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休妃?》第150章


听闻这位爷素来以严谨冠称,是以,满堂被丢下的官吏怎一个睖睁了得,刺史更是不知是跪是起,在所有人都莫名的望向九爷之际,却见他也不明所以的追了出去。
房内的哭闹声在门被匆匆推开的一刻,依旧越吼越凶,军医的衣袍已经被墨玉扯的褪了一层颜色。
“发生何事了?”
未顾上避讳,七爷长驱直入,墨玉这才甩开手,斥着军医道:“他说我家小姐中毒了,药石无灵!”
中毒?思绪一瞬冗杂的混乱,当时碍于男女有别,并未检查过她伤口,可?
七爷惶惑的按向自己的伤处,心头猛然恍过一丝什么,只有那把原本刺向他的剑喂过毒?
惊怔中,雪肩上的药纱是红中炫黑的靡丽,在一双清冽的眼底绽尽,那分明是几个时辰前,还鲜活生动的站在他身前的人。
“药石无灵?”
军医刚理好衣襟,大约还没留意到这位爷的神色,就不大意的答道,“这位江小姐所中之毒,毒性实是霸道,属下试配了几帖药俱是无效,恐她支撑不了多久,因而才好意与他侍女说,可备后事!”
语落有声,他自幼熟稔兵法,十一岁就已戎马沙场,攻城略池自是少年如龙如虎的无惧无畏,十五岁挂帅,直至今日掌燕国百万雄师,所向披靡,却在刚刚,头一回知道,什么叫兵荒马乱!
“她不是什么这位江小姐,本王今日若是死在这榻上”
忽的散落的声音,很轻,但仅半句就足够叫军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这样的类比,可是他十条命都担当不起的。
而九爷刚迈进的步子也随之一收,他七哥向来不是没交代的人,却撇下一堂的官吏,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引得他目光也巡向榻前。
军医刚惶恐的跪下,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提溜起,血色枝蔓攀着青筋蜿蜒,紧攥在他衣襟前的手,凌乱的骇人,更骇人的是那接下来的半句,
“死在你这庸医手上,不知,谁要先办后事?”
军医脚一软,整个人就挂在了紫袍的臂弯上。
“她若醒不来,本王亲自给你备后事!”利索的一句话是跟着军医一同甩下的。
“好生照顾你们家小姐!”墨玉反应过来的时候,紫色蟒袍的衣袂已湮过了门尾处。
“传令下去,人未醒来之前,西苑不准进不准出,有任何人问起,就说本王有令,不准打扰大夫施医。”
七爷转身迎上九爷,声音犹却啸着残戾,“九弟,即刻通传下去,除了留守西苑的侍卫,所有人出府搜寻逃犯,动静越大越好!”
说道此处,明紫色的身形猛的顿住,他眸角侧转,音线陡然沉了下去:“务必要让他们把‘本王很着急’这个消息散出去。”
九爷一句话没来及接,眼珠骨碌一转,瞄了眼这个巴掌大西苑,给军医施压,去搜寻逃犯,他能理解,可是,封锁西苑,散布消息,他不能理解。
然而,九爷又怎知,在洞涧内发生的事若是传了出去,西苑里静静的躺着的那个人,将会陷入怎样的困境。
***
日影西移,刺史府采光最好的南苑此刻亦半昏半寐,一如那晦暗的洞涧
一道幽冷的身影斜斜的打在乱石漫散的陡坡上,冷蔑的声音自高处甩下,“把人给我,我允她放了你。”
“如果,你杀得了我!”
一双淡漠的眸子只看着怀中人,回答的一瞬不瞬。
一剑反抽在地,寒光震的四下淬冷,宇文灏的怒笑如滚雷般砸来,“你定会后悔的,我等着你来求我。”
眉翎从翻滚的晕眩中迷迷糊糊的醒来时,洞涧瞬息静了下来,两道灼烈的目光都定在她身上,只是不知当时,谁更心慌?
七爷只知,自己揽着她的手臂,顿时收紧了力度,一如此刻,他蜷在掌心的玉。
“七哥,都布置下去了!”
九爷步进南苑,两惑未解,又添一惑,眉头已拧成了疙瘩,“七哥素来事必亲躬,不是着急么,怎的这么好兴致的看落日?”
“我在等人!”
一把精致的袖剑信手一放,男子慵懒的躺下,“你选哪一种?”
