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兴衰演义》第172章


且说章宗祥逃入医院,经医生调治始痊。有友人来探,遂将被殴情形,请呈报总统。曹亦因逾墙受伤,移居日本医院调治。亦将学生抄家毁物,叙一大篇,分呈总统及国务院。总统下一道令,把过统推在警察长吴炳湘身上,深斥一番。吴受斥不甘,将被捕学生送法庭惩办。校长蔡元培往警厅交涉,吴令挡驾。惹蔡大愤,呈请辞职。教育总长傅增湘因职任关系,亦请辞职。曹、章闻知,以傅、蔡袒护学生,亦提出辞职。陆宗舆为币制局总裁,与曹、章一气,亦呈辞职。曹、章本段派,段见学生闹事,即召小徐入京,商议办法。徐入京,见章已愈,不愿出头。于是上海各团体开国民大会,议论办法四条。内中有释放学生、惩办卖国贼,要求南北代表电京。两代表照允,此事不提。且说上海和会,相持月余,经南代表提出八大条件,通告北方总代表朱启钤,作为议和要略。朱阅八条中,皆与北方关碍,不待电政府即复绝,便电呈辞职。南代表亦向广东辞职。南方还慰留,北方竟照准。原来北方分代表皆是段派人物,探知朱意,即电习匕京本部,报告机密。段派即请钱内阁出席质问,谓朱受命为总代表,居然在上海,议及国会问题,想必是给他特权。钱无言回答,只敷衍数句,退报总统。徐闻南方条件很严,谅难统一,只得召朱回京,再作后议。
且说日本代表牧野见中国学生人士排日迭起,恐权利上受损,遂发表“山东主权归还”。日代表虽有此语,终不肯加入和约,陆专使亦不签字,由国务院通电各省,各省亦反对签约。
惟段氏派人,还要为曹、章出气,迫政府惩办学生。学生于是公议罢课,到处发布意见书,分作三层:一要争回青岛;二要惩办国贼;三要日本释放逮捕学生,向政府请求照办,故先罢课候令,不达到目的,不得上课。哪知政府下令,反为曹、章、陆隐愆,与民情反背。这令一下,国民更是不服,学生照常罢课,又加商界对学生表同情,于六月四日,各商家全体罢市。
惟上海更烈,连吃食皆买不出。此时段派也无法,只好随政府自己办理。但是未闹事洋人,怎肯受此损失,遂电达政府办理。
政府此时无可如何,遂下令将曹、章、陆一体免职,并将学生释放。又由驻京英公使证明免职令,遂劝告商、学两界开市上课,外省大埠亦相继开市上课。徐总统恐国民为青岛问题再来要求,又怕得罪段系,遂提出辞职,咨交两院。一面通电各省,各省通电挽留,也不再另议。钱内阁遂辞职而去,徐总统即令财政总长龚心湛代国务总理。且说驻京英、美、法、意、日本五国公使,见内外风潮已静,正当把上海和会进行,遂联名向徐政府提出说帖。徐见说帖,反加叹息,一来南方条件狠,二来段派作梗。此回即命段派人去试试,免生枝节,徐正在简委,忽众议院长王揖唐请任此职,徐即派声下。小徐亦因南北停战,又恐失职,遂上条陈,自请防边。徐恐小徐在内生事,将他使开,遂准请,特令为西北筹边使。小徐心犹未足,又呈请为边防总司令。徐总统也就下一命令。小徐得此两职,竟往塞外去了。又任段祺瑞为督办边防鞘。此次小徐出任边防,无非邀功起见,所有边防事务,均归小徐主张,他人毫无权力,言他不着。
且说龚代总理因财政支绌,上书辞职。徐总统遂任靳云鹏代总理。靳一到任,曹锟、张作霖皆有电力保,并云国家政治,须内阁负责,即请靳总理正式组阁。徐总统接电,即正式受任。
靳接任后,亦因财政窘迫,呈报总统。总统道:“国家银钱,皆被这些武夫消耗。”靳道:“非裁兵截饷不可。”总统道:“裁兵非出自军倡议,否则又要反对。曹、张谓君大才,请白办理。
先告曹、张,请他发起,以后易办呢。“靳退出,果电曹、张。
曹、张真为靳帮忙,遂分电各省督军,裁军额二成。各省闻曹、张发起,亦皆赞成,推曹、张为首,联电进呈,大纲就是“裁兵节饷”四字。徐总统见电大喜,遂下令一道,其中皖系、直系、奉系,皆表面虚掩,其实谁肯实行裁兵。
