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日记》第56章


“不好意思……”
不过不要紧,只要它真的生意好,真的缺小姐,我们自己去,还不是一样?假日酒店我知道,在前进路,在交通局旁边,那酒店早就有了,只不过以前只有KTV,没有舞厅。
我们在“龙华”一共还有五个台费没结,汪静两个,我三个。我想先到“龙华”结清台费到假日,汪静急不可待,“那台费赖不掉的,让小杨帮我们结吧,我们到假日去……”
其实我现在还是有点儿留恋“龙华”,好不容易,窝儿捂熟了,谁知道换个地方,又能怎么样?
汪静对“龙华”,尤其是对领班刘华,从来没有生过一点儿好感,她恨那地方,尤其是恨领班刘华,她恨,却又没有办法。
汪静很想到“假日”看看,于是,晚上,我们俩个就步行着来到假日酒店。
假日酒店的招牌,比“龙华”玲球典雅得多,有一种欧洲风味的浪漫。顺着灯箱的指示,我们从亮丽的门廊走进去,汪静很高兴,因为她看见了许多漂亮的轿车。
我也高兴,那些漂亮的轿车刺激着我们的中枢神经。
进得门廊,拐了个弯儿,才看到假日酒店的玻璃大门。
玻璃大门也很典雅,有一个穿红色制服的服务生,专门候在那里开拉门。
进了玻璃大门,终于看清了庐山真面目,唉,原来是这样的……
舞地很小,可能还没有“龙华”的一半大,不过装修的倒不错,灯光和音响都比“龙华”的复杂、气派。舞池的边缘有一个带拐角的沙发,稀稀拉拉坐着几个男人,这几个男人应该是“假日”的珍贵的客人。
我们穿过小小的舞池,径直走到吧台那边的散座上。整个舞厅都很安静,我们坐下来,东张张、西望望。散座后面,是三个比“龙华”要气派的小卡座,卡座上面不是编号,而是很有趣味地写着“湘云”、“宝钗”、“熙凤”。哦,变成了《红楼梦》。
我们对面的两个小姐主动和我们攀谈:“你们是刚来的?”
“嗯。”我应一声,脸上堆满笑:“你是领班?”我看见那个穿蓝衣服的小姐,年龄决不在二十八岁之下,头上还戴着假发。在舞厅里,带假发的小姐并不是很多。刘华也戴假发,我第一次记住她,就是因为她的头发。
戴假发的小姐笑笑,说:“我不是,我也是来坐台的。”
“那谁是领班呢?”
我对领班比较关心,这是在“王中王”和“龙华”所吸取的教训。
“暗,那个,穿格子大衣的那个。”
我看见的是一个秀秀气气长相不俗的年轻女孩子,她的笑容,还有披肩的发型,有点儿像孙悦,但是她比孙悦漂亮,比孙悦的眼睛大,比孙悦的嘴巴小,还比孙悦长得娇。
“这么年轻!”我不知自己是在恭维还是发自内心地赞叹。
假发女孩和她一起的熊猫眼睛小姐,两个人都笑起来。
“刘玫”。她们叫。
领班走过来。
“她们说你好年轻。”
领班温柔地笑笑,说:“还年轻?我都二十三岁了。”
“才二十三岁。”我在心里南咕。我还以为做领班的都是结过婚的女人,又厉害,又泼辣,又风骚,还很势利。
汪静高兴地跟我说:“你看,人家这领班多好!真是,我从来没见过刘华这样的女人。”
领班好有什么用?我们坐了一晚上,“假日”可能一共有三四个男人跳舞,我们刚进来时看见的那几个客,不知什么时候都走了。
只有三四个客,那肯定轮不让我们坐台。
戴假发的那个,她坐上台了。其实,她长得很难看,穿一套蓝色的衣服,活像乡下农村赶集的小媳妇。
那个假发戴在她头上,也不伦不类,还没有刘华的一半美。
那个穿白袄子,眼睛画得像熊猫似的女人,她说话倒也很不错,温声柔气地,看样子是个实实在在的贤妻良母。她的年纪不小,总在三十一岁之上吧,她先是被领班叫去坐台,后又被客人退出来。
汪静也被叫去一次,也被退出来。
我呢,叫都没叫我。
熊猫、汪静、我、我们三个人,后来又坐到散座边上的长沙发上。
坐下后,又过来两个人,是从外面刚进来的,一个高,年龄也很大了,另一个矮,还肥得不得了,不知为什么,一看见她又矮又肥,还穿着西装的样子,就想到唱歌的刘欢,真正是虎背能腰,五短三粗,肩膀宽得能挑两座山。
她们来后,领班就走过来,脸上还是那孙悦似的笑,“你们来了?刚来?”