这般戏谑的语调俨然不是个问句,眉翎自然不会去想选哪一种,她目光早已被那蛟龙蜿蜒而绕的袖剑缠住。
极快,快到男子唇上笑意未散,大约他自己也未想到,这袖剑女子用起来不是一的般轻巧。
一刹冷寂,皓腕隐约间锋茫涌现,一线森冷的光势如破竹而下。
当然,竹未全破。半空中,一大掌自若的横来,床幔不过轻轻一晃,那捏猫爪似的力度显然十分不屑。
男子一手轻而易举的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闲懒的枕往头下,觑了眼垂直的刀尖,笑中轻蔑更浓,却不意在触到她唇上的浅弧时,怔了神色。
眉翎也并未做什么,她不过是更轻而易举的松开了右手。剑芒顿时如一股寒流倾泻,只在兔起凫举间,她左手已挥过雪亮的刃光直逼在颀长的颈前。
冷光折射的喉结亦不由得一紧,待到男子从枕上抽手再去自救时,锋刃已砭肌肤。
唇上一线刀锋般的妩媚,透着霜寒,“巧了!知道我是谁的人也只有两种,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我要杀的人!”
突如其来的一场对峙,就这么僵持了瞬息,榻上人先低低笑起,“姑娘,好狠的心呐!”
“你既知我父兄是何人,就知道我下得去手!”
语气坦荡淳至,剑锋未敛,眉翎笑意幽微,“阁下掌心无茧,不是戎马倥偬的人,来救你的人自称将军,能让将军行如此大礼的,想必至少也是侯爵,阁下年纪又实在不像是封侯拜爵的,所以”
“你是姜国太子?”
男子神色如常,擒着她的眸子却渐渐如旋涡般收紧。
审度的目光扬落在手中的剑上,眉翎试探道:“剑柄镌刻单字灏,姜国国姓宇文,宇文灏?”
话音刚一落,男子倏的半坐起身,无视架在颈上的剑,由着惯性欺身向前,眉梢一挑,近在她颊旁的吹息分外暧昧。
“漂亮!”
不知言之何物!
但端看男子神色,眉翎想自己应是言中了,竟真是姜国太子。
只是姜国的储君怎么会困在雁山的战犯中?思绪不经又添一层迷雾,只是眉翎没来及深思,紧攥的袖剑又往前一递,在那撩人的气息触在颊上之前。
宇文灏面上笑容还未淡去,颈前已触到的是锋利的尖刃,袖剑玲珑精致,四目的距离在一尺青锋之间戛然止住,窗外忽明忽暗的夜火在刀光上微妙的流转。
这一番较量,竟是不分伯仲。
有趣!宇文灏勾了勾唇,他这一世还未曾遇见过敢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女子,尤其是在知道他身份之后。这般想着,他并不避剑,倒像是笃定对方会先放下。
“听闻,我姜国抓了不少雁山的战俘!”
语气幽幽微微的曳起,顿时让一双平静的眼底微澜惊起,他指尖只轻轻一拨,剑刃轻而易举的就一寸一寸的挪开。
“不知道,有没有你哥哥呢?”
极促狭的笑跟着湿热的气息绕在眉翎耳廓,激得她浑身血液一热,“你”
“嘘!”眉宇一划,他指尖点绛唇,“你听!”
窗外嘈杂的人声不知何时越来越大,院墙外的天光忽明忽暗,眉翎顿时惊惕,“你究竟要做什么?”
“跟你学的,放火劫狱啊!”
肆意扬起的笑,携着耐人寻味的神色,颇有几分说不出的轻佻,“不过我以为你放火劫狱都不怕,没想到,你怕水?”
宇文灏说着恣睢的倾身而来,颊上利箭擦出的一抹血痕,若红色的发丝飘落在脸庞,和着窗外微晃的火光和月色,竟给那容颜徒添了几分魅惑。
眉翎本被逼得愣愣的后退,只是不说便罢,一说到水她顿时来气,没好气的冷诮道,“劫狱?你一敌国太子不怕死在这么?”
宇文灏轻嗤,从善如流的点头,“我怕呀,所以放完火,来你这躲避一夜!”
长指不慌不忙的从她手中抽剑回鞘,他散漫的一躺,没顾那已如针尖般的目光,自己眼一阖,倒像是开了天眼,“你看什么呢?”
眉翎低眉转目正有无数念头闪过,袖剑恰又被挑衅的递来,“你怕啊?”
见状,她冷冷一嗤,指尖顺势一拨,刀光如雪落霜凝缓缓划出,映着她不甚分明的眸色。
“你不怕,我一剑杀了你?”
“你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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