且说王揖唐自请为北方总代表,南下议和。沪上人士,不待他到来,即群起登报反对。哪知王若不闻,道经江宁,入见江督李纯。李自然为东道主,招待甚殷。揖唐谈及和议,请为疏通,李终不答。王急道:“君向主和,为柯不答一言?”李督道:“凤凰已鸣,我何妨且作寒蝉。”原来王出京时,熊希龄已编一篇《排优词》,隐讥揖唐。熊是凤凰人,故李纯亦援此以讥之。遂直言道:“熊凤凰已说过了,君尚来闻耶?”李又言道:“和议不难,如北方诸公果无卖国心,推诚布公,就容易了。”王道:“君处南方,不知北方苦衷。”李纯愤道:“纯一武夫,只知纯正,他不敢问。公奉命南来,必有成竹,但望和议早成,纯得享和平幸福,这就感激呢!”揖唐遂去。及至沪,沪上煌煌揭帖,非是不闻不见,心想小徐允为暗助,于是仍用包办国会的故智,到处运动,挥金如土。小徐亦派人运动孙中山及代表唐少川,阳为说合,阴谋反间,叫孙与岑、陆诸人各立一帜,免为牵掣。果然粤、滇、桂三派各存党见,唐代表被小徐浸润,也就与王代表言行。会晤后,南代表向唐质问,说与王包办言和,未免失价了。唐不好违众意,乃向广东政府电请辞职,如此和议又停顿了。
且说和议始终无成,此时已为民国八年终期,忽闻前代总统冯国璋病殁京寓,大众记念前情,均往致祭。徐总统亦派员致赙,不表。且说南北政府虽然对峙,惟对外交涉,仍联一气。
闻山东对德和约并未签字,很为赞成。至是反对中日交涉,与北政府一样坚持。但中国虽与交涉,皆无效果。惟苏州枪毙胡宗汉一案,凶犯角间孝二,日领事也不能辩护,乃正式道歉,且令凶犯抚恤了事。至日捷军伤害华兵,经英、法军官调停,亦向中国道歉,抚恤死伤,也就了案。惟山东问题,中国人民反对,直接交涉,所以不答,谁知驻京日使照会外交部三大办法,甚为严厉,遂与靳总理商议办法,靳遂取出一篇电文,交大众观看,原来是鄂督王占元领衔,联名四十八人。大众阅过,想王占元并无甚了得,此次何以独来领衔。其实这篇文,是第三师师长吴佩孚主使,遂知靳氏依从此议。且说王揖唐为和议南下,寓居爱俪园,逗留沪上,名为议和,实未开谈;唐代表虽辞职未准,亦未开议。徐总统虽促王速议,总无端倪。一夕,王正在园,忽来炸弹一颗,虽未伤人,已将王吓得不得了,心想前在江宁被李纯嘲笑,谅必是他主使,遂不揣冒昧,致书李纯,说他有心暗害。李见电大怒,遂致书与王:“奈何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我何憾于尔,而效此无赖行为?”王得书,终不释,遂与李有嫌。前朱南下,李为帮忙,恨不见效,今王继任,其品行不满人意,所以坐观。徐总统接到南方免唐代表职,改派温宗尧继任,遂令王揖唐停止和议。
列位,南北和议,哪个不想速成,偏是越弄越坏。起初只南北冲突,此时北方又分出两派:一是皖系、一是直系,暗起竞争。南方亦分两派,滇粤派、桂派,互相争竞。致起南与南急,北与北斗,弄得未了。哪知湘省又生出战衅。自张敬尧督湘后,一切多违人意,自作威福。第三师师长吴佩孚心想为张效力殊不值得,况兵士皆思归,遂电告曹锟,请代达中央,准撤防北返。偏政府因和议未成,不准。吴与张常有龃龉,敬尧忍不住,因电政府,准吴北返。另保张景惠、张宗昌、田树勋三人接防。政府又不准。过一日,传出一篇电文,申明张敬尧罪状,内有吴佩孚署名。张得电大惊,知道兵略不及佩孚,倘他撤回,南军必乘势袭入。张又电曹锟,请阻吴军北返。吴与张既不两立,望即日北还,遂电达中央,准予全部撤回,且戍卒辛苦,不能再留。此电一发,不待曹锟复电,先遣参谋王伯相北上,料理驻兵地点。经伯相复电,谓无驻兵地点,总被防边军占住。佩孚大愤,立电曹锟,迫令退让,一面整队起行。
惟段派仇视佩孚,说他目无政府,嗾靳总理黜罚。靳、吴本师生关系,自然袒吴。自徐、靳联合,本想统一南北,再合南方人抵制段派,偏和议不成。靳自然要结吴佩孚,及吴北返,段又责靳,靳遂上书辞职。徐总统不准,给假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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