“嘿嘿嘿……”虎背熊腰先笑,笑过之后,又拍一下领班,“好有意思呀。”
领班望着高个子,柔声柔气,“你们一起?”
高个子说话的声音很粗:“喂,她说这里缺小姐,我们来看看。”
高个子虽然说话的声音粗,但身体不粗,年龄虽大,但“龙华‘”有的小姐年龄比她还大。我看高个子还能坐台,那虎背熊腰,整个儿的一个正方形,她来这里干嘛?吓人呀?
虎背熊腰还爱笑,她拉着领班的手,还想对她做些亲密无间的表示,她表示的动作,我算领教了,地地道道的农村大妈一个。
领班很巧妙地退下自己的手,柔声说:“你们先坐,上面还有吃饭的,等一会儿,我安排你们。”
看样子,她们认识。
“你们认识?”我问。
虎背熊腰又开始笑,不知是自以为娇媚,还是因为本能,她用手捂着嘴。笑了一阵,她才说:“认不死她,她是我亲家。”
“亲家?”汪静莫名其妙地反问,我也莫名其妙,“这么年轻,怎么会是亲家?”
“嘿嘿嘿……”她又笑,这一次,没有捂嘴,“她是我儿子干妈,我儿子拜给她。”
“她给你儿子做干妈?她还没结婚吧?”
“她是没结婚,现在的人,结婚不结婚,有什么区别?”
“没结婚能做干妈?”
“她朋友跟我们娃子爸爸好,她朋友是干爹,那她不就是干妈了,嘿嘿……”
怪不得虎背熊腰也敢来坐台,原来,是这层关系。
后来,从白袄子小姐嘴里也无意间知道那个假发小姐,原来还是领班的表姐。
“你看,她们又是亲家又是表姐,别说生意不好,就是生意好,也轮不上我们……”
我就想打退堂鼓。
汪静不死心,第二天,她还要来。
走时,刘玫送我们到门口,还是那样柔声柔气地说:“明天早点儿来,这生意,也是不好说,昨天星期天,还坐了十几个小姐,明天你们早点儿来啊,明天我一定先安排你们。”
领班如此客气,汪静大受感动。
我才不感动呢,我出来坐台,就是为了赚钱,天寒地冻的,我不会坐在家里看电视?
坐在热被窝里看书?大冷的天,我跑出来干嘛?我才不管你对我态度怎么样,只有钱到了我腰包,那才是真的。
12月2日星期二阴
今天又到“假日”,又没坐上台。
舞池太小,男女老少都抽烟,乌烟瘴气,老早我就想走,汪静不,非要等到跳迪土高。
迪土高之前,是漫长的“良宵”,这里的“良宵”,真正可以说是熄灯舞,真正是伸手不见五指。幸好,在“良宵”
之前,我就已经换了位置,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玻璃门关得不是很严实,偶尔,还有一两个人出出进进,让我呼吸到一点点新鲜空气。
我在舞厅里,最痛恨的事有三件:第一,坐不上台的那种感觉;第二,乌烟瘴气,吸烟的人;第三,就是这沉闷的,令人压抑的,黑洞洞的“良宵一刻”。
好在,万山(就是那高个子女人)、钟灵(就是那虎背熊腰),她们也没有坐上台,两个人都是孩子妈妈,都来自市郊,她们的话多笑多,笑话多。
万山讲她自己,她生过两个孩子,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就讲她生她老二的事。她说她那时先是有感觉,赶紧就蹲下来,谁知,还没蹲下,哧溜,小孩子就掉下来,落在她的裤裆里。她的老大刚好看见,所以就常常笑老二,“嗨嗨!
我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你是妈妈屙巴巴屙出来的……“钟灵就哈哈地大笑,汪静连忙打她一下,”嘘,声音小点儿。“
于是四个人就小声地、吃吃地笑。
钟灵的荤话就更不得了,什么“女人跳出矿泉水,男人跳出三条腿”,什么“送君到小城外,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采了不要紧,子弹打完了,枪要带回来……”
看我们笑,她就十分得意,越说越来劲儿,越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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