有新欢?!到底谁有新欢?!”阿米尔生气了,当即就想反驳卡洛亚洛,却立马又意识到自己的恶作剧要败露了,只能压着脾气:“哈哈……是啊,这有什么关系。”
伊戈添油加醋地说:“对啊,反正你经常带男人回去。”
“不我没有!”公爵急着反驳,看看阿米尔的脸,又看看伊戈。
“哈哈哈,”伊戈笑了。
“看来您经常享受到这种好处嘛。那个叫‘阿米尔’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他哪里能比得上我?”阿米尔笑眯眯地看着恋人,其实肺都要气炸了。
“阿米尔当然比您强,毕竟他是个自己会吃自己的醋的傻小子。”卡洛亚洛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他深深地拥抱恋人。
“天哪阿米尔,天哪……我多么想念你……!”
“好吧,我输了。”阿米尔耸耸肩苦笑,心满意足地享受这个温情的拥抱。
恋人们额头抵着额头。
欢乐的时刻,因思念的完满而达到了顶点。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全员谐化……
我只要一想到老师说:“我很阳刚”,就忍不住。
第62章 “群星向我们飘落,于是大地鲜花启放”
太阳就要升起来了。
两名骑士越过山丘,往森林中去。风灌满山野,肩领上的皮草簌簌飘扬。露水在急促的马蹄下四散,晨曦也像碎金洒满人间。
在大地上,两个影子徐徐前行。
山又出现了,路边拾麦穗的农妇们目送他们,牧牛远远地抬起头,听到他们。
这是尼尔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
在册封礼开始前,特兰德还有一番话要对尼尔说。他们策马前往城外的森林,因为骑士与骑士之间的誓言,必然要在精灵的庇护下说出。
“就是这里。”
特兰德下马,尼尔也拉紧缰绳。
那是森林中的一小块空地,绿荫环绕。在圆形空地中央,立着一块矮小的石头。
“墓碑石。”
尼尔走过去,抚摸石头光滑的一面。露水湿淋淋的,滋润着青苔。这种朴素的小型纪念碑在山中随处可见,用来埋葬无名的死者,或是纪念曾发生在此处的惨烈战斗。墓碑石并非普通的坟,而是精灵的居所。因为从凡人的死中,产生出了悲恸与力量,继而吸引了大地的精灵。骑士们往往在此起誓,或是在远征归来后,祭奠埋骨异乡的战友。
传说中,这些墓碑石是“米尼斯之墙”的碎片。
骑士们拔出剑,将剑横放在墓碑石前,向精灵与亡者奉上敬意。
简单的仪式完毕,尼尔起身问骑士长:“有什么事那么重要?你一直不告诉我,非要到墓碑石前来发誓。”
“是的。”特兰德肃穆地望着友人,继而说:“在你的册封典礼前,我要你发誓。”
“不管你要说的是什么……我发誓。”尼尔也认真起来,他很少见到特兰德这么严肃的样子。
“你小子……”特兰德有些被打动了。他的人生中充满了尔虞我诈,而他自己对此也游刃有余。但是面对这正直的青年时,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像在一汪清泉前俯照,看着自己真实的样子。
特兰德接着说:
“尼尔·伯恩哈德,我要你发誓:当面临重大的抉择或危难时,你必须要听从白银法师——佩列阿斯的意见。”
“这……”
还不等尼尔说完,特兰德就打断了他的话:“哪怕是你我立场相左……你都要听法师的劝告。尼尔,你发誓。”
尼尔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他将手放在墓碑石上,向着众多的死者与无处不在的精灵宣誓。
誓言完成,特兰德松了一口气:“你一定要这么做……佩列阿斯是特别的,他会做出公正的决定,且几乎不考虑个人利益。”
“的确如此,他过于公正了。”
“所以,当你犹豫不定时……你要选择正义。”特兰德以他吟游诗人的天赋,启示青年:“佩列阿斯这种人完全没法做君王身边的谋士,因为他个性刚强,无法妥协……然而他是石头,是基石、路标、大地之骨。当人们眼目昏聩,他会是旗帜;当人们为了抢夺一只失落金杯而彼此流血争斗,他会将金杯奉还给原本的主人。”
“老师……”
特兰德又说:“我是政治家,难以和佩列阿斯始终站在同一立场,海因也是如此。”
提到了父亲的名字,尼尔握紧了剑。
特兰德背着手往前踱步,又回头看尼尔,就好像是在重演当年的情景,“我曾经作为帝国的使者,会见过海因·普洛斯彼罗。我和你说过,他是难得的……能让我真心佩服的男人。当时我们曾经有过一次私下的对谈,就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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